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掉與耶律洵的事情后,莊予兮直接去了軍營,然而對于她的突然出現,眾人似乎很是吃驚,而最為吃驚的,則是上次被她罰的那幾人。
此時本應該是訓練的時間,然而訓練場上卻并不見那幾人。
她問了一個士兵,說是那幾人都告了病假。
她在訓練場上掃視了一周,轉身去了新兵的住所。
“喂喂,你們兩個壓不壓啊,我可要開了。”
隔著老遠,她便聽見了搖骰子的聲音,還有幾人的吆喝聲。
她眸子微瞇,幾步走了過去,一把推開了房門。
“哪個不長眼的,進來也不說一聲!”背對著她坐著的正是那日與他討價還價的男子,她記得他似乎叫秦立。
其他幾人看見是她,皆是一副活見鬼的樣子,更有兩人嚇得連手中的銀子都掉到了桌上。
秦立看見了幾人的表情,轉過頭,卻并沒有一點吃驚,他起身,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原來是安校尉啊,要不要也來一把?”
莊予兮扯了一下嘴角,“好啊。”
說罷,她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骰盅,一邊看著那目瞪口呆的幾人,一邊嘩嘩地搖了起來。
“啪——”地一聲,她放下骰盅,笑望著那幾人,“要不要猜猜?”
幾人面面相覷,又紛紛看向她身旁的秦立。
“安校尉好手法。”秦立斜看了她一眼,眸子里頗有些不屑,“不過能搖成……”他邊說邊打開了骰盅,只是剩下的話卻卡在了那里,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看著那變成了齏粉的骰子,那幾人已經被嚇得面色煞白。
此時正好到了午休的時間,有士兵陸陸續續回來,看見他們便明白了發生什么事,都站在一旁小心的觀望。
“來人,將這幾人拉下去,每人五十軍棍,并且從此在軍中除名,永不得再入軍營!”她怒聲吩咐。
從外面進來幾位士兵來扣押這幾人,此時秦立怒目而視,大聲道:“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一個管家的兒子,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我讓你后悔生出來!”
莊予兮怒極而笑,“好啊,我等著!帶下去!若是哪下偷工減料,與之同罰!”
有兩人上前來拉秦立,秦立卻像瘋了一樣掙脫了兩人的束縛,并將那兩人掀翻在地“我看誰敢碰我!”
莊予兮冷冷一笑,起身一腳將他踢倒在地,“帶下去!”
秦立捂著胸口,被那兩人拖了出去,然而剛走到門口,原本低聲竊語的人群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發生了何事?”李疏豫緩步走了進來,沉聲問道。
“康王爺,你來得正好,你知道我爹是誰吧,只要康王爺放了我,我和我爹一定會記住康王爺的大恩大德的。”秦立先開了口,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聚眾賭博,態度惡劣,已罰軍棍五十,并且在軍中除名,永不再用。”莊予兮看了一眼秦立,道。
李疏豫好看的眸子在莊予兮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接著看向殷切望著他的秦立。
“嗯……”他想了想,而且非常認真的樣子,道:“秦立是吧,刑部尚書秦大人的兒子。”
秦立猛地點頭,似乎看見了希望。
“五十軍棍……”他又看了眼莊予兮,等他再次看向秦立時,眼里卻凌厲異常,“太少了,一百軍棍!”
秦立怔住,仍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馬上執行!”李疏豫毫不留情地吩咐道。
“放開我!”秦立回過神,瘋了一般地想要掙脫,然而卻已被那兩名士兵脫出了屋子。
很快,外面響起了殺豬一般的嚎叫和謾罵之聲,莊予兮就當做沒聽見。
“安青管教士兵不力,請王爺責罰。”她單膝跪地,微微垂著眸子。
“此事與你無關,你無須自責,這幾人我也早有耳聞,這樣的下場已經算是輕的了。”李疏豫看著門外,此時圍觀的士兵已經散盡,只聽見他們的嚎叫聲和棍子落在身上的砰砰聲。
莊予兮起身,“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安青就先告退了。”
“等一下。”李疏豫叫住她,“我不管你和耶律洵是什么關系,但這里是周國,他的身份你最清楚。”
莊予兮微怔,隨即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她不禁蹙了眉,“王爺多慮了,我和耶律洵什么關系都沒有。”
李疏豫沒有再說話,莊予兮說了一聲告辭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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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軍中平靜的過了兩日,這兩日耶律洵也沒有再來找她,就在她以為耶律洵不會再主動出現時,那廝卻偏偏再次找上了門,而且還是直接來的軍營。
幾個月前的那場仗只要經歷過的士兵便沒有不認得耶律洵的,就算沒見到他本人,此時他在京都的消息眾人皆知,一看他的穿著打扮稍微一想便能夠猜到他的身份。
而他卻敢大搖大擺來軍營找她,看來匈奴人骨子里都帶著狂放不羈。
她出了軍營的大門,看見了被士兵攔在門外的耶律洵,面對士兵非常不友善的臉,他仍舊泰然自若。
“安校尉,休息了兩日,不知今日可否帶本王出去轉轉?”他看著莊予兮,表情正經了許多。
莊予兮看了他片刻,“也好,王子請稍等,安青去去就回。”
耶律洵不知是怎么來的,即沒有馬也沒有車,多半是將送他來的下人打發走了。
莊予兮也沒有牽馬,兩人并肩而行,因為耶律洵的奇裝異服而招來很多目光。
“有一個地方我一直想去,你陪我去吧。”耶律洵看著一旁的莊予兮,一貫張狂的臉似乎帶了幾分溫柔。
莊予兮點了點頭,換成了她跟著耶律洵的腳步。
耶律洵帶她去的地方距離軍營不算遠,走了一小會兒便到了。她從沒有來過這里,從外面看只看見一張寫著‘閑來聽雨’的牌匾,猜不出里面是做什么的。直到推開了門,她才恍然大悟。
這個地方看著很不起眼,里面的人也并不多,在屋子的最前方,一名中年男子正縷著八字胡說著與匈奴的那一戰,說到精彩處,底下的聽眾紛紛鼓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