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唔……”
少女傷心的趴在老人身上哭泣,一身粗布衣,散亂的頭發披在肩上。
老人佝僂著身體,躺在地上,口鼻間有血液淌落。眼睛睜得很大,卻只能看見眼白。
石羿一眼看過去,便明白老人已經死了。
老人的胸口塌陷,可以判斷出,是被青鱗馬撞到,然后一腳踩了上去。
以青鱗馬的巨力,將一名老人的胸口踩塌,并不是什么難事。
不過石羿沒有聲張,他要看一看,究竟是什么回事。
“真特么晦氣,出來散心還撞死個人。”
華貴少年騎著青鱗馬,往地上啐了一口。旁邊一名護衛開口了,“沖撞了張軒少爺,這老東西活該被撞死!”
“只是可惜壞了本少爺的興致。”
張軒惡狠狠地瞪著老人的尸體,絲毫沒有撞死人的愧疚,反而嫌老人給他添了煩心事。
他的父親是石家的一位城主,負責管理城池。曾經的石陽城,就是這位張城主在管理。
石陽城被侵占后,張城主的管轄范圍小了一大半。如今石陽城收復,他又能夠管理整座石陽城。
可是,整個石陽城的疆域,卻分封給了石羿,成為了天羿領。
張家雖說不是原先石陽城的領主,只是石家的官員,可也是封疆大吏,在這一方土地上權勢滔天。
毫不夸張的說,張家就是石陽城的土皇帝。除了遠在數萬里外的石城石家,沒有人能管得了他們。
現在不一樣了,石陽城以及周圍都成了封地。
天羿領,石羿便是這片封地的主人。封地內的法律政策,只要不違反石域的最高法律,都能夠自己制定。
除了一些應盡的義務,這里已經是一片獨立的封地了。
原本作威作福的張家,自然有苦說不出。
若是換做其他的領主,張家還能夠輕松的當半個皇帝。畢竟張家經營的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撼動的,領主也要對其禮敬三分。
石羿卻很難,他是石家的少主。
作為石家的少主,石羿受到的重視不言而喻。對付石羿,是非常困難的事情,讓張城主快頭疼死了。
張軒作為張城主的獨子,從小便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可是現在,張家一衰落,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會消失。
到了那個時候,張城主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官員了,和現在的地位天差地別!
就在前兩天,那個該死的天羿領主到了,張家的各種權力都被拿走。
張軒心情不好,便騎著馬出來兜兜風,沒想到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一匹青鱗馬上前兩步,來到老人尸體旁邊。少女正在哭泣,一支長矛就扎在她面前的地面上。
矛鋒散發著冰冷的殺氣,不知道捅死多少蠻獸才凝聚的煞氣撲面而來,讓少女一個哆嗦。
“小娘子,抬起頭來,讓我家少爺看看生得美不美!”
護衛言語輕佻,聽到這話,少女因為低垂腦袋而看不見的臉上,露出一絲憤恨。
只是這一抹憤恨,很快便隱藏了下去。在她的眼眸深處,則是多處一股決絕和瘋狂殺意。
將這一抹殺意決絕也收斂下去,少女方才抬起頭來,那一張臉蛋梨花帶雨,令人疼惜。
“少爺!這小娘子長得不錯,不妨就把她的身子要了,當做是對少爺的補償。”
護衛驚喜,方才少女低著頭,看那身段他就覺得非常姣好。此時再看這臉蛋,果真是絕色。
“哦?”
張軒抬眼看去,眼前頓覺一亮。他玩過的女人不少,可是眼前的少女卻非常特殊。
這個女孩很清麗,很干凈,就好像一塵不染的白花。
看著女孩梨花帶雨的模樣,張軒心中升起一股破壞欲。他要把這個女孩好好折磨,凌虐到死,來發泄一下不爽!
“你!給爺過來!”
少女誠惶誠恐的走過來,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她明白,就算對方撞死了自己的爺爺,也不會有半點說法。
張軒在這石陽城,也算是頭一號的紈绔了,惡名累累。被他害過的人,非常非常多。
許多人都對張軒露出憤恨的神色,或是向少女投去憐憫的目光。可是沒有人敢站出來,否則下一瞬就會橫尸街頭。
“嘿嘿,你叫什么名字?”
張軒騎著青鱗馬,居高臨下的詢問。
“小女子名為徐九霖。”
少女怯生生的說,柔弱的身體顫抖著,臉上全然被恐懼所充斥,不敢去直視張軒。
“哈哈哈……”
看到徐九霖這副膽怯的樣子,張軒仰天大笑。他最喜歡的,就是別人在面前露出這副模樣,這會讓他產生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本少爺的馬踩死了你爺爺,你心中可有怨憤?”
