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法?”
“楚玨”挑了挑眉,來了興致,“王爺想挨軍棍?”
南宮墨辰看著那張陰柔的俊臉上刺眼的淺笑,誤以為是嘲笑,心里憋了口氣,生硬的口吻說道:“本王既然是王爺,自然是要以身作則。今日本王掉隊,理應接受軍法處置。”
“楚玨”淡淡的瞥了一眼燭光里站的筆直而高大的身影,嗤一聲,“八王爺還知道自己是王爺?堂堂一個王爺竟然為了尋找女子的隨身之物而掉隊……這說起來也未免太過荒謬!本督甚至為了等待八王爺追上來,刻意放緩了腳步。王爺可知道,因為您如此荒唐的舉動,而險些耽誤了去西南治水的行程!這若是傳到皇朝的百姓耳朵里,八王爺又如何在朝堂上立威?!”
那音調越來越高。
好吧她承認,她其實是刻意加快了腳步,誠心讓這個男人著急。
結果這個男人到頭來還是日頭都下了山才追上隊伍。
“楚玨”這一番嚴厲的措辭,令一向話不多言的南宮墨辰更是無語反駁,他此番行為的確是“荒唐”了,但也實屬無奈之舉,誰讓自家侍衛害的人家姑娘小產。
只道出,“皇上既欽定千歲是欽差大臣,那本王即使是身為皇上的八叔,也一樣是要配合的。挨多少軍棍,千歲只管說便是!”
“多少你都受的住?”
“受的住。”
“屁股開花了也不打緊?”
“不打緊。”
“那就一千軍棍吧!”
南宮墨辰:“……”這懲罰未免太重了一些。
帳子內響起了一聲輕笑,“本督說笑的。有一個可以免去處罰的好辦法,不知八王爺是否聽一聽?”
“什么……辦法?”
“本督問你,你晚上與翠翠吃的什么?”
南宮墨辰疑惑不止,古怪的看了一眼“楚玨”,雖然不明白為何這死太監問這個問題,卻依舊如實道出:“烤魚。”
“楚玨”嘴角的淺笑冷了下來,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那翠翠是小產之人,捕魚、捉魚、殺魚、洗魚、烤魚一定都是南宮墨辰干的!
“楚玨”咬咬牙,將手中的折扇輕輕在方桌上敲了敲,“怪不得你一來這賊東西便朝你撲去,感情是身上有魚腥味!”
“楚玨”站到了南宮墨辰面前,嘴角勾的邪佞,鳳眸瞇起,將臉逼近了南宮墨辰,“那好。既然如此,若想免去軍法處置,你……去給本督抓魚!”
南宮墨辰不置可否,他的確吃了魚。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只不過去樹林里小解了一下,回來便看到體虛無力的翠翠正在岸邊上洗魚,他一個王爺家總不能去為一個姑娘做這些吧?阻攔吧,又不像是他的性子。他當然更不可能去伺候一個不太熟的姑娘。于是全部工序都是由翠翠一個人完成的,他既沒抓魚,也沒烤魚,就只是吃了幾條現成的……
他更沒問人家是如何千辛萬苦抓到魚的。
吃完了打了嗝之后他才想起來,這姑娘剛剛小產,他小時候貌似聽宮里的嬤嬤說過,小產之后要靜養,還不能碰涼水。
然而,他為了省些時間和力氣,竟然要這姑娘與自己一路顛簸騎馬,并且……還心安理得的吃了人家的烤魚。
想到這里,南宮墨辰對自己的此番行為表示無奈。這個沒辦法,改不了,誰叫他天生就是這冷淡的性子。
搖搖頭,掀起帳簾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等等!勞煩王爺順便將這只黑貓扒皮燉了!”楚玨喝住他。
南宮墨辰腳步頓了頓,不明的轉過頭來詢問,“千歲的嗜好還真是特殊,竟然喜歡吃貓肉。”
“楚玨”笑得意味深長,展開了手中的梅花折扇,“王爺誤會了,這只貓燉了是給翠翠姑娘吃的。這只黑貓是獸中之精,常年居住在‘九道峰’,身體里也一定攢足了火氣。若是吃了這黑貓之肉,比喝上萬年人參湯還管用。翠翠的姑娘的身子必定會因此好轉。”
南宮墨辰看著“楚玨”那一臉無害的笑容,忽然覺得此話有理。
遲疑片刻點了點頭,又拎起地上的黑貓走了出去。
沒人看到帳子內“楚玨”竊笑,一排整齊的小白牙露了出來,在夜里寒光閃閃……
齊勁雄終于明白為何今日的主子一整天陰沉著臉,原來是嘴饞了!
瞧,看他吃八王爺送過來的烤魚吃的多香?
嘴角都帶著笑呢。
眼睛都瞇成了月牙。
早知道這樣他老早就給自家爺抓魚去了,何必害的所有人都跟著這難伺候的主子受苦?
遠處傳來嘔吐的聲音,正在樹下吃的樂此不疲的“楚玨”停下了動作,優雅的接過了齊勁雄遞來的絲帕擦了擦嘴角,朝著那聲音來源的方向翹首望去。
當看到那嬌小翠綠身影俯在樹下不住的干嘔時,“楚玨”的唇角彎的更深了。
慢條斯理的對著一旁的勁雄說道:“勁雄,你不是屁股痛么?爺賞你一個東西,趕明個兒趕路的時候,墊在屁股底下,就像是坐在了女人的大腿上,保證你不再喊痛!”
齊勁雄雖然對“楚玨”的比喻感到很無語,可仍然一臉感激的望向“楚玨”,卻見他一只玉手握著叉著烤魚的樹枝,指指頭頂,“諾,那黑貓皮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