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昏,一輛符合陳心官位規(guī)格的馬車在青石板上緩緩的向宮門行去,此時,寬闊的街道上行駛著不少華麗光鮮的馬車,有弧度圓滑俏麗的圓頂亦有沉穩(wěn)大氣的平頂,陳心在車上的格屜里拿出一塊疊放整齊的白色輕紗,動作生硬的為方子魚戴上,在他瑩瑩水色的眸光下牽過他的纖手柔聲道:“本來這次女皇的壽筵三品官階之下的官員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但似乎這次女皇格外開恩,允許這屆科考脫穎而并且出身帶官職的學子進宮賀壽。本來不想帶你去的,但她們都有夫郎家眷伴其左右,言聲歡笑,只有為妻一人孤身一人就不妥了,而且聽說這位女皇尤其鐘愛在宴會上賜婚牽線,未免為妻太過顯眼被她注意到亂來,所以小魚兒只能陪為妻走這一趟了。”說著,勾唇隔著薄紗準確的親了親他的唇瓣。
有些昏暗的車廂里,方子魚臉色有些粉紅,自成親以來天天被她弄得腰酸背痛,晌午才醒,偏偏她醫(yī)術高超,他任何的不適很快就會被消去。而如今,不知為何緣故,他不由自主地對她的觸碰比之之前更為敏感了,想到這便淺淺彎起了櫻唇,眉眼暗藏著已為人夫的春意,聲音清麗柔和“我是你的夫郎,當然要陪你出席任何宴會了,心只會是我的。”
陳心聽言緊了緊他的手,輕笑道:“小魚兒說得沒錯。”她官位低微,女皇是不可能賜婚的給她的,一般女皇賜婚都是有跡可循的,賜婚對象全是朝中肱骨的千金公子,照情報看來,她那所謂的每次牽線都有著她的心思心機所在,無不是在分化著某些人的利益或是在凝結著己方的實力。
“淵主,到了。”換上了下人服裝的清楊低聲說道。
“嗯。”打開內置布簾的車門,陳心率先跳了下去,身姿干脆利落,玉樹蘭姿,引得一些閨閣男子暗暗頻頻掃來視線,又故作姿態(tài)的當作沒瞧見跟著家人往前走著。
“小魚兒,來,提起些裙子,我扶著你。”陳心抓著他的手引他慢慢走出來,盛裝之下的秋裝衣裙美則美矣,卻在狹窄的車廂里有些行動不便了。
行到到車轅時,陳心不顧是在人來人往的宮門前,伸手就將人抱了下來,放下他稍稍整理他身上的衣襟,才抬眼看他那有些害羞的眉眼,與他并肩淡笑道:“走吧。”
無視別人的竊竊私語,映著已點上盞盞浮華光亮的宮燈,腳步不緊不慢的陳心與方子魚,很快就隨著三兩成群的官員及其家眷隱沒了宮門里。
來到布置寬廣、富麗奢華的設辦壽筵的地方,陳心牽過方子魚走到了最尾的幾案處,光滑干凈的地底上早早就放置了兩塊柔軟厚實的軟墊,女子盤坐著著,男子則要姿勢秀美矜持,跪坐著。
陳心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抿著唇角,選了個位置坐下,轉頭對方子魚低聲道:“你坐我左手邊,我擋著你,沒人注意的時候可以坐下,沒人發(fā)現的。”
一場皇家規(guī)矩繁雜的壽筵還不知道要辦多久,陳心可舍不得讓方子魚的膝蓋小腿無端受罪,便想出了這么一個辦法。
方子魚輕輕點頭,挨著陳心便跪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