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球隊放假一天。
這是一個周末陽光燦爛的日子,以法國人悠閑的生活習慣,都會睡個懶覺。
不過里維斯很早就起床跑步了,照舊是體能的耐力訓練,六英里的變速跑,先跑了三英里的慢速熱身,拉伸后進行了變速跑,直線的街道就用最快的速度沖刺,街道拐角彎道用最慢的速度恢復但不停下腳步,然后再直線沖刺,再彎道慢跑,如此往返,直到結束。
里維斯跑到俱樂部訓練基地的時候已經接近八點了,周末俱樂部是不提供伙食的,所以里維斯在布里斯老爹的門衛室里吃的早餐。
布里斯老爹是傳統的法國人,早飯就是咖啡,果醬,奶酪,配面包。
對于法式早餐,里維斯是沒有什么胃口的,重生十六載也沒有適應過來,好懷戀家鄉豐富美味的早點,燒餅,油條,小餛飩,豆漿,湯包,燙干絲等。
但這些法國都是吃不到的,里維斯有些后悔上一世沒學會做面點的手藝,要不然就有口福了,這一世里維斯早上基本都是喝粥的,腌黃瓜、榨菜、咸鴨蛋統統沒有,就簡簡單單一碗粥,最多加點肉絲雞蛋進去,實在談不上美味。
里維斯借了老爹的小廚房做了一份蒸蛋羹,加上從冰箱里找到的鮮牛奶,勉強填飽了肚子。
吃早餐的時候,里維斯發現房間里的那臺電視機沒了,有些疑惑,以前布里斯老爹對那臺舊電視機可是寶貝的很,不用的時候都用紗布遮地好好的。
“老爹,那臺電視機呢?”里維斯嘴里吃著東西,聲音有些含糊。
“噢,你說那臺電視機啊,昨晚發現有些老毛病,畫面不太清晰,不過你的進球老爹可沒有錯過!真漂亮!”布里斯老爹聽了好久方才明白過來,“今天一早就把電視機扔了,已經讓我家那小子買新的了,下午就能送過來。”
布里斯老爹的兒子已經成家立業了,就住在里爾市區,里維斯見過幾面,是個禿頂的中年人,為人很和善,也很孝順,經常帶著東西過來探望布里斯老爹。
“早就該扔了,那電視只能看見人物輪廓,臉根本看不清,您不開聲音絕對認不出進球的是我。”里維斯對那臺電視機很有怨言。
里維斯以前趁著布里斯老爹不在的時候,沒忍住心中的好奇心,想看看法國少兒不宜的節目和島國片有什么不同,結果黑白的屏幕、抖動的畫面讓里維斯以為看的是恐怖片,到現在都心有余悸。
布里斯老爹訕訕地說道:“看的出,你的身影老爹怎么會認錯,昨天那個進球的確不錯。”布里斯老爹不想再提及電視機了,連忙岔開話題。看個球賽竟然把電視機給燒了,這種丟面子的事布里斯老爹可不愿告訴里維斯。
屋內沒有開燈,光線不是很好,里維斯沒看到布里斯老爹臉上尷尬的表情。
“嗯嗯,我也是這么覺得的。”里維斯沒有謙虛,過度的謙虛就是驕傲,在熟悉的人面前,里維斯從來不說客套話。
而且里維斯自己也認為昨天的進球很漂亮,特別是最后的一個馬賽回旋,換做今天再做也沒有那么流暢了。
這種進球以前只有在電視上看其他球星做到過,如今自己也能成為電視中的精彩鏡頭了,里維斯極為享受這種感覺。
昨晚回到家,里維斯特意在網上找到了自己進球的剪輯畫面,極為自戀地重放了不下于二十遍,還把解說的聲音開到了最大。
還感慨著,可惜國內的天下足球不涉及法甲,如果能上節目的十佳進球就更好了,前世里維斯最喜歡的節目就是天下足球了。
“老爹,有醫用酒精嗎?”里維斯卷起褲襪,小腿和腳踝貼著的創口貼被汗水浸透了,傷口很難受,需要處理一下。
“有的,你這是?”看著小腿內側撕下創可貼露出的鞋釘印記,布里斯老爹有些心疼地問道。
“小傷而已,都結疤了,擦點酒精就可以了。”里維斯昨天回家自己擦了一點跌打酒,一夜淤青淡了不少,但破皮的傷口還沒完全恢復。
布里斯老爹搖搖頭,不用猜都知道是昨天比賽的傷痕。
轉身翻開抽屜,拿出醫藥箱,找出一瓶醫用酒精和一袋棉簽遞給了里維斯,布里斯老爹囑咐道:“今天別劇烈運動了,腳踝貼著鞋幫,動起來恢復的慢。”
“知道的,老爹,早上跑步負重綁腿都沒綁,我過會就換無幫的鞋子,而且今天我就待在健身室,不去室外練球了。”里維斯接過酒精瓶,用棉簽沾著處理起了傷口。
