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雙星眸如一潭湖水,平靜而深邃,其內倒映著昔沅精致絕美的容顏。他雖然只見過昔沅一次,卻印象深刻。
“你們認識?”中年婦女驚訝道。
“見過一面。”石穆超回答了中年婦女的話后又看向昔沅,“上回我媽媽的事謝謝你。”
“你也幫過我一次,我們扯平了。”昔沅的眼睛彎成月牙,笑得十分俏皮。
石穆超看著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少女,怎么也無法將她與黑幫老大聯系到一起。他知道總有幾個小混混會來找母親麻煩,他雖憤怒卻也無能為力。因為他知道,反抗只會招來更大的災難。上次看到昔沅被幾個男生圍住時,他不禁想起自己的母親,才會出手相助。
“上次即便沒有我,你也不會有事的。但前幾天如果沒有你,我媽就慘了。說到底,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后有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
“好吧,我今天還有事,先走了。”有人送人情不要是傻子,昔沅心安理得的接了下來。
與中年婦女點了下頭昔沅便拉著張景昊離開了,直到他們走遠,中年婦女突然回過神來,舉起手中的塑料袋驚呼道:“完了,忘記把錢給她了!小超,要不上學的時候你給她拿去?”
“不用了,媽媽。她不缺這點錢,也不會要的,所以我才跟她說欠她一個人情。這錢就不要想著還了。”石穆超接過中年婦女手中的錢又塞回她的圍裙口袋中,然后回到路燈下繼續看書。
“沒想到一幫之主竟然這般貧苦。”張景昊打量著眼前這個不算大的兩室一廳,本身昔沅帶他來到這樣的中等小區他就很吃驚了,沒想到她的家中竟與普通家庭沒什么兩樣。
“難道你不覺得這才有家的感覺嗎?”
昔沅地隨口答道直戳張景昊的內心深處,他自十四歲便進入黑道,那時便已沒了家。后來,他一直將西盟當成自己的家,誰知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坐到沙發上,我給你看看胳膊和腿。”昔沅將書包回自己的房間,對愣在門口的張景昊說道。
張景昊乖乖的坐了下來,看著眼前這個少女。她的長相美艷到讓人一眼便難忘,年紀輕輕卻已是一幫之主,對待常人沒有一絲輕蔑,更是住在這種普通的房子里。不驕不躁,堅守本心。
昔沅抬起張景昊的手臂,他的皮膚很白,手腕處一枚月牙形狀的胎記格外顯眼。
“你可以自稱是包公的傳人誒,可惜,你太白了。”
昔沅的話令張景昊回過神來,笑道:“幫主怎知不是那包拯怕走夜路時被仇人發現故意涂黑自己的呢?”
“哈哈,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昔沅操控一抹精神力探入張景昊的身體,“還好,骨頭沒事。”
四枚玄晶針自昔沅的指間飛出,分散射進張景昊的手臂和腿部。
“張嘴。”
“啊?”就在張景昊好奇的張嘴之時,一枚黑褐色的丹藥被昔沅彈射進去,直接送入了張景昊的胃里。
“咳咳,你給我吃了什么?”
“嘿嘿,那可是我用世間劇毒之物煉制的毒藥。”昔沅陰險的笑著。
張景昊只覺胳膊和小腿處的疼痛感猛然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在傷痕處蔓延。他試著抬了抬手臂,驚覺已經可以自由運動了。
“屬下不介意幫主多贈一枚。”
“行了,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知道我給人看一次病多少錢嗎?”
“屬下不知,還請幫主告知。”
“洪田幫就是我看病的診金。”昔沅一邊給張景昊拔針,一邊說道。
“好,那屬下就打下西盟作為診金送給幫主。”
“小子很上道嘛,我等你的好消息。”昔沅滿意的笑了,拍拍張景昊的肩膀說道,“今晚你睡沙發,明早記得起來做飯。”
“哐當”一聲,昔沅關上房門,癱倒在床上,外面傳來張景昊的哭嚎:“幫主,你坑我!”
