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人退了下去,一下子顯得喜房有些寂靜空曠,卻更多的是曖昧拘謹,縱然兩人平時的相處方式已是老妻老夫的模式,平淡輕松,細水長流,然而潛在的激情仍在,情愫總會在眼波流轉之間蔓延生根互相吸引,越積越深。可到此時,方子魚卻是無緣無故間越發覺得面上發熱,手腳無措,在這樣的氛圍,特殊的日子下,反而覺得在陳心的視線下倒沒了往日的自在隨意,不知為何,少有的緊張羞意通通冒了出來。
陳心出去拿了個紅漆描彩的三層食盒回來,見他還是一直低頭垂眸不知在想什么,臉上時不時的閃過類似害羞的容光,無論是天生微挑的眼尾和動人的睫羽都分外的讓人難以挪開眼睛,陳心心下好笑,有時見他膽子大到完全不像女尊國的男子,如今有什么好害羞的呢。隨手放下食盒,一一擺好飯菜,走過去一把牽過他那還在疊放著的手,摩裟著掌下的嫩滑,眸中帶笑道:“先吃些飯,都是你愛吃的。”
沉在自己思緒里的方子魚突感手上一暖,倏然一驚,待聽到是陳心的聲音時,臉上更加的飄紅開來,即使隔著一層胭脂也于事無補遮掩不了,可話的內容卻實在驚到了他,他可以吃東西?聽爹爹媒公說今天是不可以吃任何的食物的,連水都不許喝,那若是吃了的話豈不是壞了規矩?雖然現在他確實很餓,已經慢慢出現渾身乏力的感覺,但方子魚還是柳眉微蹙,抬頭便問道:“吃飯?會不會不妥?”
陳心知道他的意思,淡笑搖頭,裹著他的手來到桌邊坐下,隨即看了一眼他頭上的重量,起身站到他身后輕柔的卸下頭冠,“在我這里沒有那些死規矩,更何況規矩針對的對象是你,為了這些餓壞了身子可不劃算。況且,我知道若是男子受到妻主的異常喜愛,新婚之夜是格外會允許夫郎吃些東西墊墊肚子的。那么,小魚兒你說,在為妻這,你這個夫郎受寵么?”說著,將拆下的珍珠頭冠放到身邊那個裝著新鮮牡丹盛放花瓶的柜臺上。
方子魚釋然的一笑,美眸發亮的看著陳心去端洗臉盆的背影,他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就算是規矩,不好的規矩只要關系到他,她都會顛倒是非、扭曲事實,好讓他安心。她從來都是如此,無論做什么事,出發點必須是要為他好的,決不允許有半點侵害到他的身上,明明就沒有什么新婚之夜有女子會允許自己的夫郎吃東西的,這是一種不吉利的做法,怎么還會有人如此做呢。
他輕輕點頭,隨她的意思,她分明是不信這些什么不吉利的說法的,她更信事在人為。抬手接過她遞來的熱毛巾擦了臉,幸福的笑道:“心都快寵壞我了。”
“是么?寵壞也好,這樣你只能跟著我了。說來沒出息,為妻的志向一直都是寵小魚兒,其余的都靠后,天大的事也不例外。”陳心半認真般玩笑道。坐下盛了碗湯水給他,又不時的夾菜放到他碗里盯著他吃完。
方子魚聽后心都快存滿了蜜,吃著連飯菜都覺得是甜的,“呀。”這時,方子魚突然低呼一聲,停下嘴巴不動了,微張著櫻唇,抬起雙藏著些楚楚可憐的鳳眸,看向此時正緊張地看著他的陳心,“怎么了小魚兒?咬到舌頭了?”
說著,陳心沒等他回答放下筷子來到他跟前,輕柔的捏著他下巴,迫使他張開嘴巴細看他的舌頭是否真的咬到了。然而陳心看來看去也沒發現哪里有咬到的痕跡,隨即松開手看著他的眼睛問道:“方才怎么了?”
方子魚微紅著耳根不敢直視著她距離他很近的眼眸,垂下眼皮柔聲道:“不小心咬到嘴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