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鳶話落,百里淼咬牙切齒的看著她,“你放心!官笑羽就算不是我的,也不會是別人的!”
“真是好不知羞。”蘇槿鳶瞥了百里淼一眼。“你過去些,我要睡一覺。”
“本姑娘也要睡一覺,你怎么不過去些?”百里淼回瞪她一眼,扯過一旁的絲被,蓋在自己身上。蘇槿鳶白了她一眼,綠衣見狀,趕緊又拿起一條絲被,遞給蘇槿鳶。
不多時,車內響起了淺淺的呼吸聲,車外細雨不斷,一片冷意。車內氣氛暖暖,佳人淺眠。
綠衣看著兩人,覺得百里小姐雖然說話絲毫不客氣,但到底是心意誠誠,小姐對她也十分自然。雖然不懂她們之間的融洽,但也可以看出,小姐和百里小姐在一起笑得最真實。
綠衣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流連,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須臾,伸出一只手掀開車簾一條縫隙,目光逐漸深遠……
要回京了啊…
……
蘇槿鳶下車,站在將軍府門前,抬頭看著大門前的兩立石獅,站得筆直的護衛,朱紅漆染的大門,看著這一磚一瓦,熟悉又陌生,不禁微微出神。
蘇槿鳶不經意間握緊了手指,一股蒼涼感油然而生,忽的閉了閉眼,突然又睜開,壓下心中那抹情緒,那不是她的,不過是原主的罷了。
“姐姐為何站在這里不進去?”蘇槿月一下馬車,便看到蘇槿鳶愣愣的看著府門。
蘇槿月環視四周:“百里小姐不是和姐姐一起嗎?怎么只有姐姐一人?”
蘇槿鳶收回視線,淡淡的回答“她有事,先走了。”也不知道百里淼到底去做些什么,一入皇城便跳下馬車,只告訴她擇日會來找她,便不見了蹤影。
“走了?姐姐為何不請百里小姐來府中做客?”蘇槿月語氣有些不滿。
蘇槿鳶嗤笑一聲,看來蘇槿月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百里淼打臉還是打得太輕了,這不,一天沒過,就趕著來巴結。
蘇槿鳶的笑落在蘇槿月眼里,一番不是滋味兒,突然說道:“姐姐莫要笑話我,身為將軍府的女兒。自然要為將軍府想想,父親為朝廷鞠躬盡粹,身體也大不如從前,神醫門的人來去無蹤,姐姐即有幸結識,理應為父親分憂。”
蘇槿鳶在她說話時饒有興趣的盯著她,果然,話落,一個健壯挺拔的身影從大門中走出,目光落在蘇槿月身上帶著隱隱欣慰,發出一聲感慨,“月兒真是長大了啊…為父甚是欣慰。”
蘇槿月轉過頭,似乎受到了驚嚇,連忙行禮,“月兒拜見父親。”接著,蘇雄一只手扶起她,欣慰的拍拍她的手臂,目光帶有贊許。
蘇雄的目光一轉,落在蘇槿鳶身上,似有不悅,卻還是語氣柔和的道:“你與神醫門的人相識?”
“是,有幸結識而已。”蘇槿鳶淡淡回答,語氣不溫不火。
蘇雄聽到蘇槿鳶的回答,再次皺了皺眉。
蘇槿月將蘇雄的神色盡收眼底,輕笑道:“姐姐不用不好意思。”轉頭看著蘇雄:“父親不知道,姐姐和百里家的小姐可是閨中密友呢。”
“哦?鳶兒為何不請百里小姐來府中做客?也應讓為父盡盡賓主之歡。”蘇雄眼睛微瞇,似乎再盤算些什么。
蘇槿鳶心中冷笑,賓主之歡?他心中的算盤以為她不知道?不過是想借她牽上神醫門這條線罷了。
斂下眸中的嘲諷,抬頭時一片清淺。
“妹妹說笑了,我與百里小姐不過泛泛之交,只是一同入京罷了。還有…百里家的人,似乎不喜外人談論。”
蘇雄聽言,眼簾微動,并未說話,轉身離去,蘇槿月亦追隨他的腳步離開。
……
黑夜悠悠,燭光微曳。
蘇槿鳶一手托腮,一手拿著一張紙細細的看,微微蹙起的眉頭顯示著內心的不悅。
綠衣推開門,看見蘇槿鳶微微蹙眉,出手扯開了蘇槿鳶手中的紙,“小姐,這么晚了,你該歇下了,還在看什么呢?”
蘇槿鳶挑了挑眉,這丫頭的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我也不知是什么,不過隨意畫畫,你能看懂?”綠衣手中拿著的,正是普陀寺刺殺她的黑衣首領身上的標記,她這幾日回來后,曾潛進將軍府書房查閱數本典籍,卻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線索。
這個標記,到底代表那方勢力?
綠衣吐了吐舌,并沒有細看紙上的圖案,一手拿著那頁紙放在背后,沒有還給蘇槿鳶的意思,“小姐不知道的事兒,奴婢就更不知道了。”
隨即,拉著蘇槿鳶走向床前,“哎呀,小姐你就快睡吧,明日還要入宮參加桃花宴呢。”
“……什么?”蘇槿鳶突然睜大眸子,驚呼一聲。
入宮?!
“小姐不知道?我今天告訴你了呀,對了,你當時在畫這個,還對我點了點頭呢。”綠衣說著,拿出那張紙在蘇槿鳶眼前晃了晃。
蘇槿鳶瞬間無語,她當時在畫腦海記著的圖案,根本沒有細聽綠衣說了什么。
“桃花宴?不可以不去么?”蘇槿鳶雖然懊惱的問,但也明白,入宮這種事,也不是她說不去就不去的。
綠衣聽了,伸手摸了摸蘇槿鳶的額頭,沒發熱啊?蘇槿鳶看出她所想,狠狠的拍開她的手。
綠衣摸了摸發紅的手,委屈道:“小姐,每一年的桃花宴將軍都沒帶你去,好不容易這次你有機會去了,怎么還不高興啊?”
“……”
蘇槿鳶欲哭無淚,高興?皇宮可是自古以來死亡率最高的地方,她怎么高興得起來?
“好了,你退下吧。”去就去吧,左右她也不過一個將軍之女,應該沒什么人注意她才是。
“是,小姐。”
綠衣幫蘇槿鳶掂了掂被子,轉身走出去,突然又被叫住。
“對了,你手上的那張紙,將它燒了罷。”
綠衣聽言,應了一聲,這才看向手中握著的那張紙,細看紙上的圖案,驀的眼眸一縮,神色剎那變幻不定,晦暗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