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及時出現阻止了顧傾然要做的事情,只是一時間她有些愕然。
一手環在顧傾然的腰間他抱著她凌空而起,月色下他如同刀刻般的五官是如此徑直,顧傾然只抬眼便看到了這一雙深情的眸子。
“漆雕揚的所作所為我已經知道了,此事讓我來處理。”
莫名的,她竟然有一股信任涌上心間。她的雙手確實已經沾滿了鮮血,但是卻是不在意再多這一個漆雕揚。
“皇上,微臣……”
“別說話,以后只有你我二人的時候不必稱呼我為皇上。”輕功施展開來,他抱著她向顧府的方向而去,只是顧傾然卻是沒有掙脫開他的懷抱,反而感到有些溫暖。
不叫他皇上?那以后怎么稱呼他。她默不作聲,不知該如何回答,看著天上的月色,想來要是他不是皇上,自己一如從前般跟他相處多好。
“傾然,可否愿意跟我共享這萬里江山?”
他凝視著顧傾然的面容,即使是面目紅斑,也同樣俘獲了他的心。可是顧傾然聞言不知如何回答,她要拒絕嗎?自己心里不知在什么時候確實已經住下了這個最優秀的男子。
舍不得,放不下,得不到。
顧府上空,顧傾然掙脫開了他的懷抱,自身懸空而起,即墨淵亦一雙深邃的眸子情意綿綿的盯著她,這個如同九天玄女般的女子,會拒絕他?
她距離他幾米外懸與上空,一字一句的話語道出了自己的心聲。
“皇上可懂這世界上何為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即墨淵亦在心中默念,她果真與其她所有女子都不一樣,連愛一個人都要如此果斷霸道。
“然兒,你若是愿意跟我在一起,我愿意遣散后宮,獨留你一人。”
月色下她的笑意有些捉摸不透,她要的愛情那里是遣散后宮可以得到的,自顧皇帝的愛最是薄情,即使自己這丑陋的面下掩蓋著的是一副好皮囊,但終有逝去的那一天。
“皇上,你若是為了這江山的穩固需要微臣輔佐,大可不必如此,我雖是女兒身卻也能甘愿為一世為臣。”
即墨淵亦聞言皺眉,她是誤會自己了嗎?這一世只有她一人伴身邊她也是不愿意?
見他沉默不語,臉色也漸變得不好起來,看來自己真的是一語中的,他果然是要自己輔助他,而不是愛她到極致,若是愛到極致,這萬里江山算什么。
“如今已是到了顧府,還請皇上回宮。”她緩身而下,落在顧府的庭院中,便不去理會屋頂上面那個人。
即墨淵亦見眼前那抹身影離去,仿若自己從未能留住她,有此本事的她,要讓她留在自己身邊談何容易。
……
感受到即墨淵亦的氣息已經離去,她夜不能眠。是應該在解決完所有的事情后離去了,回到最初的地方。
在府內修養幾日后,便去上了早朝,百官聞言顧傾然今日會來上朝,一片嘩然。
再入北昆皇宮,她是大將軍顧決然,也是平凡女子顧傾然,臉上的紅斑沒有刻意去遮擋它,若是這就是她,不如讓這個紅斑陪伴她一輩子。
皇宮內寬闊豪華的大道上,陽光普照照射在她丑陋的面容之上,正殿大門大開,她一步一步的走上石梯。仿若君臨天下,掩蓋不住上位者般的氣度。
若不是她是個女子,眾百官只當她會是一個極致的王者。顧傾然跨步進入殿門,殿內的人看她的面容卻是早已經不在乎,更多的是敬佩與贊賞之意。
屈傅引見了她,有些欣喜,卻又自知自己心底的那份情義是配不上眼前這個女子的,說出來只會徒添傷悲。
即墨淵亦看殿內走進來之人,眼中帶著縷縷愛意。
“微臣顧傾然,參見皇上。”
“今后顧愛卿見了任何人都不必行禮。”
“……謝皇上。”即墨淵亦此舉是為了什么,她如今風頭正盛,不怕樹大招風嗎?
