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鳶卻是看著蘇槿月似笑非笑,半響,勾起一抹醉人的弧度,眼底卻是一片冰涼。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哎呀!槿月小姐對蘇槿鳶如此好,她居然還不領情,如此傲慢無禮,真是太過份了!”人群嘰嘰喳喳,有人為蘇槿月打抱不平。
“你們別這么說,姐姐對我還是很好的。你們不了解,姐姐人其實還是很好的…”蘇槿月忙著為蘇槿鳶辯解,大大的眼睛中浮現了一層水霧,好像受了委屈似的。
蘇槿鳶對背后的聲音充耳不聞,挺直脊梁向前走去。
遠處,一個容色冠絕,風姿綽約的紫衣男子迎風而立,男子面若中秋之月,若曉春之花,妖邪魅惑,眉心一點朱砂似血。端是人間絕色,卻不顯絲毫女氣。
男子桃花眼水波流轉,邪魅蠱惑的聲音吐出:“長風,你說是白蓮更好還是紅梅更好?”
身旁的侍衛抖了一抖身子,白蓮?紅梅?什么跟什么?太子殿下的心思越來越難揣測了。
侍衛還沒出聲,男子隨即又道:“我覺得還是紅梅好。”男子魅惑人心的桃花眼凝視著蘇槿鳶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趣味兒。
“走吧…本太子不遠萬里而來,即然遇到慈安大師講學,實乃本太子之幸,嗯…如此盛景,定有許多美人兒…”身邊的侍衛又是一抖,去寺廟看美人?太子殿下這樣真的好嗎?
……
普陀寺內院,百里清聽著外面的嘈雜聲,無語的看向北九玄道:“你早知會這樣?”
“嗯”
“京中女子足不出戶,將她們引向這兒來,的確方便我們找出凰女,但既然對我們有利,于他人也有利,我們的速度要快。”百里清面色嚴肅。
忽然,黑影閃過,一個暗衛單膝跪地,朝北九玄恭敬道:“主子,官笑羽已入住西廂房,屬下不敢離得太近,沒有探出他的意圖?!?/p>
“無妨,羽太子武功已至大成,你自然探測不到?!北本判路鹪缬蓄A料,面容無波無痕。
“他來做什么?”百里清不解,世人皆知南菱太子官笑羽無雙風流,顛倒眾生,殊不知官笑羽的狠辣決絕,能身居太子之位,卻掌握君王之權的人,絕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星象之變,看見的人不在少數?!北本判曇舻?,容色清華,仿佛身處俗世卻不染紅塵的蓮,亦似墜落紅塵的仙,云霧繚繞,竟讓人看不清虛實。
百里清不過一瞬,便知曉了北九玄的意思,既然這亂世將起,總要有人先攪渾這趟水不是?官笑羽即便先找到了凰女,這逐鹿之爭的結果也未定。
況且,“帝凰出,江山亂”也只是傳言。
另一邊,隨著官笑羽的到來,普陀寺又是另一番春色。
閨閣小姐們祈福后久久不肯離去,聆聽佛語是假,祈求姻緣是真。今日一見羽太子,果然如傳言一般驚為天人,冠絕天下,引得不少女子芳心暗許。
將軍府的祈福完畢后,蘇槿鳶看著綠衣躍躍欲動的樣子,便對她道:“你既然這么高興,就自己去看看吧。這普陀寺的景色的確很美。”
“真的嗎?可是…我要走了小姐你怎么辦?!本G衣聽言面露驚喜,只是一瞬,隨即又搖搖頭。
“我現在又不需要你侍候,你想去便去吧?!?/p>
綠衣看蘇槿鳶眉眼帶著些許松散的笑意,便知道自己的急切又引了小姐笑話。
“小姐,你就只笑話奴婢”綠衣小臉有點發紅。
“哦?難道我會錯意了?既然你不想去,那就時時刻刻待在我身邊,不準離開我半步?!碧K槿鳶打趣道。
綠衣一聽,頓時泄氣,哀怨的看著蘇槿鳶,充滿控訴意味。
“好了好了,我和你說笑的,你去吧?!碧K槿鳶看著綠衣哀怨的小眼神,想著沒事兒逗逗這小丫鬟放松放松,但也別真把人惹哭了。
綠衣一聽這話,小臉轉憂為喜,生怕蘇槿鳶反悔,連忙對蘇槿鳶說:“小姐你真好,今天可熱鬧了,奴婢去看看就回來?!闭f完,對蘇槿鳶福了福身,便歡快的跑了出去。
蘇槿鳶看著綠衣歡快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
一旁的小沙彌看著笑靨如花的蘇槿鳶晃了晃眼,回過神來不禁自責:“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不過,槿鳶小姐真的很好看…”
小沙彌嘀咕幾聲后,領著蘇槿鳶向東廂房走去,一路的沙彌越來越少,蘇槿鳶不動聲色的問:“敢問這位師父,我們這是去那兒?”
小沙彌笑了笑,答道:“槿鳶小姐,我們這是去東廂房?!?/p>
“普陀寺的人一直這么少嗎?怎么一路中未曾見著幾人?”蘇槿鳶面露疑惑,似乎不解。
“槿鳶小姐這是哪兒的話,普陀寺乃開國祖寺,香火供奉不斷。往來禮佛之人絡繹不絕。”小沙彌的語氣中帶有隱隱自豪。
“本來是有許多人的,誰知南菱羽太子來了,許多夫人小姐都往西廂房去了,主持方丈怕出亂子,所以派了許多師兄弟去照料著,小姐自然就沒看見幾人?!?/p>
“原來是這樣,倒是槿鳶的不是,小師傅切莫在意?!碧K槿鳶解了心中疑惑,向小沙彌輕聲道歉。
“小姐嚴重了?!毙∩硰涐屓坏男α诵?,看來傳言實不可信,京中傳言將軍府槿鳶小姐大字不識,愚昧無知,可他看來,槿鳶小姐明明謙讓有禮,舉止言談有大方之氣,與傳言截然相反。
話落,蘇槿鳶隨小沙彌走進了一個院子,想來這便是東廂房,蘇槿鳶環視四周,只見院內兩間閣樓對立而望,其下還有許多矮屋,四周環繞竹林,雖布局精致,但卻不是江南小屋般的小巧,而是處處顯露古樸大方之氣,且十分清幽,想來普陀寺也是百年老寺,蘇槿鳶釋然。
小沙彌又將蘇槿鳶領進其中一間閣樓,這東廂房住的是將軍府的家眷,身份高低與住處自然都有講究。
蘇槿鳶想著林姨娘也不算太笨,也知道在外面不可對自己苛刻,反而要做出一副大度友善的姿態。自己是將軍府嫡女,自然應該單獨住閣樓。這不僅在外人面前拿捏了一副賢惠大方的姿態,自己獨處,也給了她一些做什么事的機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