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哈亞說,你們見到了這只匕首的主人!”霏月將沙麗爾使用的,喪歌的匕首拿了出來,并問道。
“是的,但最后讓她跑了,我見她已經奄奄一息,就想上去要了她的性命,卻沒想到那只惡魔如此厲害,在奄奄一息的狀態下都還有余力反擊,要不是因為體力緣故使匕首飛的沒那么快和精準,我恐怕已經中招了!”馬力打量了一番霏月,似乎還在確定霏月的身份。
霏月見馬力懷疑的樣子,便完全撤去自己的幻化,神殿中自己的模樣,并將淚痕也召喚了出來,以及王冠,鎧甲,一件也沒有落下,但這里已經被屏蔽,所以見到這一幕的只有哈亞三人,以及七位巡邏兵,這一身鎧甲在霏月融合耀,黯和蔽之后,也產生了些許變化,圣樹的光輝也顯得更加璀璨明亮。
“女神——”見霏月完全化為生命女神的姿態,在場的十人全都對霏月行禮,以表示尊敬,馬力自然也不例外,而且狐疑的目光也轉為虔誠而充滿信仰。
“不用多禮!”霏月微微笑道,在鎧甲的光輝之下,霏月顯得高大,美麗而神圣,“給我說說那只惡魔的模樣,還有她逃往的方向,雖然并不致命,但還是了解一下大致的路線比較穩妥!”
“那只惡魔的角很像綿羊角,身后的蝙蝠羽翼破損的很厲害,身上一開始是穿著紅色皮甲的,但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皮甲已經破損的很嚴重,甚至不能裹住全部的身軀,在她的腿部,有一道非常明顯的傷痕,那個傷痕看上去已經痊愈,但卻在侵蝕她的身軀,并不斷給她帶來痛苦!”馬力閉上雙眼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后來她就出手偷襲,等我避開后想要反擊,她已經撲扇著翅膀逃離了,方向應該是正南方埃利亞所在的方向,說來慚愧,我在那一瞬竟然被她迷惑了!”
“你已經盡力了——”霏月對馬力級在場的一眾巡邏兵施放了一個混合著驅散魔法的安寧術,然后才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七人對霏月行了個禮,便也這樣退下了,目送七人退下,霏月便再次畫了一個隔絕魔法陣,“事實上我過來是因為別的原因,但我想營救兩位王子應該會是不錯的開始,如果你們發現情況不對,不要猶豫,即刻返回翡洱,并告知第一女祭司,讓執政官加強邊境的兵力,如果我失敗了,那么埃波很可能在一夜之間從表面的盟友變成表面的敵人!”她幻化回一如既往的姿態,在微弱的光輝下,霏月轉過身注視著站在自己身后的三位,“你們都是圣殿騎士,所以決不能違抗我的命令,知道嗎?”
“屬下領命!”在霏月的目光下,三人仿佛自己的靈魂都被看透,而就好像知道自己可能會酌情做出不聽命令的事情一樣,霏月還特意重復了一邊自己的要求,并指明了三人的位置,使三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抗命。
“好了,那我自己去了,你們照顧好這里,靈一點,有什么反應立刻離開!”霏月的話音還沒落下,她的身影便緩緩淡去,而待身影再次凝聚,便已經是之前馬力所帶領的一行巡邏兵遭遇沙麗爾的地方,惡魔是所有生命的死敵,惡魔所生活過的地方任何草木都將會因為其產生的氣息枯萎,一位惡魔的力量越強大,越混亂,那么影響的范圍就越大,除非獲得霏月的守護,就像過去的沙麗爾和卡塔瓦及其部下,否則沒有任何一位惡魔能擺脫這個詛咒。
沙麗爾之前匍匐的地方已經被侵蝕成為一片黑色的荒地,好在范圍不大,霏月可能凈化,然而當霏月開始追蹤沙麗爾的蹤跡的時候,卻發現她并不是因為傳送出現事故突然出現的,而是被什么東西追趕到這里的,一路上沙麗爾只是不斷逃竄,就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而且非常恐懼,使得她就連方向都沒有分清,只是盲目的,踩著凌亂的腳步逃竄。
霏月跟著沙麗爾留下的足跡開始往更遠的地方行走,試圖找到她進入這里的地方,她留下的足跡非常明顯,顯然已經無法顧及是否能隱藏自己的地步,是什么把沙麗爾逼迫到這個地步?是因為自己的封印被發現了?還是因為惡魔的敵人?但與惡魔一樣,如果是天使,那么一路上說蘊含的能量霏月也定能發現,但這一路除了斑駁的樹影和偶然能見到的,散落在不起眼的枯萎草葉和樹枝上的黑色血液,霏月什么都找不到,難道對方也是一種血液是黑色,并且極具侵蝕力的生物?
