世上傳得最快的永遠是消息。公子府與丞相府聯(lián)姻的消息不脛而走,朝堂之上就有不少人紛紛向云綽和丞相祝賀。
“恭喜丞相大人喜得佳婿!”偏偏這劉大人是嫣明一直討厭的趨炎附勢之人,嫣明只是冷冷背過手,語氣不善道:“還未成婚呢!”說罷,甩袖離去,劉大人尷尬地保持恭賀的姿勢僵在原地。
隨后看到云綽,復又上前,“恭喜公子賀喜公子,喜得佳人!”
剛剛那一幕云綽自然是見到了,雖然他心中也甚是不喜此人,但好歹此時算是一片好意,于是語氣溫和地回禮道:“多謝劉大人了!”
“這賢王殿下不久前大婚,這云綽也追上了!六哥,你可得抓緊了啊!”蘇鈺爽朗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云綽回過身,看著幾人,剛要行禮,便被蘇鈺一把攔住,“可別,公子大人!”說罷,他兀自嘿嘿笑起,看著云綽那風輕云淡的臉掛著那超脫世俗的微笑,感嘆道:“云綽,你和那嫣花景倒真是郎才女貌啊,那姑娘也跟你似的一臉的風輕云淡啊!”
他更驚訝的是,在他說完這句話后,那位公子大人臉上竟然微微泛紅了,他眼珠子一轉(zhuǎn),剛要再說上幾句,就聽見蘇佑道:“提前恭賀公子了!”
云綽回禮,“多謝殿下!”
蘇絡剛要說話,蘇鈺就推了推蘇佑,瞟了瞟云綽道:“哎?六哥,你看沒看到剛剛那位公子大人臉紅了,還粉里透紅的呢!”
蘇佑一笑,“能娶如此佳人,公子自是高興的。”
蘇鈺嘖嘖道:“我咋覺得六哥說得有點兒酸酸的味道呢?”
蘇絡咳了一聲,示意蘇鈺閉嘴,只見蘇佑與云綽對視一眼,最終不過相視一笑。他們兩人都是世間難得的男子,一個一襲白衣,一個一身玄衣,相互對立,卻顯得如今真是因著一個女子而有些敵視。
只聽蘇佑道:“怎么會呢?七弟說笑了,本王也覺得他們相配得很!”
蘇鈺撇撇嘴,“我不說了。啊!對了,三哥和云綽你們都是有媳婦的人了,是不是得請我們這些還找不到佳人的人吃酒啊?”
蘇絡笑道:“難道吳王府的美姬還少嗎?你走過那么多地方,帶回來那么多不同的美人,還眼饞我們嗎?”
蘇鈺嘻嘻直笑,有些不好意思,只聽蘇絡又道:“再說吳王府那么多美酒,要請吃酒也該是你吧。”
“喝!得!看來我今天就不該說話!不過,要來我吳王府吃酒,自然是可以的,不過得過些時日。”說罷,他的眼眸微瞇。
“為何?”蘇絡問道,其他兩人也不解地看著他。
他慢慢笑開,“到時候有位蘭庭的美人兒來找我,讓你們好好欣賞欣賞蘭庭的美人兒,哈哈!”他樂得極傻,晃晃悠悠就朝前走去,蘇絡在一旁無奈搖頭。
云綽見此,躬身道:“綽先告辭了!”蘇絡和蘇佑點了點頭,他溫雅一笑,便轉(zhuǎn)身離去。一襲白衣越來越遠,就如傲立于世間蒼茫的云松,永遠那般挺拔,不為塵世所累,不為俗世所拘。
蘇佑收回看云綽背影的目光,回過身沖著蘇絡道:“三哥,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去找母妃,三哥和七弟先回吧。”
蘇絡點點頭,道:“那我們先走了。”
“好!”看著蘇絡和蘇鈺漸漸遠去的身影,他眼神驟然深了幾分,微瞇著雙眼,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那一臉天真無邪的七弟,真是讓人覺得他是世上最為純潔之人,只是可惜……
蘇佑向黎容宮走去,一個侍衛(wèi)打扮的人突然走到蘇佑身旁,撞了他一下,便匆匆離去,蘇佑剛要喊住那人,就被那人塞進他手里的東西止了聲音,不遠處有人輕喚了聲“殿下。”
蘇佑看著從宮殿一角出來的男子,忍不住嘲諷,“又來宮中找美人了?”
“咳咳,哪有?”
“本王記得不知是誰有一次來宮里找美人,竟將堂堂天筄公主認作宮女,被打了好一陣呢!”
“咳咳,哪有?”來人有幾分尷尬。
“哦?沒有嗎?”蘇佑眼角上挑,顯得微微有些妖孽。
來人上前一步,慢慢貼近蘇佑道:“這不來找美人你了嗎?來,美人,給爺笑一個!”
蘇佑抽抽嘴角,從牙縫里蹦出“蕭琛玉!”三個字,那人不禁訕訕地笑笑,站好面對蘇佑的凌厲目光。
蕭琛玉摸摸鼻子,眼角一掃,便看見了他手里的東西,是一張布帛,“這是什么?”
蘇佑瞥了眼手中的東西,勾勾唇角,“不知是哪位有心人不小心撞到本王,送與本王的。”
聽得他的話,蕭琛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殿下啊殿下,這都是有心人了,還能算是不小心撞到你的?”
蘇佑瞪他一眼,他咂咂嘴便收了話頭,又道:“難道是有什么陰謀?殿下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啊!”他那緊張的神色倒是活像個小媳婦。
“……”蘇佑沒搭理他,徑自打開手中的布帛,蕭琛玉自討了個沒趣,便跟在蘇佑身邊靜靜地看著那布帛上的字。
“原來這侍衛(wèi)長大人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兒啊。”
“這倒是有趣。”蕭琛玉一臉笑意說。
蘇佑看著他那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瞇了瞇眼,眼見那絕色的男子要動怒,蕭琛玉趕緊請罪道:“殿下恕罪,微臣想說的是,這人挺有意思的,還拿個布帛來跟你互訴衷情。”不著調(diào)的話配上嚴肅的表情,不怕死地說著,眼里盡是揶揄。
蘇佑的眸子又沉了幾分,他又趕忙道:“我就是說個笑話,恕罪,恕罪!”
蘇佑哼了一聲,沒理會他說的話,“這李容川其人這個時候來表忠心,恐怕會是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他背過手去,看著遠處的宮墻,表情一片凝重。
“殿下,李容川此人要不要除?”他言語里已沒了剛才的嬉皮笑臉,唯剩下狠厲。
蘇佑擺手道:“不用,這人留著還有用,畢竟不知他到底是誰的人,咱們要放長線釣大魚。”
“那殿下是要答應了?”
他嘴角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他會做些什么讓我去答應的,光用一個布帛算作什么,他要做的還在后面呢。”
“哎,真是麻煩!”
“不管是誰,一旦露出馬腳,必不放過!”蘇佑瞇眸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