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清見指揮小廝,在綠衣崇拜的目光中,將幾大箱賀禮運進蘭怡園。
“小姐,清見幸不辱命,已全部帶回。”清見興奮的道。
“干的不錯。”蘇槿鳶不吝夸獎。
“天吶!”綠衣雙手握著一把雜草,頭發散亂,臉上沾著泥巴,目光驚異的看著她,嘴張開得可以放一顆雞蛋。
“……”
“哈哈……”剛剛進來的晚露捧腹大笑,笑岔氣,一口氣沒提上來,彎腰咳嗽。
蘇槿鳶看著悲催的丫頭,伸手微微拍打她的背,祝她順氣。清見在一旁見了,內心暖意涌動,難得遇見一個沒有絲毫架子,又親近待人的主子。
她們何其有幸!
晚露絲毫不知背后是蘇槿鳶的手,以為是清見,于伸手是拽住,扯了扯。
“你說,綠衣是不是遭誰打劫了啊?哈哈…”說完,還拽著那只手抹了抹笑出的眼淚。
“嗯,是我打劫的。”悠悠的聲音從后背傳來。
晚露身體一僵,笑容戛然而止。
捏了捏手中扯過來的手,細滑嬌嫩,清見和她因為習武的緣故,手心都有薄繭。
晚露僵硬的轉過身,入眼的是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小……小姐……”晚露咽了咽口水,視線落到蘇槿鳶帶著紅印的手上,完了……
清見伸手無語扶額,她記得晚露原來智商沒有這么低啊?莫不是和綠衣待久了的原因?
蘇槿鳶扯出手帕,擦去手上晚露的眼淚,悠悠的問,“很好笑?”
“嗯……不!一點也不好笑!”晚露剛點頭,又突然站直,正色回答蘇槿鳶的問題。
“我讓你辦的事你辦好了?”
看來這件事是揭過了,晚露長舒一口氣。
蘇槿鳶看在眼里,并不戳穿她。
“回小姐,賬房的賬本沒有問題,記載得很清楚。可是據我了解,將軍府的店鋪有幾處位于京城繁華地段,日進斗金,可是賬本上的記載卻如同普通鋪子一樣。”明顯這是有貓膩,其中還有一部分錢去了哪里?
蘇槿鳶并不意外,林嫣是林府的女兒,而林府以女為貴,培養眾多女子的詩詞歌賦,禮儀氣度之類就是一筆不菲的開銷。
更何況,衣服首飾更為貴重,像林府這樣嬌養的女兒,每日燕窩更是少不了。
林府不過掌管一個兵部,哪兒來的這么多錢?自然是嫁出的女兒,得林府的勢的同時,也為林府暗進錢財。
蘇槿鳶早料到林姨娘會中飽私囊,只是沒料到她會打那幾家店鋪的主意,膽子倒是大得很!
“林姨娘是否還有自己的鋪子,是她嫁進來的嫁妝?”蘇槿鳶突然想起一件事,眸色深沉。
“應該是有的,不過奴婢并沒有在賬房看到。”
“你過來……”蘇槿鳶招手,在晚露耳邊說了些什么,晚露神色從最初訝異轉為不解,卻并沒有多問,點了點頭。
蘇槿鳶站直,拍了拍晚露的肩,“今天的事情你辦得不錯。”
晚露臉上露出喜色,但蘇槿鳶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沉入谷底。
“看你笑得如此開心,就和綠衣一起干活兒吧。”想就此揭過?高興得太早了。
遠處的綠衣聽到,歡呼一聲,手中的雜草丟了一地,“小姐英明!”
清見看著她們,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其實晚露的性格和綠衣很像,不過綠衣比她們幸運,從小與小姐相伴,而她們……
必須在嚴酷的訓練中殺出一條血路來,才能不被淘汰。
幸而,她們還是得到上天的眷顧,來到了小姐身邊,雖有些晚,但也知足了。
“你怎么拿到這些東西的?”林姨娘不為難她是不可能的,而蘇槿鳶讓清見獨自前去,也是為了讓她證明自己的能力,還好,沒讓她失望。
“我去討回來時,林姨娘自是不肯,派了兩個粗使婆子將我丟出去。”
清見說道這里。臉上浮現了一起得意的笑容。
“然后,那兩個婆子被我一招拿下,順便丟了出去,嚇林姨娘一跳!”想到林姨娘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清見就覺得內心無比暢快。
“然后?你沒被她家法處置?”蘇槿鳶摸了摸下巴。
囂張!真囂張!這性格她喜歡。
“呃……小姐你真聰明。”清見驚訝的看著蘇槿鳶。
“她確實要讓人將我拿下,可惜,沒人打得過我。”
“……”
“然后我就給她說明了,小姐的東西應有主母保存,主母不在,就應由小姐自己管理,這姨娘再受寵,地位也高不過嫡出小姐去。”
清見話落,蘇槿鳶簡直要拍手叫好,林姨娘怕是快被她氣得吐血了,又一次被人戳痛處。
人才啊!只指心脈,鞭撻痛處。
蘇槿鳶欣賞的目光太過明顯,清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然后她就放你,讓你把東西拿過來了?”
“不,她氣暈過去了,我就自己把東西拿回來了,沒人攔。”也沒人敢攔,在見識了她恐怖的武力值后,還有誰愿意找死?
“噗……”蘇槿鳶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捏了捏清見的臉,這丫頭怎么就那么可愛!
“清見啊……”
“嗯?”
“做得好,下次再接再厲!”
“嗯嗯,奴婢謹遵小姐教誨。”
蘇槿鳶心情大好,嗯……那個女人現在暈了,恐怕醒了之后又是一場大哭大鬧,跑到她的將軍爹爹身邊哭訴吧!
果不其然,蘇雄下朝回府,便聽到林姨娘暈倒的消息,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趕著去看她。
聽說,林姨娘一陣哭訴,好不悲戚,蘇雄火冒三丈,正在朝蘭怡園趕來,處理她這個不孝女。
“小姐,將軍都快來了,你怎么不著急啊?”
綠衣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雖然對清見氣倒林姨娘的事感到很爽,但還是免不了擔憂。
將軍的脾氣可是說一不二,這次要是懲罰小姐可怎么辦?
突然,一聲怒斥響起,綠衣心頭一顫。
“蘇槿鳶,你給為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