張軒不依不饒,還在刺激著徐九霖的神經。那種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實在是太令人感到享受了。
徐九霖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悲愴,“小女子不敢……還請少爺給予一筆安葬費,能安葬爺爺便已經知足。”
“哈哈哈……”
四名護衛都大笑了起來,張軒跳下青鱗馬,捏起徐九霖的雪白的下巴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和本少爺走一趟,便給你安葬費。”
張軒雖然是個酒囊飯袋,可也在有明勁的水平,一身力氣不小,將徐九霖的下巴捏得生疼。
徐九霖后退兩步,摸著自己的下巴,同時將頭發向后捋了捋。
“怎么樣?考慮好了沒有?”
張軒自然不會真的給安葬費,按照他的計劃,把這個女孩玩死,然后就可以棄尸荒野了。
徐九霖唯唯諾諾的開口,“還請少爺放過小女子……”
“哈哈哈……跟我走吧!”
張軒一把就向著徐九霖的胳膊抓去,要在這光天化日下將她給直接拖走。
唰!
異變陡生,趁著張軒空門大開之際,一道寒光迸射,仿佛白虹貫日,直奔他的咽喉。
“啊!”
張軒匆忙后退,避開咽喉要害。可即便如此,他的脖子上也多出一道血痕。
只要稍稍偏一點,張軒就要死在這里了。
“你……”
張軒又驚又怒,徐九霖卻再度爆發攻擊。此時才能看清,她趁著捋頭發,將一根簪子拔了下來,當做武器。
兩人的距離還是很近,徐九霖悍不畏死,以拼命的姿態,向張軒攻去。
這一切爆發再電光火石間,張軒平日養尊處優,戰斗經驗相當薄弱,竟然直接被打懵了。
徐九霖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將一切拋諸腦后。
一記鞭腿將張軒掃落在地,簪子便直奔咽喉而去。那四名護衛根本來不及救援,只能眼睜睜看著簪子命中。
“啊!”
徐九霖卻驚呼一聲,簪子竟然被崩斷了。她也被一股巨力彈開,重重摔坐在地上。
反觀張軒,被一層厚實的符文包裹起來,靈氣升騰。
匆忙站起身來,張軒的臉上仍然帶著驚恐。若不是有張城主給他的護身符,他就要陰溝里翻船,死在這里了!
四名護衛已經下馬,把徐九霖包圍,殺氣騰騰。
“草!老子要把你玩死!”
張軒的臉上帶著后怕,帶著猙獰和憤怒,怨毒的盯著徐九霖。堂堂張少爺,竟然差點被一個平民女子說殺!
圍觀的人炸窩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那個女孩竟然有刺殺張軒的勇氣!
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張軒害得家破人亡,卻始終沒有人敢和他作對。可就在眼下,一個柔弱的女子,竟然敢刺殺張軒!
許多人都敬佩徐九霖,還有人則是為她惋惜。如此勇敢隱忍的女孩,下場卻要悲慘了。
石羿從周圍人的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
徐九霖和爺爺好端端的走在街上,張軒便騎著馬過來了。
按照城規,馬匹在這條主干道上,速度有所限制,不能肆意奔騰,以免傷人。
可是張軒幾人卻無視這條規矩,一路上雞飛狗跳。
徐九霖從拐角走出,那匹馬便要踢在她身上。老人將孫女推開,自己卻慘死當場。
這件事完全是張軒的責任,可是他不僅不承擔責任,反而要作惡。
從張軒方才的一番話不難聽出,女孩會被他帶走,折磨致死,然后拋尸荒野。
石羿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張軒如此行徑,比之那些兇殘的異族還不如!
異族殺人吃人是出于本能,就像人也在吃其他生靈。沒有對錯,只有立場。
張軒明明是人族,卻戕害同胞,比之禽獸畜生都不如!
“呵。”
刺殺敗露,徐九霖也不再裝作一副懼怕的樣子。她的臉上掠過一抹黯然和不甘,“可惜沒殺了你這畜生!若是殺了你,也算為民除害了。”
“如此造孽,老天遲早會收了你!”
徐九霖心中恨,若不是張軒有修仙者給的寶物護體,自己一定能把他給殺了!
“哼。”
張軒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猙獰,方才他捏碎玉佩,才保了一命。那枚玉佩能讓沒有靈氣的凡人使用,是一枚禁器。
雖說只是一星下品的禁器,可是價值也非常高,當初花費了上千靈石。
上千靈石啊!保命用的東西,就被一個賤民給毀了!
張軒的心在滴血,一塊靈石便值一兩銀子。
尋常人家一年拼死拼活,也就十兩銀子左右的收入,刨去花銷更是剩不下多少。
上千兩銀子,尋常人家一輩子都賺不上!
“拖走!把她給我拖走!老子改變主意了,要折磨她十年二十年!”
護衛上前,要將徐九霖制服。他們都是化勁大師,對付一個明勁,可以說手到擒來。
可就在這時候,徐九霖面前出現了一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