昔沅忍不住將頭埋在床單里偷笑,沒錯,她就是在等張景昊的那句話。但她一點羞愧都沒有,心中還無恥的說道:“小張啊,你還是太年輕,姐姐這是幫你增長經驗。”
喊完后張景昊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枕在腦后躺在寬大的沙發上。他知道,昔沅這么做不過是為了讓他可以親手報仇。嘴上說著自己是壞人,卻比誰都善良。看來,他這次真的沒有跟錯人。
一夜無夢,清早,剛起床的昔沅便聽到廚房里傳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還有一股淡淡的糊味飄來。
昔沅急忙開門來到廚房,只見張景昊雪白的T恤被濺上斑斑褐色的污漬,看上去像是醬油。地上一個鐵盆倒扣著,周圍散落著面粉。鍋里一坨黑乎乎的東西散發著焦味,整個一車禍現場。
“那個,幫主,我……”
“出去!”
“幫主屬下知錯了!”
“出去買飯!”
“啊?哦,好的。”張景昊松了口氣,他還以為昔沅會發火呢。
只是他剛穿上鞋便想起一件事,“幫主,我沒錢啊!”
啪!一張鈔票甩了過來。
“我要雞蛋灌餅,加里脊,多放辣,還有一杯五谷豆漿。”昔沅的嘴里叼著牙刷從廁所探出頭來說道。
說完她又回頭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廚房,心中為來打掃的阿姨默哀三秒鐘。
早飯過后昔沅便帶著張景昊來到了林建宇的家里,除了讓林建宇安排張景昊的住所外,順便給林憶安施針。
林憶安的氣色愈發的好了起來,細碎的劉海兒在額頭留下一片陰影,他的眼神似一汪清泉,干凈純粹。皮膚雖然還是有些病態的蒼白,但明顯比以前有了些肉感,不至于瘦到看見骨頭。
“沅姐姐。”林憶安一見到昔沅便格外高興,“沅姐姐你又變美了。”
“就你會說話,快讓姐姐看看恢復的怎么樣了。”
“憶安說的是實話。”憶安一臉真誠的表情讓昔沅忍不住刮了刮他的鼻子。
而房間外,林建宇和張景昊倒是聊了起來。
“久聞張先生大名,今日幸會。”
“您是前輩,叫晚輩一聲‘小昊’便可,晚輩擔不起‘先生’二字。”
“哈哈,好,那你叫我一聲‘林叔叔’吧。今后我們同為沅爺辦事,就是一家人了。”
“林叔叔。”
“哎,好,哈哈。”
“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啊。”昔沅從房間走了出來,有些訝異,她本以為林建宇會排斥來自西盟的張景昊。
“屬下相信沅爺看人的眼光,更何況,能將西盟的軍師搬來,也是沅爺有本事。早幾年前我就聽過小昊的名字,若不是他,西盟根本打不下現在的江山。說起來,我對他倒是一直都很好奇,今日見得真人果然不俗。”林建宇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你們處得來便好,這段時間先讓他在你這里住下,千萬別走漏風聲,現在還不是對付西盟的時候。”
“屬下明白!”兩人一同答道。
“對了,給他買幾件衣服吧。”昔沅看了眼那濺滿污漬的T恤,黛眉微皺道。
“是,屬下還以為那是年輕人的新潮呢。”
聽了林建宇的話,昔沅噗嗤一下笑了,很不給張景昊面子的說道:“用醬油當燃料,這潮的我等凡人只能仰望啊。”
張景昊一副快哭的表情看著眼前的倆人,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
離開林建宇家中后,昔沅分別來到三個訓練場地,還親自上場指導了一番。
下午,她來到了一所名叫“霸皇”的高級會所。這是黑市最好的自由搏擊會所,里面有專業的教練和陪練,是黑市警局局長許建豪每周六下午必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