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按下一個按鍵的同時,洛雅的心都在不停的狂跳。這些黑白交錯的按鍵,似乎正在訴說著如詩如畫的夢境,以及那些逝去的曾經。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你。在人海中靜靜凝望著你,陌生又熟悉。盡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卻無法擁抱到你。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認得你眼睛……”
……
“我們的故事你并不算美麗,卻如此難以忘記……”
靜靜的彈唱著,似乎這個世界是靜止不變的,就連呼吸空氣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洛雅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一遍遍的彈唱著這首歌,一遍一遍,一遍一遍……
一向看上去風輕云淡的司徒老先生早已從檀木椅上走下來,他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震驚已經變成了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他靜靜的聽著,小心的看著,仔細的思索著……
作為面部始終保持微笑的主持人清風,他的表情也第一次有了變化,微笑的表情逐漸從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極為嚴肅的樣子。
對于洛雅的彈唱凌楚楚表示極為驚愕,因為她知道臺上這三件樂器全都是幾百年前失傳的皇室珍品。在這個世上,作為她也只能說是略知一二,可惜并不會彈奏,沒想到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居然可以那么輕易的演奏出來!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知這首曲子彈奏了多久,直到夕陽西下,天空中蒙上一層暖暖的金色,溫潤的陽光灑在這個象征誓言的黑白按鍵上,洛雅才慢慢從沉溺中回過神來……
彈唱聲終止,神醫圣手司徒老先生帶頭鼓起掌來……
“不可能!不可能!”凌楚楚與之前羸弱淑女感覺截然不同,聲嘶力竭的對洛雅喊道:“說,你到底是誰?到底是誰?這些失傳的樂器你為什么會彈奏?說!你到底是誰?”
對于突如其來的變化,洛雅表現依舊平靜,或許是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情緒中調整過來:“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那架鋼琴!”目光看向司徒老先生:“司徒老先生,我想買下那架鋼琴。”
“買?呵呵……”你可知那是無價之寶?!不是有銀子就可以買到的。“凌楚楚一臉的不屑。
洛雅根本沒有理會凌楚楚,眼睛一直盯著久未開口的司徒老先生。
”如果,你可以說出其他兩件樂器的名字或是可以任意彈奏其中任何一個,這架鋼琴就送你了。“司徒老先生聲音不大,但充滿了試探性的口吻。”
“好”。洛雅輕輕回答。
反手指向其中一件樂器,“鳳手箜篌。龍身鳳形,連翻窈窕,纓以金彩,絡以翠藻。”
凌楚楚眼睛里充滿了不可置信:“那——那那個是何樂器?你可知否?”
“五弦琵琶。秋風佛松疏韻落,凄凄切切復錚錚。”
“這……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凌楚楚眼睛瞪得圓圓的,雙手捂著嘴,一臉的不相信,但卻無可奈何。她踉蹌的走下了臺。
其實洛雅也不知為什么,演奏鋼琴時,她好像忽然記起了曾經遺忘的一些東西。或許真如那個神秘的聲音而言,她千年之前的記憶正在慢慢恢復吧。
清風拿起桌上凌楚楚的答卷,她只答出了其中兩件樂器的名稱,很顯然,這一輪,洛雅勝。
清風在臺上宣布了比賽冠軍的名字——洛公子。
一直安靜的臺下無極國子民突然沸騰起來。
司徒老先生很好的掩飾了自己內心的波瀾與震驚:“洛公子,請借一步說話。”
洛雅隨他走進了那間臨時性搭建的小木屋內,屋內陳設很是簡單,一張桌子,面對面兩把椅子:“洛公子請坐。”
“老人家不必客氣。是要履行比賽承諾,開始診脈了嗎?”洛雅很平靜的問道。
司徒老先生說話也直接了當,少去了中間寒暄探視的環節:“你拜我為師,我教你畢生絕學。”
突如其來的話語,洛雅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不必了。您還是開始診脈吧。”說著,洛雅坐到了桌前,把右手肘彎放在了桌子上。
“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么?要知道普天之下想當我徒弟的人何止成千上萬!”在說這話時,司徒老先生似乎有些飄飄然。
“普天之下的人想做的事情,又與我何干?還是請完成您的承諾吧。”
“好!”司徒老先生好像也并不生氣,坐到桌前,認真的號起脈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司徒老先生的眉頭越皺越緊。
“你果然是女子,懷孕一月有余,同時身中多種毒素,此毒世間無解,只能先舍棄你肚子里的孩子方可勉強保住性命,相信我,按照我的方法,先保住性命,然后給我一年的時間,我會想辦法煉制解藥。”司徒老先生一口氣說了很多,他的眼神里流露著少見的堅定。
洛雅回答的很平靜,但是語氣異常的決絕:“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我是絕不會這么做的。”
“沒有!不按我的方法,你的命最多過不去半年。”
其實自己心里早已知道命不久矣,但是從這個神醫圣手司徒老先生嘴里說出來,自己還是有背判死刑的感覺。
就像是醫生宣布病人是癌癥晚期一樣,人生已經到了盡頭,無論有多少留戀和不舍,都不得不面對,因為該來的終究會來。不舍和留戀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俗話說:“閻王要他三更死,無人敢留她到五更。”
“順其自然吧。”洛雅淡淡的說道。
“你難道真的不怕死?”
“如果生無可戀,死或許就不那么讓人害怕了。”慢慢起身:“司徒老先生,虧您有著神醫圣手的雅號,還是把您的本事多用在治病救人上吧!無極國有那么多治不起病的家庭,您還是不要有事沒事就閉關了,多出來走動走動,百姓們會感激不盡的。既然我的病您治不了,那么我想這個小小的請求您還是會答應的吧。更何況,這也是您曾經對醫治不了的病人的承諾。”
語閉,洛雅徑直走出了小木屋。
“遇見困難,你大可以放心的來終南山找老身,我會在哪里等你!”司徒老先生聲音并不大,洛雅沒有回答,轉身走了出去。
司徒老先生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似乎在思考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