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中的紅光散去，臉色蒼白的看著坐在她前面的老者。

“煉千殤，我就猜到魔界的事沒那么簡單！可是，再怎么樣也沒想到……”

“沒想到怎樣？”

煉千殤半跪在地上，笑著問道。

“你還是不知悔改？”

“哈哈哈哈……弱肉強食天經地義。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怎么不去指責老天？不去指責這造物主？”

“弱肉強食天經地義！煉千殤，你這句話可是真心的？”

煉千殤閃過一絲倔強：“沒錯，事實本就如此！我沒有錯，錯的不是我，是這老天爺！”

天締冷冷一笑：“好，很好！要不是今天，我還真不知道老家伙要養出一個白眼狼來！”

說完，他離開座椅便要氣沖沖的走出去。

“你要干什么？”

天締并沒有理她，還是一個勁的往前走。

“站住！”

煉千殤閃過一絲狠戾，匆匆跑到了他的前面。

“你打算告訴我祖父嗎？”

天締冷哼了一聲。

“我不準你去！”

“你有什么資格？煉千殤，你如今修為被封，雖然試煉之中本尊的幻境激出了你體內的一點力量，可是在本尊的眼里，你依然如地上的螻蟻！”

“尊者從前可曾過過被人圈養在豬棚里的生活，又可曾被人當馬一樣騎在地上當著眾多百姓的面走了幾里的路？”

“你是想讓我心軟？”

煉千殤苦笑了一聲，卻沒有順著他的話，繼續道：“我以前一直都相信這個世界沒有娘親講的那么黑暗，一直相信只要真誠待人，別人也會真誠待你！可是，一切的美好都如鏡花水月，這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可憐的臆想。你告訴我，唯一的親人被人當做妖孽放過燒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又被人當做怪物任人踐踏，和畜生生活在一起，被那些自詡正義之人辱罵，鞭打，販賣，你應該怎樣面對這個世界，又該怎樣保護自己，你應該如何選擇以后的路？”

“說完了，這就是你的理由？”

煉千殤還是攔住他前面的路，卻就此沉默了。

“煉千殤，本尊活了幾萬年了，走的路要比你多的多，也見過各色各樣的人！如果你認為過去的生活是讓你變成這樣的原因，我也無話可說。可是你要記住，不是你做過的所有事都可以因為你悲慘的過去而得到諒解。如果有人殺了你至親之人，后又和你說了他的過去，你會原諒他嗎？”

煉千殤握緊了拳頭。

“你不會！正如你殺了人之后，那些被殺之人的至親繼續向你索命的道理是一樣的。這個世界上，比你可憐的人多的是，你有什么資格沉淪墮落？”

“比你可憐的人多的是，你有什么資格沉淪墮落？”

這句話像警鐘一樣敲打在煉千殤的心房，不斷在她的耳朵里回響。

“你有什么資格沉淪墮落，你有什么資格沉淪墮落……”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副畫面，很模糊，但她卻隱約看見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年全身蜷縮起自己的身體，在角落你暗暗發抖，而一個身穿黑色斗篷，將全身上下都緊緊包裹的女人冷冷說道：“世界上比你可憐的人多的是，你有什么資格沉淪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