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鳶一愣,轉眼看向那個說話的大臣,見他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在內心中默默抽了他無數巴掌,隨后對他一笑。
“大人高看了,小女子可比不得妹妹。”
麗妃也注意到了蘇槿月,想到前些日子林姨娘進宮,似乎受了蘇槿鳶的氣,她這個妹妹她也清楚,表面和善,卻不是個好相與的,卻受了蘇槿鳶的氣,讓她微微詫異。
不禁開口,“鳶兒不必謙虛,既然月兒也表演完了,你也就表演吧,莫要妄自菲薄。”語氣不容置疑。
蘇槿鳶在內心腹誹,林府的女兒果然沒一個好的,個個都愛給她找不快!
蘇槿鳶低垂著頭,站在殿中不說話。
眾人都以為她有自知之明,心中羞愧。北九玄這時終于抬眼看著她,暗黑的眼眸深不見底。
“怎么?不愿意?”麗妃臉色已有些不好看。
皇帝眼看著這一切,并未阻止。
“回娘娘,不是不愿,而是怕槿鳶的拙劣才藝,濁了各位的心情。”蘇槿鳶從善如流道。
她不是不會,現代她的特種兵生涯雖緊迫,但閑暇時日,她喜歡彈一曲古箏,不為別的,只覺得唯有錚錚琴聲,能沖洗身上的殺戮之氣,久而久之,她也練就了一手好琴藝。
可是,她現在是蘇槿鳶,一個什么也不會的大小姐……
“咳咳…”輕咳聲響起,眾人望去,竟是玄王。
“皇兒,可是有何不適?”皇上關心的問。
北九玄抿了一口茶水,“兒臣無礙。”頓了頓,目光落在蘇槿鳶身上,“既然槿鳶小姐都說了自己才藝拙劣,就下一個吧,麗妃娘娘若想聽,改日將槿鳶小姐招進宮中便可。”眾人聽在耳里,潛意思就是,你想聽,我不想聽。
眾人面色各異,連皇帝也是一愣,北九玄雖不喜言語,但也不是刻薄之人,這話從他嘴里吐出,竟有一種夢幻之感。
皇帝身邊的秦公公眼中劃過一縷幽光,看來,玄王不喜蘇槿鳶得緊。
麗妃也是一頓,但也未曾說,即使玄王九年未出府,即使她是寵妃,她也不能反駁,不敢反駁。
九年前,北九玄帶著絕殺騎浴血歸來。
九年后,他斂了一聲殺氣,公子如玉。
少年封王,他是千百年來唯一一個。
一時之間,無一人出聲,皇帝終于開口,“朕也乏了,才藝表演九就此打住吧。”
掃視眾人,頓了頓,才說道,“趙家丫頭和蘇家丫頭皆驚才艷艷,這頭魁朕實在難以決斷,眾愛卿以為何?”
“回皇上,臣認為趙文玉小姐略勝一籌。”起初讓蘇槿鳶表演才藝的大臣道,他素來與蘇雄不和,自然不愿讓他如意。
“不妥不妥,兒臣認為月兒表妹更為驚艷。”三皇子笑道,“這頭魁非月兒表妹莫屬。”
蘇槿月朝三皇子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三皇子回以淺笑。
蘇槿鳶敏銳的嗅出了其中的奸情,挑眉看了一眼三皇子。不得不說,不愧皇帝選妃都要經過層層選拔,這基因也沒得話說,一個個皇子長相均是人中龍鳳,雖說沒有北九玄和官笑羽的這般俊美得人神共憤,但也是個個俊逸非凡,尤其是三皇子,飛眉入鬢,臉如刀削,五官深邃。
這三皇子寧肯得罪丞相,也要捧高蘇槿月,就不知到底是對蘇槿月用情至深,還是決定拉攏她的將軍爹爹?
皇上的目光在蘇槿月身上轉了轉,忽然扭頭問北九玄,“皇兒認為呢?”
蘇槿月目光也落在北九玄身上,美目中暗含情愫,帶著隱隱期待。
“兒臣無看法。”北九玄語氣淡淡,蘇槿月眼神瞬間暗淡下來。
“圣上,不知本太子可否評判一二?”一旁看戲的官笑羽突然開口。
“當然可以。”
“唔…本太子今日一見,方才驚覺京城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虛傳。”這話是認為蘇槿月更勝一籌了?
蘇槿鳶正巧看到,官笑羽話落,趙文玉的身子一僵,臉色微微發白。
北九玄也轉頭看向官笑羽,第一次仔細打量他,官笑羽嘴角勾起一抹邪魅不羈的弧度,任他打量。
北九玄清淡的目光閃過一抹深沉,皇帝突然開口:“皇后覺得呢?”
皇后掩唇輕笑,“皇上認為如何,臣妾便以為如何。”
皇帝收回視線,笑呵呵的道:“既然如此,這頭魁便是蘇家的小丫頭吧!”
“謝皇上。”蘇槿月驚喜萬分,連忙跪下謝恩。
“嗯…朕說了,奪得頭魁者有重賞,小丫頭你要什么賞賜?”皇帝看著跪在地上低垂著頭的蘇槿月笑呵呵的問,視線在她身上打轉,目的一片深意。
“回皇上,槿月無所求?”
“哦?無所求…”皇帝大笑,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小丫頭也到了指親的年紀了,朕將你指給玄王如何?”
蘇槿月一聽這話身體一顫,猛然抬頭,錯愕的看著皇帝。麗妃和三皇子也隨之面色一僵。
“如何?只要你點頭,朕立馬為你們指婚。”皇帝仿佛沒有看到眾人未變的臉色,笑咪咪的問。
蘇槿鳶小臉緋紅,美人總盼英雄歸,玄王的事跡她從小聽到大,十分傾慕,今日見玄王天人之姿,更是心跳不已,況且玄王在北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整個北夜,誰不想成為玄王妃?
蘇槿月深吸一口氣,回首看向北九玄,見他依舊神色淡淡,自顧自的喝著茶,內心微微失落,面色卻不顯。
半響,北九玄放下茶杯。終于開口,“兒臣殘破之軀,不值槿月小姐托付,望父皇收回成命,”
雖是請求,但未起身,未跪地,容色清華,不卑不亢。
這是玄王的殊榮。
蘇槿月臉色一白,握緊了雙手。心中已明了北九玄的選擇。
閉了閉眼睛,睜開時,向皇帝道,“謝皇上,請皇帝收回成命。”
“你也不愿?”皇帝臉色已有不喜,氣息沉下。
蘇槿月心臟一緊,連忙磕頭道,“回皇上,不是不愿。而是不配。”蘇槿月眼底掙扎,頓了頓,終于說道,“若皇上非要賞賜,請皇上答應臣女一事。”
此話一出,皇帝眼睛微瞇。
“何事?”
蘇槿月抬頭看了一眼蘇槿鳶,目光暗沉,先前玄王的話聽著是對蘇槿鳶不喜,但又何嘗不是為蘇槿鳶解圍,免了麗妃的為難。
二人目光相對,蘇槿鳶突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