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些微暗沉的房間,碧綠的門簾被人撩開叮當響了起來,下人老媽子領著個拿著藥箱已是半百年紀的中年女人走進,往日除了服侍了幾十年的老夫人和府中主子北丞相外,在丞相府里便端著些架子的老媽媽,此時不得不在一眾滿頭珠翠、地位高貴的各府正夫還有幾位受寵嫡子們面前恭敬施禮,“各位貴人,冬侍君,杜大夫來了。”
倚在床邊面上露著著急的艷麗男子忙轉過頭來,聲音有些高尖,“快,快請。”
“是,冬侍君。”老媽子心里冷笑一聲,若不是今天有外府貴客在,一個小小侍君她才不會如此客氣。快速收斂心思,對跟在后面的中年女子道:“杜大夫,請。”
“是。”杜大夫提著藥箱快步來到北老夫人的床邊,把過脈與翻了眼皮后,便道:“老夫人是氣急攻心,導致昏迷不醒。”
“那要不要緊?”冬侍君站在一旁,要說以前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在丞相府有一天會輪到他來主持大局發布施令,若是今天過后能夠讓他翻身,得到老夫人的青睞,還得好好感謝覃天慧那賤人。
“侍君放心,不是什么大病,喝幾劑藥就能醒來,但老夫人情緒不宜再受到刺激,以后要多注意才好,不然……后果不堪設想啊。”杜大夫語重心長搖了搖頭。
在一旁隨著貴夫們一起的北冰逸聞言終于放下心來,幸好祖母沒事,要不然他心里難安,子魚是他請上門的,如今之事殃及子魚,若是祖母再有事的話,即便子魚和父親本就是無辜的,怕是他們日后也會背上氣死北老夫人的罪名,何況他不信父親會像沈侯府正君說的那樣做齷蹉之事。
雖然他成天待在房里讀書彈琴,少理俗事,但他明白一些后宅手段,就如一直和父親敵對的沈正君那話,他明知道這話會造成的后果,他沒有證據只是那么隨口一說,便氣暈了祖母,還將父親打落了深淵,丞相府如今也正在蒙羞,無端讓人看了笑話。
北冰逸微微皺眉,在眾人注意力放在床上的時候不動聲色退出房門,守在門邊的貼身小侍眼睛一亮,“公子。”
“父親和子魚在何處?”他知道他們被母親帶了去,但不知道去了哪里,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聽說去了書房。”
一貫清冷的北冰逸難得的著急,“去書房。”說著抬腳邁著小步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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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丞相盯著桌前滴了四滴血的碗,心里有種快要揭曉答案的緊張。
“融了,融了,我的血和子魚的血融在一起了!”幾息時間,站在桌前的覃正君高興不已高聲說著。
北丞相見了,壓在心里的石頭瞬間消了去,感覺頭上的綠色也沒有了,身心輕松了起來,看著眼前單純的夫君,仿佛十幾年前剛見他時的模樣,心中愧疚不已。
幫方子魚上藥的陳心微微一笑,對上那雙美眸,“我們回家。”
方子魚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