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金玥兒何時受過這樣的對待,捂著臉,一雙眼惡狠狠地瞪著花景。
“小小年紀,說出的話竟是如此惡毒?!被ň耙蛔忠痪涞?,顯然也是十分氣憤。她知道不該在此對這個姑娘這般,畢竟云綽還受著傷正昏迷著,可她覺得若不說說這個姑娘,只怕遲早有一天她會惹出禍事來。
金玥兒冷聲道:“我就說了,又怎么樣?明明就是你,就是因為你,憑什么不讓我說,你憑什么打我?”她氣極,頓時揚起手就要打花景耳光,花景一把揪住她揚起胳膊的手腕。
金玥兒見此,更是氣怒,又揚起另一只手,花景一把將她推開,金玥兒本就一門心思要扇花景耳光,哪能想到花景會推開她,頓時來不及收回手站穩身子,就向后倒去。
月影一見,迅速竄到金玥兒身后,一把將她扶住,金玥兒性情刁鉆,一直以來又被所有人捧著,哪能咽下這口氣,頓時一把甩開月影,“滾!”然后氣沖沖看著花景。
花景聽她對月影的言語,眉頭更是皺起,十分不喜她現在的態度,月影看金玥兒已然氣極了,只得對著花景恭敬道:“嫣姑娘,我家公子還昏迷著,還請姑娘……”
話未說完,就被花景打斷道:“就算我想安安靜靜守著公子,恐怕也有人不愿啊?!?/p>
月影聞言,面上一陣尷尬,金玥兒聽罷,呵呵冷笑兩聲,說道:“怎么?我就是不想讓你呆在綽哥哥身邊又怎么樣?你這個可恨的賤女人!憑什么留在綽哥哥身邊?”
花景亦是冷笑,“你一口一個賤女人,叫得真是歡快,原本以為你不過刁蠻了些,可現在看你分明就是張揚跋扈,簡直就是空有一個腦子,那腦子里裝著不甚東西?!?/p>
“你……”
她剛說了一個“你”字,花景又道:“怎么?我不配嫁給公子?那你配?”她哼笑了一聲,繼續道:“你又憑什么覺得你配?”她緊緊逼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金玥兒,目光里全部都是冷,如寒冬臘月的陣陣烈風。
“我……”金玥兒被她看得有些緊張,畢竟她還小,可她又不想輸了氣勢,愣是挺起了胸,揚聲道:“誰都配,就你不配!”
花景聞言,笑她不過是小孩的心思,說的話更是幼稚之極,“誰都配?”她掩唇輕笑起來,那眉眼之間竟多了誘惑,多了邪肆,“難道在你心里公子就那么……”話到此處她不再說,金玥兒自然明白什么意思,頓時瞪圓了眼睛,“你胡說什么?”
花景只是好笑地看著她,也不再言語,從她身邊走過,徑自走向床前,卻被金玥兒一把拉住她,“不準去!”
花景只是冷冷地看著她,一雙眼中盛滿了冰霜。
“玥兒……”床上突然傳來一聲虛弱的輕喚。
聽得云綽自醒來第一個叫的名字是自己,不由一陣欣喜,立即快步走到床前,輕輕蹭過花景肩膀。她一把握住云綽的手,“綽哥哥,你都嚇壞玥兒了,我剛剛看到好多血,還以為……”
還未等她說完,云綽就道:“你先出去。”
本來還是一顆歡喜的心,頓時猶如從雪山之頂墜落,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可云綽顯然是不想多與她費口舌,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頓時喚來月影,說道:“將小姐帶出去?!?/p>
“不要!”她剛大喊一聲。
云綽就閉上眼睛,語聲輕柔,又顯得虛弱,“玥兒,我有話和花景說,你先出去吧。”
見云綽很是溫柔,她又不想表現得太過無理取鬧,也便不情不愿地跟著月影出去。經過花景身旁,金玥兒咬牙切齒地低聲說了一句:“你以為你算什么?在綽哥哥心里,你永遠比不得驚華公主之萬一?!?/p>
花景聞言,眉頭只是微不可見地緊了緊,金玥兒看她沒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心中更是憋悶,冷哼一聲就離了去。
自從云綽醒來叫喚著另一個女子,到現在金玥兒離去,花景的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沒有太多的欣喜,也沒有嫉妒,唯有不安與心慌。
那是一種明明得知了那人還好好的可卻還在怕的患得患失的不安。
那是后怕,后來她靜下心來,想到了這個詞,然后微微笑起。
云綽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緩緩扯著唇,看起來是那么地溫柔與無力,蒼白的臉頰,婉延美麗的比女人還美的曲線,嘴角劃起的弧度恰到好處。他緩緩抬起手,伸向她,修長雪白似青蔥般的玉指,在燭光下顯得近乎透明,“過來!”
他的聲音很輕,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走向他,然后輕輕笑起來,眼中的晶瑩似乎只需要他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可以馬上滾落下來。
他咧了咧嘴,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出來,看著她哭,他也慌了起來,但也還是溫柔地曲起手指,輕輕擦著她的淚,帶著濃情蜜意,帶著憐惜疼愛。
那么輕,就好似會弄疼她。
他說:“對不起?!?/p>
她哼哼,“為什么?”
“玥兒她太小了……”
還未等他說完,花景就狠狠擦著眼淚,然后脫開他的手,站了起來,“你再說一遍,為什么?”
看著那女人陡然發怒的臉,一時之間云綽有些迷惘,但還是慢悠悠地說著:“我知道她肯定說了什么不好的話,讓你生氣了,我替她……”
“云綽!”她突然發怒了似的叫著他,他漂亮的眉皺在一起,實在搞不懂自己到底該說什么。
花景搖搖頭,無奈地開口,“這個一會兒再說,不過,她雖說了難聽的話,可我也打了她,我沒吃虧。”她說得干脆,云綽卻寵溺地笑了起來。
“你會不會怪我打了她?”
他只是搖頭,虛弱地回答道:“她太小了,可卻太過自我了,是該教訓教訓。”
花景聞言輕聲笑了,然后將腦袋輕輕放到他的胸膛前,輕輕地側過頭,吻了一下他受傷的位置,他雖看不到,卻隔著繃帶仍能感到那唇的溫暖,心頭一顫,只聽那人輕聲問:“是不是很疼?”
他兀自逞強,“不疼?!?/p>
她無聲地笑了,卻是讓他看不到,“凈說謊,你疼得渾身都是汗。”
“我不會騙你。真的不疼。”他還是怕她擔心。
“就連騙人時都是如此面不改色,公子啊公子……”她似是很無奈,然后抬起頭,云綽只是緊緊看著她,像是生怕丟了她。
她搖頭失笑起來,然后將手輕輕覆在那傷口上面,輕聲道:“有時候覺得我比你還要懂你,可有時候又覺得自己還不夠懂你,你總想著自己承受,卻不知這般,我比你還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