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她出了山莊,遇到一位被追殺的少年。少年苦苦支撐著,就算是發(fā)現了她在一邊,也沒有開口求救。
心中仗義使然,她出手,救下了那位少年。
她發(fā)現,少年的武功是十分不錯的,要不是因為被下了藥,渾身無力,才不會被追殺到那么狼狽的境地。
看著被藥力折磨的少年苦苦支撐著,她心下雖然不忍,但是卻還是生氣了惡趣味,她想看看這少年如何抵制那么強效的春藥。
少年一雙狹長并且極為好看的鳳眼已經被染成了紅色,全身被汗浸透,發(fā)絲凌亂地貼在臉上,看不清面容。
就在季云舒努力糾結著要不要去給她當解藥的時候,少年似乎是看出了季云舒的心思,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朝著一邊的河流跑去,跑的時候還回過頭來恨恨地警告季云舒:“你離遠點!”
季云舒驚愕了,她——玉女晚顏,被人嫌棄了。
很想瀟灑地轉身就走,但是想了想,自己辛苦救回來的人,萬一最后落得個爆體而亡的下場,豈不是有點虧?于是忍耐下心中被人嫌棄的酸楚,走到河邊看著河里背對著自己的男子。
她能看到少年顫抖的身形,以及周身散發(fā)的熱量將周邊的水蒸發(fā)而出的裊裊熱氣,河水亦是如此,那少年體內的熱量該到了何種可怖的地步?這個少年又是靠什么意志苦苦支撐著?
于是生平第二次對一個男升起了敬佩之情。
第一次是對自己久病纏身的師兄,第二次就是對這個靠意志抵抗烈性春藥的少年。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那男子身形不再顫抖,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平穩(wěn),季云舒知道他的藥性解了。
理智隨著藥性的紓解也開始復蘇,感受到身后的視線,男子猛地轉頭—
季云舒不由自主地瞪大了雙眸……
雖然事后想想她覺得好丟人,但是她不得不承認,生平第一次看一個男子看得呆了。
男子撥開了臉上的發(fā)絲,露出了十分俊美的面容,不過季云舒從小在美人堆里長大,對男子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但是男子那雙狹長的鳳眼給本來就不凡的容貌更加增添了無數風采。黝黑深沉,璨璨光華,讓人看一眼似乎就可以沉淪。
萬千情緒都集中于那一雙鳳目里,有不解,有復雜,有感激,還有……嫌棄。
貼在男子臉頰的發(fā)已經被撥開,有水珠沿著脖頸朝著下方流去,到胸膛,到小腹,到……水中……
季云舒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隨著水珠一路向下。
“滾!”男子似乎是怒了,拍水而起,一條水龍朝著季云舒打來,季云舒趕忙轉身運功化解,等到她再次轉過身來之時,男子已經穿好衣服站在她面前。
雖然還是剛才那一件臟污的衣服,但是已經比剛才多了不知凡幾的風姿。
男子看著季云舒,這個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女子。
他知道她,江湖上赫赫有名行俠仗義的玉女晚顏,但是,他沒有料到,玉女晚顏是一個如此不知廉恥的女人,盯著男子的裸體可以看得入迷!
傳言果真不可信!
“今日你救了我,這銀墜便是你救我的報酬,別指望著我會感激你。”摸了摸身上,只有娘親留給自己的吊墜,雖說很是舍不得,但是他總歸是不希望欠別人人情。
吊墜是死物,人情,才是最欠不起的東西!
看到遞到自己面前的銀墜,季云舒挑眉,這男子,好像是有點意思。
見到季云舒并沒有從自己手里接吊墜,少年直接將吊墜塞進她手里,轉身離開,一言不發(fā)。
季云舒瞪著手里的吊墜,心里是說不出的情緒。
長得那么好看,脾氣那么差!
本來她不在意,可是看著這吊墜卻是越來越喜歡,銀鏈瑪瑙,古樸素雅,便索性帶在了脖子之上,反正現在都成了她自己的東西。
戴上之后,就再也不想摘下來。
過去了兩年,這吊墜沒有絲毫的變化,輕輕撫摸那瑪瑙,好像還有那少年掌心殘留的溫度。
她每年救的人不知凡幾,但是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個少年。許是因為一直被人們追捧尊崇的玉女晚顏居然遇到了嫌棄自己的人。
已經兩年過去,但是那少年的一舉一動,甚至是嫌惡的表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就像是昨日才相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