四周樹木在蕭瑟的秋風中歌唱,這歌聲與秋風一樣凄涼,待霏月停下腳步,卻發現自己已經來到密林深處,惡魔不喜歡生命,甚至厭惡生命,怎可能會到這種生機盎然的地方來?而就在這時,霏月隱約聽見某種怪異的嘶吼,那是她之前見過的,匍匐在深淵之中的野獸,它已經身受重傷,幾近死亡,即便發現霏月緩緩靠近,也無法逃開,或者作出反擊。
霏月觀察了一下這只野獸身上的傷,是非常嚴重的灼傷,難道那些野獸痛恨惡魔已經痛恨到了即便穿越千山萬水,也一定要將其殺死的程度?換做人類或許有可能,但這些野獸怎么看都不像是擁有情感的生物,怎么會對一件事物執著到這等地步?甚至愿意沖進陽光和沙麗爾同歸于盡?
野獸的身軀本是和陰影混在一起的,但霏月本身便是黑暗,所以很輕易就將兩者分離出來,它們對人類的興趣似乎并沒有對于惡魔那么強烈,甚至低于亡靈,這就更進一步的激起了霏月對它們的興趣,霏月開始試圖和它們建立聯系,但它只是躺在陰影之中,在霏月試圖與它聯系的時候,就連痛苦的嘶吼都消失了,霏月想治愈它一些,但卻找不到合適的辦法,光系法術,水系法術都擁有立竿見影的治愈作用,但對于這種生物顯然不合適,而黑暗系法術雖然能對它起到滋養的作用,但卻無法在短時間治愈它身上的傷,而它現在的狀況根本就不足以支撐它接受長時間的治療。
最后,在霏月的各種嘗試下,野獸突然怒吼了一聲,嚇得霏月向后退了一步并召喚出一面無形的盾牌,這才發現野獸已經一命呼嗚,它依舊躺在陰影中,身軀漸漸在陰影中消融,和陰影化為一體,通過能量的流動,霏月發現這股力量似乎就是陰影本身,也就是霏月黑暗的力量本身,能量最后的終點大部分都回到了霏月的身上,小部分歸還于大地滋養生靈。
于是更大的疑惑出現了,這些陰影究竟從何而來?為何在死后卻是歸于自己?還是說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創造出來的?只是自己沒有察覺?恍惚間,霏月突然發現這里并不是終點,沙麗爾的血跡斑斑,一直通往深林更深的地方,霏月一邊思考,一邊跟隨著痕跡,繼續深入密林。
這片密林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力量,所以霏月在進入時就很放心,一路上也在和樹木交流,只是這里的樹木已經沉睡了太久,即便被霏月喚醒,也無法回答霏月提出的問題,最終使得霏月還是只能自己尋找問題的起點與終點,這種事情螢,菲米,綺麗都比霏月在行,但讓霏月感到無奈的是,這些人都很忙,根本沒空和自己一起,要是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在,可能事情都會簡單許多。
想到這里,霏月突然就想到了艾拉爾,想到了哀歌,悲歌和喪歌,她想起了精靈滅族的那份報告,里邊特別介紹了精靈的脫落,而那些墮落的精靈,似乎也是被深淵的氣息影響而導致的,在艾麗什的三位孩子中,現在喪歌已被緋雪殺死,她來送死的意義還不明確,悲歌執掌著惡魔畸形體和一大部分恩濟的孩子,哀歌就在那個漆黑的,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霏月一開始以為三姐妹是在一起的,是同盟,但現在看來或許事情要混亂許多,喪歌的死很可能和喚醒自己體內的艾麗什有關,也可以理解為喪歌是站在艾麗什陣營的,在喪歌死后,悲歌順帶接手了喪歌的軍隊,但似乎并不急著見她的母親,因為從上次艾拉爾之后,悲歌就再沒出現過。
沙麗爾應該也是歸到悲歌的陣營才對,那時候霏月是以為她是歸入到哀歌的陣營,但現在所發生的狀況明顯是不可能的,否則那些陰影不可能來刺殺沙麗爾,并且既然深淵的氣息會侵蝕所有的生物,那么惡魔必定也不可能獨善其身,由此可見,作為大姐的哀歌很可能已經投靠了深淵陣營,而悲歌可能已經回到艾克斯麾下,這樣理解一切就顯得明朗了,但霏月雖然將腦子里的一團亂麻理清了一些,現在這個世界的局勢卻顯得更加混亂了,還不說那個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占據著加爾身軀和真名的家伙,如果不是那個家伙,霏月也不用長途跋涉跑到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