上朝時,她隨意撇了漆雕揚所站之處,正好對上了漆雕揚那雙陰冷的眸子。只是一瞬間他便換上了虛偽的笑意。
即墨淵亦示意旁邊的公公,那公公便接過龍案上的圣旨弓身打開,尖細的嗓音響起,白官下跪。
“承蒙陛下萬恩,今有奇女子顧傾然造福北昆,現封為北昆一等軍侯。”
眾人嘩然,一等軍侯可是與當朝丞相平起平坐,何等殊榮竟然是一個女子所得。
“微臣,遵旨。”接了這道圣旨,她就能正大光明在天下人眼中殺了漆雕揚。
他臉色舒展開來,這只是第一步計劃。退朝后,屈傅引一如既往的走近了顧傾然身邊說話。
“師父,你騙的徒弟好苦啊。”
她聞言淺淺一笑,似是有萬千風華。二人說話劍退出了大殿內,顧傾然向屈傅引說明了自己如此久來所隱藏的原因,他聽了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師父,即是如此,何不借酒消愁?”
“好!”她灑脫回答,有此朋友對酒當歌,快意恩仇便能把那些繁瑣的事情拋于腦后。上了回府衙的馬車,屈傅引同她一起來到了顧府。
夜色如歌,月色微涼,如今已是到了八月的氣節,亭子中隱隱有桂花的香味傳來。
“嘗嘗我府上釀的桂花玉液。”酒杯被盛滿,二人舉杯痛引,一解千愁。
喝酒間,顧府的院子中出現了一個提拔的身影,從暗處走來,氣度非凡。微醺的二人察覺這道氣息,轉頭見到來人,喝酒的動作頓了頓。
屈傅引可是知道這當今皇上對他這個師父是有愛意的,此時出現在院子中不會誤會什么吧?要知道這到頭來受苦的還是他。
“微臣參見皇上。”屈傅引行禮,顧傾然微微弓身,是即墨淵亦自己說不用對他行禮的,若是行禮了,自己就是抗旨不尊。
“免禮。”這話像是在對屈傅引說,又像是在對有些拘謹的顧傾然說,難道自己這一來還打擾了他們不成。
三人相繼坐在了石椅上,屈傅引給他倒了一杯酒,許是此時也不必多禮。
“你二人在此喝酒,好不愜意。”
聽了這話,顧傾然倒是覺得沒什么,倒是屈傅引看穿了這皇上的心思,很明顯是吃醋了。
“啟稟皇上,顧侯爺如是微臣的師父,把酒言歡許久,確是如同圣上說的那般愜意。”屈傅引忙做了解釋。
“……”即墨淵亦沉默不語,自是端起了桌上的一杯酒飲盡。
而此時,月色中又飛身前來一人驚動了亭子里的三人,顧傾然定睛一看,是常濤有些慌忙的身影。
常濤矯健的身姿落地,見亭子里的幾人均是值得信任之人,弓身上前匯報著自己探查到的情況。
“皇上,屬下探查到,今夜兩更漆雕揚便會帶領余下的江湖叛軍里應外合去劫天牢。”
江湖勢力?一時顧傾然眼神凌厲,她全都懂了,手刃她親人的就是桑丘的這些人,所謂的江湖勢力。
“速去安排,務必將這一群人一網打盡,至于漆雕揚,留活口。”他抬眼看了她一眼,這活口他要在天下人面前殺之。
她思緒萬千,真正的仇人就在眼前。現在離二更尚且有些時辰,即墨淵亦示意常濤說出事情的前因后果。常濤領會此意,便是說出了關于這些江湖勢力的由來。
“顧將軍,屈大人,不必疑惑。達炎溪的母親在入宮前本事桑丘第一秘毒大家的唯一繼承人,只因為偶然結識了桑丘已死老皇帝入宮為妃。而這江湖勢力便是達炎溪母妃留給他的后盾力量,只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