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賭場,昔沅便被那金璧熒煌的裝修晃瞎了眼。金黃色的郁金香與火紅的牡丹在墻面交織,大麗花與狐尾百合為框,繪出一幅富貴百花圖。
地下賭場十分封閉,沒有門窗,但墻頂有通風口,不時有大量的氧氣排入,以保證賭客保持興奮狀態。處于地下不知外面日出日落,賭場內沒有掛鐘,若不看手機根本不會知曉時間,不少賭客眼中滿布通紅的血絲而不知,振奮的來往于各個賭桌之間。
昔沅踩到厚重的地毯上,門口兩側站著一排侍者,手舉托盤,上面有免費的飲品,皆是提神之物。
散廳兩側各有兩個房間,門上掛著貴賓廳,門口各有兩名保鏢守衛。
賭桌上多是衣著性感的美女荷官,賭客多為富豪或富二代,他們身邊也通常帶著一名女客,這種人多數不是為了賭博,而是炫富。像昔沅這般獨自一人來到賭場的女性倒是不多見,為了不引起懷疑,她去前臺兌換了十萬元的籌碼,沒入了賭客之中。
另一邊大姐來到三樓,縱然五步一門,十步一人,還有監控環繞,但這些人類之物怎防得住大姐這靈魂之軀。她光明正大的走在走廊上,對著攝像頭扮鬼臉。
“嘖嘖,這個長得賊眉鼠眼的還沒眉毛,哈哈哈,真是奇葩。哎,這個長得倒是不錯,可惜,鼻孔這么大,當吸塵器么。哈哈,這個,這個絕了。兄弟,你是幾年沒洗臉啊,這黑頭都快長到脖子了……”大姐自娛自樂著,她得趁這個機會好好說一說,不然回到昔沅身邊又會被封上嘴巴。
可憐她本想自己實力提高了,就可以不受阿火的壓迫了,誰知那貨依舊可以將她壓得死死的。不僅如此,踏入仙人境的昔沅對契靈的掌控力更強了,都可以剝奪她說話的能力了,她怎么就這么命苦呢。
忿忿不平的大姐對著面前的保鏢吹了口陰風,那保鏢不禁打了個寒戰。心下怪道:“這走廊上怎么會有風呢?對面也沒窗啊。難不成……”保鏢心中一驚,忽然想起了素日同伴所言這里死過無數人,他們的冤魂不散,陰氣繚繞。再看向四周,他只覺燈光昏暗,身邊的同伴全都目光發直,好似被勾了魂。
大姐看到那名保鏢精神緊繃,神經兮兮的模樣不禁哈哈大笑。笑過之后她才想起昔沅交給自己的任務。她快速穿梭于各個房間之間,每個房間里皆擺有桌椅,裝修相同。門口和窗口上都系有鋼絲連接著機關暗器。僅有一間內無塵無垢,上面還有一疊并沒有看完的合同書,一看便知這里時常有人使用。不過現下里面并沒有人。
“主人,胡飛的辦公室找到了,位于走廊南側正中間,他人并不在里面。”
“我知道了,你可以回來了。”
昔沅站在一個賭桌前旁觀,心中思量道:“胡飛在休息日都會坐鎮星空酒吧的,既然不在辦公室,那就是在賭場?”
“這位美麗的小姐是獨自一人?”一道悅耳的男聲打斷了昔沅的思考。
說話之人一頭酒紅色的燙發梳于腦后,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略高的眼尾帶著一股凌厲的霸氣,眼窩深邃,眼神中自帶一種可以令人深陷的憂郁感。鼻梁高挺,雙唇飽滿,面部比例堪稱完美。
他的話雖是與昔沅說的,眼神卻落在昔沅精美的鎖骨間懸掛的玫瑰金鉆戒上。
像是確認了什么,他這才將視線抬到昔沅的臉上,眼中閃過一抹驚艷之色。
眼角微挑的杏眸內水光瀲滟,魅惑天成。金色的燈光為其鍍上一層華美的光暈,阻斷了一切想要探究的觸須。他自認見過的美女無數,卻少有這般令人驚艷的。
“啊,那不是年凱仁嗎?真人竟然比電視上還帥!”一道女人的驚呼聲在昔沅耳邊響起。
“年凱仁?明星?為什么他會注意我的戒指,難不成他認識我哥?”昔沅內心猜測道。
“不愧是令我弟弟魂牽夢縈的女人,果真不落凡塵。”年凱仁心中笑道,“放心,哥哥一定幫你看好了弟妹。”
“自然不是。”兩人對視不過半秒,心中的思量也在一瞬之間,昔沅冷聲回答后便徑直離開了。
年凱仁摸著下巴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是我的魅力下降了?也對,弟妹看慣了老弟那張帥到慘絕人寰的臉,無視我也是正常的。”
年凱仁的目光緊緊跟隨著昔沅,昔沅雖然知曉,但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任務,沒時間搭理年凱仁。
就在剛才她看到了從三樓回來的大姐,大姐轉了一圈貴賓間,依舊沒有發現胡飛的影子。不過賭場里隱藏的幫派成員分布倒是明確了,也不算毫無收獲。
昔沅將手中的籌碼隨意揮霍掉,然后一臉失望的樣子離開了賭場。
林建宇已經整理好了心情,站在車門前恭敬的等候著。
一見昔沅出來,立刻打開車門迎接。他看上去放松了不少,昔沅之前總感覺他的肩膀上背著包袱似的十分沉重,現在如完全換了一個人。
林建宇已經想明白了,當年的真相已經浮出水面,該報的仇也已經報了。他還有憶安要照顧,還有洪田幫要發展,他知道,阿美在天上看著他,他一定會活出自我,好好照顧他們的孩子。
“沅爺,謝謝你。”林建宇在昔沅進車時低聲說道。
“很開心,我終于見到了一個真正的林建宇。”
林建宇為昔沅關上車門后,自己也走到駕駛室。只是他剛上車,便發現車里多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