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女人常玩的把戲!付景蕭心中唾棄著。季云舒估計不知道,她在付景蕭心中的形象又降低了一個檔次。
聽到付景蕭這話,季云舒倒是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那柳闌意有些受不住。
他居然說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她都離開安州與他來了這里,她的心意還不夠明顯嗎?這些日子來,在他面前,她覺得她的一切想法都會被洞悉,她不相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來說什么的。
柳闌意忽然有些心慌,剛才的信誓旦旦忽然間變得不堪一擊,有些什么東西不可遏制地從自己心中消失一般。
季云舒看著柳闌意發(fā)白的臉色,沒有多余的同情,臉上依舊是淺淺的笑意。
“柳小姐,季大小姐貴人多事,柳小姐還是莫要太多占用季大小姐的時間為好!”過了半晌,付景蕭再次開口說道,并沒有出來。
他同意柳闌意出去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這個季云舒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子,到底配不配的上他,如此惡俗而又有些跋扈的女子,真不是他的良配。
目的達(dá)到,棋也是要收回來了。
“是!”柳闌意輕聲答道,轉(zhuǎn)身對著季云舒一禮:“季大小姐,闌意叨擾了!”
說罷轉(zhuǎn)身就要再進(jìn)雅間,步履搖搖,身形有些不穩(wěn)。
“柳小姐!”季云舒垂目,輕喚出聲。
柳闌意轉(zhuǎn)過身,抿著一張櫻唇,有些不明所以。
“今日柳小姐出來,確實是讓我知道了不少事情,也十分敬佩柳小姐的勇氣。我與柳小姐相見一場,這步搖就作為送柳小姐的見面禮,望柳小姐莫要嫌棄。”季云舒將手中一直把玩著的玉步搖輕輕別在了柳闌意發(fā)間。
“柳小姐天生麗質(zhì),果真才最適合這般好東西!”季云舒說完盈盈一笑,轉(zhuǎn)身離開,寬大的衣袖與輕紗質(zhì)的披帛在空中劃過一絲優(yōu)美的弧線,灑落滿地芳華。
聽著那女子轉(zhuǎn)身間頭上的金釵玉墜銀步搖相互碰撞發(fā)出的叮當(dāng)聲,柳闌意有些怔然,回過神來,素手輕抬,摘下頭上的步搖。
璞玉生光,溫潤有方,竟是她從未見過的好成色。
剛才由于相貌的優(yōu)勢而升起的一絲自信在看到這步搖之后被粉碎地一絲不剩。
身份的巨大差異使她徒然添了幾分自卑。
是了,一個地方太守的女兒怎么和堂堂相府嫡長女相比?轉(zhuǎn)頭看著那間屋子,嬌美的面容上多了一分苦澀。
那般尊貴的男子,可是會嫌她身份卑微?
“柳小姐,為何不進(jìn)來?”門開了,付景蕭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看著柳闌意,溫聲說道。
“目送季大小姐!”柳闌意強撐起一抹笑意。
付景蕭眼眸微瞇,看著遠(yuǎn)處的那抹華麗的身影,眸底一絲厭惡閃過:“季大小姐既已離開,柳小姐進(jìn)來吧!”
看著側(cè)身之間風(fēng)華盡顯的付景蕭,柳闌意心中的愛慕再次噴涌而出。
除去家室之外,她有什么比不上那季大小姐的?她何必自慚形穢?
賢王世子這般風(fēng)華俊朗的男子,必定不是在乎那些陳規(guī)墨律、身家背景之人。
于是心中轟然倒塌的自信再次一點點地重建起來,臉上蒼白之色漸漸褪去,一抹嬌紅染了微微熏光,柳闌意緩步走進(jìn)了雅間……
只是幾人不知的是,遠(yuǎn)處的一雙眸子將這里發(fā)生的事情盡收眼底。
看著付景蕭將那柳小姐以一種極其呵護(hù)的姿態(tài)請進(jìn)雅間,眸子的主人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魚目珍珠分不清,當(dāng)真是有眼無珠!
“公子,可是要回府?”旁邊的侍衛(wèi)開口問道,他不知道主子莫名其妙地笑什么。
“回府?”男子輕聲問了一句,臉上的笑意不減,眼底的嘲諷也換成了濃濃的不屑與厭惡。
“召集二百人,在今晚去碧云山,阻止剿匪的人!”想到什么,男子忽然說道,一雙鳳目微微瞇起,更為狹長,臉上竟然有了一分期待的神色。
“是!”剛才說話的侍從顯然很明白主子的心意,沒有一絲猶豫受了命,轉(zhuǎn)身離開。
男子緩緩站起身,一身祥云緞制成的青衣光華流瀉,傾了一片錦繡河山,站到窗前,看著樓下不遠(yuǎn)的地方,面容再次染上一絲笑意。
季云舒在街上慢慢的走著,若她此時回頭,一定會為自己所看到的畫面驚艷。
臨床而立的男子身形雖然有些瘦削,但是卻是極其挺拔。薄薄的唇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如玉般的俊美面容任何一個女子看到都會忍不住砰然心動。
尤其一雙狹長的鳳目,幽深薄涼,璨璨生輝,集盡天地顏色,盡攬世間風(fēng)華,為本來就十分出眾的面容更增添了無數(shù)色彩。一襲青衣,為本身有些冷冽的氣息添了幾分雅致。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當(dāng)如是!
“季云舒……”男子看著那抹華麗的身影,開口輕輕吐出幾個字,反復(fù)念著。
今天她的打扮,可真是讓他倍感“驚艷”!
“退婚么,自然不能由你去做……”男子鳳目微瞇,緊緊追隨著季云舒的背影,眸光深處,縈縈癡然。
只不過他聲音極輕,最后幾個尾音飄散空中,無處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