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爺爺,江叔叔和我爸爸認識?”自己怎么從來不知道爸爸還認識身份那么高的人?
其實顧爸爸當年離開的時候,江鈞也不過是團長級別,這十幾年過去了,自然是物是人非,顧爸爸也沒聯(lián)系江鈞,何況顧爸爸是個少言的人,你不問,他又怎么會主動提起以前的事。
“哈哈,小丫頭,當年叔叔我和你爸爸可是好戰(zhàn)友!”江鈞爽朗的笑出聲,現(xiàn)在江鈞對眼前這個女孩子的印象是越發(fā)的好了,要不是年紀過小,自己肯定立馬讓兒子娶回去。
江浩然也有些疑惑,自己爸爸竟然和墨墨的爸爸是戰(zhàn)友!不過,這是不是就更加拉近了兩個的距離?
“叔叔,那為什么我爸爸會離開那里呢?”蘭墨一直都想知道,為什么自己爸爸當年在部隊混得不錯還是退了下來,當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既然江浩然的爸爸和自己爸爸是戰(zhàn)友,那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可以知道其中的謎底了呢?
“安平他沒跟你說嗎?”江鈞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沒在意這些,“也是,發(fā)生了那種事,要是我也不好意思說。”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蘭墨著急,究竟是什么事!
“事情啊,是這樣的,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也聽說了個大概。哎,安平也算是倒霉啊!”江鈞一想起當年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在幾雙急切好奇的眼睛里慢慢講述顧爸爸當年退伍的緣由。
——
那一年顧安平二十五歲,正是青春大好的時候。
炎熱的夏季,汗水止不住的從一個個精瘦的脊背上流淌下來,遺留下一道道水印。在X軍區(qū)的某個團里,位至副團長職位的顧安平正在向自己的好友兼上級匯報工作。
“報告,團長,團里最近的訓練情況報告在這。”顧安平挺直的腰板,嚴肅的話語都帶著一股軍人的氣勢,剛武有力。
江鈞此時不過二十九的年紀,還沒到三十,不過與顧安平不同,家中已有嬌妻,孩子也已經(jīng)到了快上小學的年紀了。
當了人父的江鈞,說話溫和了不少,讓團里的一眾老油條微微松口氣。
不過,面對自己的好友,江鈞一直都是很好說話的:“來來,安平,早就說了跟我兩個人的時候別這么一板一眼,上次你嫂子還說了,怕你這么冷別到時候找不到媳婦兒!”
隨手將顧安平手中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坐在室內(nèi)僅有的兩張凳子上的一張,雙手隨意的搭放在雙膝上,開始準備和自己的好友進行下人生大事的會談。
“安平,坐。”江鈞指指自己對面的凳子,對還在直愣愣站著的顧安平道。
“團長,這不合適。”顧安平還是不愿坐下的,這實在是不合適,不說兩人的級別差,再說自己是來報告工作的,這坐下來閑聊又是個什么事?
“安平,坐!”看到顧安平還是無動于衷,迫不得已拿出殺手锏:“這是命令!”
很無奈,顧安平只能坐下,等著被江鈞的口水沖擊。
果不其然,等到顧安平安穩(wěn)的坐下身子,江鈞就開始了他的口水轟炸:“安平啊,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有二十五了吧!想我在你那年紀兒子都抱上了,你到現(xiàn)在卻是沒個媳婦兒熱炕頭!你嫂子前不久還在張羅著打算給你相看相看姑娘呢!”
“江哥,我不急……”
“你不急我急!當我們這一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常年不見外人的在這訓練,連根女人的頭發(fā)都難見到,更別提和女人親近親近了,難得幾個女兵還都是比男人還兇悍的,哪里還能享受到女人的柔情?”說到這,江鈞一陣感慨,又來了一句經(jīng)常說的話:“自從娶了你嫂子,我才知道世間還有這么溫柔的女人,才知道什么叫做溫柔鄉(xiāng)啊!”
嫂子的確是溫柔,這點他不否認,但你還不是被嫂子吃的死死的,自己可不想找個女人來壓制自己。顧安平一向自由慣了,實在是受不了和一個女人一起過日子的生活,再說,也不是什么人都像嫂子一樣,能受得了軍嫂的生活的。
“江哥,這事也記不得,一切看緣分吧!更何況馬上又要出任務(wù)去了,能不能回來還是問題……”提到即將要行動的任務(wù),江鈞還是放下了這個話題,是啊,能不能回來還是個問題,別害了人家姑娘家。
站起身,抹平褲子上的褶皺,走到顧安平身邊,伸出手拍拍他的肩頭:“好好干,一定得好好的回來,哥和你嫂子還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顧安平點點頭,自己必須平安回來,至于那喜酒,等著吧!
