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寧王殿下向皇帝稟報了城外一座山上有著一個兵器庫,群臣嘩然。
皇帝大震,“可有查明何人所為?”
寧王道:“疑似是孫家的……”
“大膽!孫家,又是孫家,他孫家究竟有什么是干不出的?”
“父皇息怒!”蘇佑朗聲道,隨即一片山呼,“吾皇息怒!”
盛德帝也漸漸平息了怒氣,看著底下道:“這兵器庫……”皇帝看了一眼底下眾人,似是在尋找去繳納兵器庫的人,想了又想,終是道:“云綽,你去看看吧。”
云綽驚異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盛德帝,蘇佑倒是沒有怎么覺得吃驚,似乎對他來說這是意料之中。
“不知六弟有何看法?”蘇絡看向蘇佑的笑容有些不明所以。他是真沒想到如今這幾個皇子當中勢力最大的會變成他一直不為所懼的蘇佑,他可是小瞧了蘇佑的手段。
“云綽能力非凡,父皇自然信任云綽。”
蘇鈺笑道:“這件事這么小,交給公子是不是有點兒屈才了?”
“怎么會呢?要知道那可是兵器庫,若是誰起了歹心,父皇不是更加心焦嗎?尤其是皇子!”蘇絡著重咬住“皇子”兩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蘇佑笑道:“三哥說得有理。”
散朝之后,云綽找到丞相,“丞相大人,綽有話要說。”
嫣明微微一笑,“那隨老夫回府吧,順便去看看花景。”
云綽釋然一笑,“多謝大人了!”
嫣明拍拍他的肩膀,“你是老夫未來的女婿,說什么謝不謝的。”
云綽突然害羞起來,嫣明壞心眼地轉了轉眼睛,“云綽啊,老夫覺得你紅臉的時候更好看。”
云綽瞬間漲紅了臉,看著眼前的嫣明,只得道:“花景真不愧是您的女兒!”
兩人出了宮門,便見月影急沖沖來到云綽面前,說道:“公子,請您速速回府!”
嫣明一怔,看了眼一樣不知所以的云綽,云綽皺眉問道:“你怎么來了?發生什么事了?”
月影看了眼嫣明,不知該不該說,云綽喝道:“丞相大人面前有什么不能說的?說!”
嫣明挑了一邊眉毛,也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月影無奈道:“玥兒小姐她……”
云綽冷笑一聲,說道:“她又怎么了?”
嫣明自然知道自家閨女這幾日心情不甚美好,大抵也是跟這個云家的表小姐有關,當即更不想走了,想看看云綽的反應,畢竟這女兒嫁了人,幸福與否他是無比關心的。
月影吞吞吐吐道:“玥兒小姐暈過去了,現在幾乎請了全城的大夫,可……”
云綽吃驚地看著他,有些遲疑,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兩人在一起聯合騙他,月影看出云綽的心思,急忙道:“這一次是真的!”此刻他也顧不得丞相還在場了。
嫣明摸了摸胡子,看著云綽道:“公子不妨回去看看,明日再來找老夫也不遲。”
云綽躊躇片刻,終是道:“那綽先行離去,大人……”
嫣明擺手道:“快些去吧!”待得云綽離去,嫣明眼眸瞇了又瞇,看來花景嫁過去,這個表小姐就有得她忙了。
哎,終歸還是一嘆,女大不中留啊!
云綽回到府中,見到不少大夫離去,心中也染上不少擔憂,無論玥兒做了什么,終歸是沒有釀成大錯,對他來說也是可以原諒的,畢竟那是他五年來當做親妹妹疼愛的女子。
他拉過一個大夫,急切道:“她怎么樣了?”
大夫恭敬道:“敢問公子,姑娘的毒是何時中的?”
云綽一驚,看著大夫,并不言語,大夫見云綽并沒有要說的意思,又道:“這毒恐怕有些年頭了,也是很少會有人知道的毒,可卻并不要人命,不過就是有些折磨人。不知老夫說得可對?”
“大夫可有解毒之法?”
大夫搖搖頭道:“這解毒之法倒非是尋常人等可有的,不過暫時并不能傷了姑娘性命,不過還是要早日清除得好。”
“敢問大夫,可知世上可有人能解?”
