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陌生的容貌,但昔沅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失態喊了這句娘親。就因為這畫上的女子太美了?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昔沅不知道的,縱使記憶被封,她的靈魂也不可能忘記給予她生命的人。
淚眼朦朧間,昔沅看到畫上的女子在笑。
昔沅眨了眨眼,積蓄在眼眶中的淚水流下,使她的視線清晰起來。
一道神念從畫卷里飛出,化為一道虛影,容貌與畫中女子別無二致。
“孩子,我很高興你能見到這縷神念。只有我的骨肉才能依據心靈感應走到這里,我不清楚現在的你多大了,我也知道你一定有許多疑問,該知道時你必然會知曉一切。”女子眼中滿是母性的慈愛,又帶著愧疚之色,“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沒能伴你成長。這一處空間是我開辟出來的,算是送與你的禮物,這簪子便是鑰匙。”
抬手間,藍色簪子便從畫卷里飛出落到了昔沅手上。
“時間不多了,母親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有頭契約獸被封印在這個世界上,我希望你能找到她,并且解封。你的師父天玄子預言過,她就在你身邊。這府洞內有一處藏書閣,如有困難,可以翻閱書籍。”女子的虛影已經十分模糊了,她急忙加了一句話,“對了,這簪子并不完整,只有完整的簪子才能打開所有空間。”
語畢,影散,畫落。
昔沅手中握著藍色簪子,眸色暗沉。
她有許多疑問堆積于心,她一直都覺得自己重生于這個世界不是意外,現在看來,這可能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她很清楚,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的母親都不是畫作上的女子。她也曾有過疑問,為什么自己在出生時便會被師父選中。但當時考慮到師父有預言之能,便沒做他想。現在想來,她真的忽略太多事情了,或者說,是師父故意讓她忽略掉。
自她和師父生活以來,便一直住著草屋,潛心修行。她也只是偶爾下山時從說書的那里聽一點師父的傳奇事跡。師父從不展現他真正的實力,但昔沅感覺得到,師父絕對是她抬頭都望不見的存在。
昔沅相信,只要他想,便可抬手覆滅整個玄武大陸。按理說,玄武世界的法則是不會允許這樣危險的人物存在的,除非,天玄子已經強悍到可以不受法則的約束。
除此之外,昔沅還有一種感覺,天玄子是為了等她才來玄武大陸的。
既然她重生了一次,那就不排除在玄武大陸她也是重生之人。若是這樣,一切便全部可以說得通了。畫卷上的女子是她前前世的母親,而天玄子與她前前世的母親關系匪淺,所以到她的上一世收她為徒。
想到這里,昔沅的心情不免有些復雜。
她的人生,一直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下!雖然掌控者是她至親之人,但這種感覺依舊不好受。
“無論這一切是不是安排好的,我都會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我一直都是在做我自己!”
昔沅指間拂過簪子,上面已有三枚花瓣,還差一半未集齊。劃破指間擠出一滴鮮血滴到簪子上,昔沅立刻與簪子建立了一道精神聯系。
此刻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座立體的空間圖,她清楚地看到邢燃正在一間密室內做文字推理題。
昔沅不由得想笑,事實上她也確實笑了,因為她覺得邢燃一臉為難的樣子太可愛了。
昔沅心念一動,她的身影便在冰室消失了。
再次睜眼時,她已經回到了巖洞,而邢燃也出現在她的身旁。但邢燃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場景的突然轉換讓他有些茫然,就在上一刻,他還在解題。
昔沅將簪子放到了口袋里,有這枚簪子在,她隨時隨地都可以進出那處空間。也就是說,她多了一個隨身空間,關鍵時刻還以用來保命。
“沅沅,你怎么樣,有沒有事?”邢燃關切的聲音令昔沅回過神來。
“我沒事。”昔沅搖了搖頭,一把環住邢燃精壯的腰,將臉埋在邢燃的胸膛。
此刻,她只想要一個溫暖的懷抱。
邢燃意識到昔沅可能遇到了什么事,不過他什么都沒問。
溫熱的手掌輕撫上昔沅的肩膀,兩人就這樣相擁了許久。直到昔沅在邢燃懷中沉沉地睡去,邢燃心疼地抹掉了昔沅眼角的淚珠,抱著她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