誰都不會想到,這次任務(wù)竟然成了顧安平離開部隊的罪魁禍首。
任務(wù)從開始到結(jié)束前都是順利的,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傷亡很小,讓帶隊的顧安平狠狠的松了一口氣,畢竟都是自己相處多年的戰(zhàn)友,他不想失去任何一個人。
但這最后關(guān)頭卻是出現(xiàn)了意外。
在眾人放松之際,一枚子彈不知從什么方位射了過來,剛好,那對著的位置恰恰就是顧安平的方向。
“副團小心!”眼尖的戰(zhàn)士大聲提醒到,但還是遲了一步。
“噗嗤——”子彈射入了顧安平的左小腿,血花瞬間就濺了開來,周圍的戰(zhàn)士都急忙上前。
“副團,怎么樣啊?要不要緊啊?”副團雖然平時訓練大家很嚴厲,但大家從不怨他,畢竟這是為了大家能在戰(zhàn)場上多一絲活命的機會。
感受到小腿在不自覺的抽搐,顧安平穩(wěn)穩(wěn)口氣,盡量平淡的說話:“沒什么大事,虎子,你去瞧瞧還有哪個活口,解決了咱們就回去交任務(wù)。”
虎子在一片狼藉的場地上細細搜索,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個還有著一口氣的賊人,一想到剛剛就是他射傷了自己的副團,很干脆的給了他一下。
“副團,都解決了。”
“行了,咱們回去吧。”任務(wù)圓滿完成應(yīng)該是件喜事,但醫(yī)生的診斷卻是讓大伙兒高興不起來。
“這位長官正好被那枚子彈打壞了腿神經(jīng),怕是……”這未說出口的話讓大伙兒都心知肚明。
“安平……”江鈞不忍,自己的這個好友有多熱愛當兵自己是知道的,這下子等于被判了死刑,心里指不定多難受呢。
“沒什么,江哥你回去幫我打個報告,怕是您和嫂子吃不到我的喜酒了。”顧安平不想聽到戰(zhàn)友們口中對自己的不忍,趁在眾人開口之前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副團……”一眾漢子都忍住心中的不舍,齊刷刷的對顧安平敬了個軍禮,這一別,以后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到。
“走吧,陪你去喝一杯。”江鈞拍拍顧安平還有著幾分僵硬的肩膀,自顧自的向前走。
“江哥……”所謂一醉解千愁,顧安平這個平日里有著千杯不醉稱號的人今日也喝的爛醉如泥,“江哥,我舍不得啊!”
江鈞喝的不多,靜靜的聽著顧安平發(fā)泄心中的不悶,離別竟是來的如此之快,原本想按照安平的能力,和自己一起晉升是很有希望的,但沒想到……
狠狠的灌下一瓶酒,顧安平還想再抓過一瓶繼續(xù)灌,被江鈞阻止了。
“安平,別喝太多了,你都已經(jīng)醉了……”
“我沒醉!”酒鬼都喜歡說自己沒醉。
“行了,管你有沒有醉,先送你去旅館吧。”江鈞自言自語,用力把這一個大男人扛在肩上,朝著旅館走去。
替安平開完房,送他到房間,江鈞才放心的離開。
離開之后的事,卻是江鈞不知道的了。
那時候還是個小服務(wù)員的劉梅憑借自己職務(wù)之便,偷偷取了顧安平房間的鑰匙,進入了他的房間。這個男人一進旅館她就盯上了,長得帥又很有男人味,偏偏爛醉如泥,不過正好便宜了自己。
第二日顧安平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多了個女人……這以后的事大家也都明白了。
——
當江鈞說到顧爸爸腿被打傷的時候還憤憤的發(fā)表了下自己的不滿:“你們說誰知道還有人留著一口氣給他背后放冷槍!或許原來是打算命中心臟的,不過還好安平那小子站了起來這才打中了小腿,不然……”
這未說出口的后果眾人都知道。
“不過,也難怪,那小子向來自信的很,那次意外肯定被他看成了污點,哪里還好意思和你們說起?”
不過沒想到爸爸退伍的原因是這個,實在是意外啊!蘭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爸爸平時走路左腳有些異常,雖然細微但還是被自己發(fā)現(xiàn)了,看來回去了得好好給爸爸瞧瞧。
“墨丫頭啊,你爸他真的是個好軍人,真的是可惜了……對了,現(xiàn)在你爸爸在家干些什么?”比較關(guān)心自己好友現(xiàn)在的生活的江鈞好奇的問,這都有女兒了,該是抱上媳婦兒過好日子了吧!
“爸爸幫家里賣菜……”
“什么?賣菜?哈哈哈……”沒想到自己手下那么一位能人竟然跑去賣菜了,江爸爸忍不住捧腹。
“那你媽媽呢?”
“我沒有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