大夫側著頭,沉思片刻,方道:“世上無人可解,卻有一物可以。”
云綽急急問道:“什么東西?”
“蘭庭公子墨手中的凝月珠!”看到云綽皺眉冥思的樣子,大夫一嘆,又道:“我曾在家父的藏書中讀到,這凝月珠,乃是世間難得的寶物,可以散盡一切世間奇毒,又是公子墨家的家傳寶貝,所以,公子想取這個,也是不容易的。”
“蘭庭?”云綽細細咀嚼,作揖道:“有勞大夫!”
“公子,這大夫所說也不知是真是假,當年的神醫孟堂都說小姐之毒無藥可解,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夫又能知道什么?”管家在旁道。
云綽瞇眼道:“哼!就是因為當時為她診脈的是孟堂,所以才無藥可解!”
月影與管家相互對視一眼,分別在各自眼中看到了不解,云綽又道:“過了五年了,終于有人知道解毒的方法了。”
月影問道:“這凝月珠真有那般厲害?玥兒姑娘的毒可是已沉積五年之久了。”
“公子墨?看來日后咱們該去拜會拜會了!”
月影不禁擔憂道:“公子,那可是人家的傳家之寶,能輕易給咱們嗎?”
云綽瞪著他道:“我云綽豈是那等奪人家寶之人?”
“……”
待得這些大夫都離去之后,云摯才從一旁的屏風后面出來。云摯從不輕易露面,所以沒有幾個知道他的存在。
云綽一進月玥兒的房里,便見云摯守在她床邊,云摯一見云綽來了,就恨聲說道:“綽兒,玥兒的毒無藥可解,可這仇一定要報!”
云綽當然知道自己的叔父對皇帝的恨意,可他更知道他叔父的野心不止這些。
他猶疑道:“叔父,這下毒之人……”
“哼!當年要不是你及時找醫仙救治玥兒,恐怕如今玥兒……哎,只可惜,那毒不能全部清了,可恨那賊人也不知是誰!”
“叔父切莫動氣,免得傷了身子,云綽一定會想辦法揪住那下毒之人,而且,剛剛聽聞離去的一個大夫說,有辦法可以玥兒解毒了。”云綽寬慰道。但與其說是寬慰,不如說是試探,當年玥兒一直跟在他的身旁,那下毒之人趁夜偷襲,可就僅僅只是一個人而已,竟也在那么多護衛手中逃掉了,可想而知,這人一定是有內應的,而且這毒也根本不致命!不致命的毒就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玥兒對下毒之人來說有用,所以他不免懷疑到自己的叔父身上,畢竟他的叔父野心與勢力都是有的!
云摯面上一僵,隨即低頭掩蓋自己的神色,口中說道:“大夫說有法子可解這毒,那……可真是太好了!”語氣多有幾分逃避,云綽看在眼里,不禁又加深了自己的懷疑。
“綽兒,聽說皇帝將繳納兵器庫的事交給了你?”云摯轉移話題道。
“叔父不問問我有什么法子可解玥兒的毒?”
云摯一窒,問道:“什么法子?”
云綽笑回,“蘭庭凝月珠。”
云摯緩緩點頭,“看來這蘭庭有必要一去了。”忽而又問了一遍,“皇帝將繳納兵器庫的事交給了你?”
“是的。”云綽答道,又問他道:“叔父可對皇上指派我前去探查兵器庫一事滿意?”
云摯皺眉道:“你這話是何意思?”
云綽冷笑道:“恐怕就算今天皇上派的不是我,明日叔父也會有辦法讓皇上派我前去探查吧。”
云摯靜默一瞬,皺緊了眉頭,其實他對此事還未來得及下手,不過看著此時有些咄咄逼人的云綽,也只是說道:“那又如何?”
“叔父有命,綽豈敢不從?”語氣頗有幾分諷刺意味。
云摯面上一滯,擺手道:“你下去歇著吧。”
“叔父也早些休息!”云綽看了眼月玥兒,便轉身離去了,臨走之前,還細細囑咐婢女好好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