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將軍府一段距離后,夜?jié)善沉搜凵砗螅聪蛞谎鄄话l(fā)的夜子潤:“皇兄可看出什么來了?”
眼神動了動,夜子潤道:“你覺得呢?”
思索了一下,夜?jié)傻溃骸半m然未曾見到那位二小姐本人,可是剛才在門外聽來,那道聲音的確很虛弱,明顯中氣不足。再加上宮大小姐和宮辰軒的臉色表情,都不像是假的。”
“那就夠了。”語氣平靜的接過話,夜子潤有些意味深長的道,“父皇想要的,無非就是這句話而已!至于將軍府……鎮(zhèn)國將軍有的可不光是武力而已。”
“其實將軍府……”夜?jié)深D了一下,隨即話鋒一轉(zhuǎn),“那皇兄覺得那宮二小姐真那么簡單?雖然那日在城門口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下,當(dāng)時還遮著面,可我總覺得沒那么簡單。她回京不到半月,幾乎未曾露面就已經(jīng)讓皇城百姓如此好奇,幾條爆炸性的消息中心點都是她,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體弱多病,畢竟只是外界傳言罷了!要知道,她離京十年,這十年里我們對她一概不知。往往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一語雙關(guān)的落下最后一句話,夜子潤面容帶著幾分高深莫測。
輕輕吐出一口氣,夜?jié)牲c頭道:“我會盡快派人去江南一帶查證一下。”
再說聯(lián)手將夜子潤和夜?jié)珊叩慕愕苋耍藭r就跟打了勝仗一樣,一個比一個笑得開懷。
宮辰軒半仰在原本屬于宮安寧的軟榻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哈,二姐,你不是……不是體弱多病嗎?怎么我看你現(xiàn)在好好的,比正常人都生龍活虎。”頓了頓,“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原來大姐說起謊來也是連草稿都不打,要是爹娘再拿這個說我,我就用這個舉例子,哈哈哈……”
彎了彎唇角,宮安寧道:“若是你把這件事情做例子跟爹娘講,恐怕你就不是挨罵,而是挨打了。”
“哎,說是大哥在家的話就好了。”宮辰軒輕輕嘆了一句,有些惋惜。
眼底劃過一抹暗淡一閃即逝,宮安寧打擊道:“得了吧你,若是大哥在家,恐怕你就不是三天一挨訓(xùn),而是天天挨訓(xùn)了。”
“好了你們兩個,別再鬧了。雖說此事算是翻過去了,可還不能高興的太早,畢竟,那個給寧兒下毒的人還沒查出來,他身后的人我們更是一概不知。”宮婉嗓音溫和的將話題轉(zhuǎn)到正點。
宮安寧和宮辰軒對視一眼,吐了下舌頭,轉(zhuǎn)臉神色也正色起來。
“對了辰軒,其實有句話我早就想說。”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宮安寧看著他認(rèn)真問道,“你和六皇子的關(guān)系,很好嗎?”
宮辰軒一愣,點點頭:“從小到大的交情,就連司徒和易年也一樣。你走的第二年,我被選為六皇子伴讀。其實六皇子和別人不一樣……二姐是擔(dān)心六皇子身份?”
“他畢竟是皇子!”輕嘆一口氣,宮安寧道,“我總覺得這個人很不簡單,只不過,既然你說是從小到大的交情,那你心里就應(yīng)該有數(shù)。你的事情我不管,需要你自己去看去體會。”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宮辰軒道。
“小妹,這府中的奸細(xì),你是不是早就有思量了?”宮婉在一旁輕輕的道。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最遲不過明晚,一定會有一個結(jié)論。”勾了勾唇角,宮安寧眼底一片流光溢彩,語氣更是篤定非常。
……
在太子和四皇子之后,不少朝中官員都紛紛送上禮物,將軍府光是收禮就進(jìn)賬不少。宮擎宇畢竟不是辰軒年紀(jì)一般厚臉皮,索性什么也不管,由著他去糊弄人。聽到這個消息時,子衿還冷笑一聲,說這些人見風(fēng)使舵還挺快。
宮安寧笑了笑,沒說話。
豈止是見風(fēng)使舵,這些個朝中官員,可是個頂個的人精。如果在將軍和皇上表態(tài)之前就胡亂站隊,那才是真傻。如今左右逢源,兩邊不得罪。
與此同時,同樣對此事付之一笑的,還有六皇子君千黎。
神情溫潤的在紙上落下最后一筆,君千黎緩緩放下筆,動作優(yōu)雅如畫:“查到了嗎?”
“回主子,據(jù)探子回報,秦穆楚是江南一帶一個富商之子,只不過那富商早年因病去世。秦穆楚子承父業(yè),在江南一帶小有名氣,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常。”前方的黑衣人將探知到的事情一字不落的稟報出來。
微微一挑眉,輕輕抬眼,如玉如畫的面容之上劃過一抹思索。君千黎沒有說話,而是輕輕將剛剛畫完的畫卷拿起,放在眼前細(xì)細(xì)端詳著。若是宮安寧在這里一定會驚訝,因為這副畫卷,太過熟悉。
畫卷周圍,是十?dāng)?shù)個黑衣人的身影,有三人與那些黑衣人纏斗在一起,一人立在她身前。而畫卷中央……是一名少女。
一襲白衣,外面披著一絲輕紗,裙擺上繡著精致的蘭花。三千青絲散落在肩頭,隨著微風(fēng)輕輕揚起。雖然遮著面,卻依稀可見傾城的容顏,那一雙眼更是清澈中帶著三分狡黠。右手放在發(fā)間,于混亂之中有著超然的淡定。
這人,這景,不就是那日宮安寧遇刺的畫面。
下首的黑衣人瞥了一眼上方,復(fù)又低下頭。下一刻,一道身影從窗戶翻了進(jìn)來,站定之后,稍微愣了一下。
“講!”輕輕吐出一個字,君千黎并未抬頭。
“回主子,據(jù)探子回報,那日刺殺宮二小姐的黑衣人,似乎跟江湖勢力有關(guān)。”
“哦?”稍微提起些興趣,君千黎輕輕抬起眼,“怎么回事?”
黑衣人答道:“屬下再三查證終于驗明,那些人,全部是由暮云山莊派出的人。據(jù)悉,暮云山莊前些日子出了變故,原因被封鎖起來。暮云山莊少主在江南一帶逗留很久,目前正朝西北方向而來”
暮云山莊,西北方向……西北方向不就是,皇都!
放下畫卷,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面,半晌,薄唇輕輕吐出一個字:“攔!”
“是!另外……”稍微頓了頓,黑衣人頗為無奈的道,“飛旋問您,他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他說他想您想的已經(jīng)快要發(fā)霉了。”
“把這話傳給莫語,他會處理!”君千黎不假思索的道。
“……是!”屋內(nèi)兩個黑衣人齊齊默了一下,在心底默默為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同僚點了個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