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爺自己親口跟皇上就是,這樣就沒有人再懷疑了!”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是想讓我死早點兒么?”
司徒簡聞言撲嗵跪下了,“皇上恕罪!小兒乃無心童言!請皇上饒恕他!”身上直冒冷汗。
“誰?”司徒寒聽見動靜喝道,雖然還是奶腔。
秋月忙跑出來查看,一見是皇上和跪在地上的老爺,雙膝往地上一跪,“奴婢參見皇上!”
司徒寒一聽,壞了!忙收起兩條小短腿兒往外直顛顛兒,奶聲奶氣道:“寒兒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里一銘聽司徒寒竟然三呼萬歲,有些好笑,小東西,你這是心虛吧?既然知道我聽見了,我也不用再裝作不知了,“起來吧!寒兒可愿邀朕到你的小院兒中坐坐?”
我倒真想說不!“皇上駕臨,寒兒的小院兒蓬蓽生輝呢!”
蓬蓽生輝?“司徒將軍,寒兒被教得不錯啊,從哪兒請的教習之師?”
司徒寒搶先答道:“皇帝伯伯,這是我娘教的!”根本還沒請老師,可別被老爹給說得讓皇帝知道我是自學成才,不然就麻煩了。
司徒寒,你已經惹上麻煩了,誰讓你嘴巴沒個把門兒的,以為在自己院子里就可以暢所欲言。
“寒兒!”司徒簡輕喝了他一聲,怎能搶話對皇上不敬?
百里一銘倒沒生氣,“寒兒倒是有個聰慧的娘親,司徒將軍好福氣,有個好內子!都起來吧!”
“謝皇上!”
百里一銘走向剛才司徒寒半睡半靠的躺椅上,心里感到一陣驚奇,他東炫國根本沒有這樣能坐能躺形狀優美的椅子,“這椅子倒是特別,朕當真未曾見過,司徒將軍是從何處得來的?”
司徒寒心道我找人費了好多天的勁兒才剛做好,用了還不到一天,皇帝你不會看上了想搶我的東西吧?
司徒簡也犯愣,他也才第一次看到啊!“這個,這個,微臣……”
正不知如何回答,秋月在旁接道:“啟稟皇上,此椅名為躺椅,是我家少爺畫了圖紙請木工師傅做出來的,今日上午剛取回使用。”
“哦?”三歲的小小孩童還會畫圖紙?有這等巧思?這孩子給他帶來的意外真是太多了!且今日剛取回就讓他遇見了?當真是太巧了!巧得太妙了!“寒兒,朕可否試試?”
司徒寒內心白眼連翻,你都坐上去了,還來問這句廢話做什么!可嘴上還得乖巧地說:“皇帝伯伯盡管試,要是伯伯喜歡,寒兒愿意送給伯伯孝敬伯伯!”肉疼,可還得討好拍馬屁啊拍馬屁!
“寒兒舍得?”
“皇帝伯伯曾送給寒兒一把絕世匕首,皇帝伯伯連世間的珍貴之物都舍得送給寒兒,待寒兒這般好,寒兒感恩在心,自當要回報孝敬皇帝伯伯,一把小小的椅子又算得了什么!”話說到最后語氣越來越堅定,越來越豪爽,還揮了一下小手。
“哈哈哈!知恩感恩,朕當真是沒白疼你這小東西!”百里一銘緩緩靠了上去,躺在椅子上。
司徒寒走過去,伸高小胳膊將用細布繩系在其上的長方形薄枕向上挪了挪,調整位置正好置在百里一銘的后腦下,又跑到前面將椅子下方的木格腳墊抽出,百里一銘不解他要做什么,正要起身查看,就覺自己的腳被那兩只小手兒抓抱著輕輕挪放在了木格墊上,免去了懸空的不適。“這也是寒兒設計出來的?”
“唉!寒兒好吃懶做,自然要想著怎么舒服怎么來!”得往自己身上潑臟水,被皇帝注目可不是什么好事。“皇帝伯伯躺好了,閉目養神,放松身心。”
“好,朕聽寒兒的!”
“秋月姐姐!”
“是!少爺!”
秋月走上前來,將躺椅輕輕搖動起來,那椅子頓時像小船兒蕩漾在悠悠碧波上,百里一銘全身的肌肉當真都放松了下來,就像睡在了搖籃里。
百里一銘一直不說話,也不睜眼,秋月一直輕輕搖著,父子倆看著又不敢離開,怕他并沒睡著開口說話時沒人搭理。司徒寒倒是希望他真睡著了,心里跟念咒似地默默叨著:“睡著吧!睡著吧!睡著吧!”跟她要椅子事小,就怕他逮著開通運河之事追問不放,鋒芒太露,終會招來殺身之禍啊!
抬頭看了爹爹一眼,司徒簡瞪了兒子一眼,讓你亂說話,惹了麻煩吧?
司徒寒被瞪得縮了一下小脖子,低頭不語。司徒簡看小兒子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兒,心又軟了下來。孩子太小,聰明不是他的錯,再說他已經很收斂了,誰又能知道兒子只是在自己家里、自己的獨院兒里也能被皇上遇個正著兒呢!難道真是天意么?
他雖然是個大老粗,可他不傻,不是沒腦子,不然也不會打仗時勝多敗少。兒子若真是顆明珠,他也希望他能被暫時蒙塵。周歲禮時已經讓皇上另眼相看了,如今更是如日月的光輝遮不住,他不喜反憂。兒子雖小,可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兩年中,他常帶他出去騎馬游玩,自然知道兒子向往大自然、喜愛自由不拘的生活,可現今看來,如果他再不斂下鋒芒,恐怕他的愿望這一生都很難實現了。
見百里一銘還是沒動靜,司徒寒沖老爹使了個眼神,老子剛想跟著兒子一起開溜,百里一銘跟長了眼睛似的,那聲音悠悠傳來:“寒兒這搖籃椅當真是舒適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