今天到健身房里維斯主要是打算做些肌肉訓練,主要是膝蓋力量訓練,對足球運動員來說,膝蓋的傷勢最常見,特別是里維斯這種喜歡各類華麗動作過人的進攻球員,半月板和十字韌帶的損傷是聞之色變,里維斯可不想在床上躺著幾個月。
------------------------------------
今天雖然是周末,但普埃爾很早就到了俱樂部訓練基地的辦公大樓里,今天他約了里爾俱樂部主席米歇爾賽杜談事情,奧代姆溫吉的事情是時候有個結論了。
此刻,普埃爾端著咖啡站在窗口聽著主席先生訴苦,無意間看見了樓下里維斯走向訓練大樓。
“擴建球場的計劃擱淺了,最近俱樂部打算籌集資金另建新球場,我恐怕沒有資金給你買人了。”里爾主席米歇爾賽杜以為普埃爾是來要錢買人的。
這也難怪,目前為止里爾在夏季轉會市場上沒什么大動作,球隊多線作戰,以現有的人員肯定很吃力,普埃爾幾次提出要求買人了,都被賽杜拒絕了,轉會截止日期快到了,賽杜接到普埃爾的約談電話,自然以為他今天是來下最后通牒的。
賽杜對盡心盡力的普埃爾有些愧疚,里爾在普埃爾手下連續兩年都打進了歐冠,而俱樂部因為要建新球場而掏不出錢支援他更進一步,這就是小俱樂部的悲哀,想到這里,賽杜低聲嘆了一口氣。
其實,里爾俱樂部早在2000年就簽下里爾大球場的擴建和改造協議。本來以為兩年時間賽場就可以渙然一新了,沒想到位于市中心的足球場旁邊有一座古堡,當地居民聯合起來保護古跡,反對足球場的擴建計劃,導致這項工程一拖再拖,整整拖了六年。
今年夏天里爾市政當局終于答應在郊外劃一塊地,供里爾俱樂部建新球場。賽杜最近正在想辦法籌集資金呢。他只是一個電影制片人,財力有限,不賣球員換錢已是難得,哪有多余的錢投入轉會市場。
待里維斯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范圍,普埃爾收回了目光,轉身止住了主席的繼續訴苦,“好了,主席先生不用再說了,今天我不是來要求買人的,是打算賣人的。”
“賣人?奧代姆溫吉?”賽杜聞言一喜,他早想將這個貪婪不敬業的家伙賣了換錢了,只是普埃爾一直沒松口。
“是的,他既然不愿意繼續待下去,那么就不必勉強了,而且球隊已經不需要他了。”普埃爾已經下定決心清除奧代姆溫吉了。
昨天發布會結束,普埃爾打電話找了奧代姆溫吉談話,兩人談了很久,但最后不歡而散。
奧代姆溫吉對普埃爾將里維斯頂上首發很不滿,更加堅定了離開的決心,昨天在電話里和普埃爾徹底攤牌,要么答應他的要求:保證主力位置并且加薪,要么放他走。
普埃爾自然不會答應他的要求,奧代姆溫吉狀態那么差,不可能犧牲全隊的戰績去讓他首發,特別是里維斯和奧代姆溫吉兩人的訓練態度天差地別,普埃爾很輕易地做出了取舍,決定放走奧代姆溫吉。
“他走了,鋒線人夠用嗎?”
對于奧代姆溫吉的離去,賽杜是樂于見到的,憑著上賽季的出色表現,尼日利亞人不缺少買家,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得來的錢正好補新球場的資金缺口。
只是賽杜有些擔心因此影響了球隊的戰績,他不想因小失大,聯賽排名和歐冠戰績都關系到來年的收入。
“足夠了,但最好再買一個老將。”普埃爾覺得單就聯賽的話,里維斯為主,福韋蓋、米拉雷斯和圖雷為替補絕對夠了,但鋒線上都是年輕人也不好,需要一個老將來壓陣。
一聽要買的是老將,賽杜松了口氣,老將就意味著便宜,一口就應了下來。
------------------------
里維斯整個白天都待在了健身室,中間去門衛室混了一頓午飯。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里維斯收拾完訓練器材,去更衣室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穿著人字拖和布里斯老爹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訓練基地。
里維斯這次沒有跑步回家,而是慢慢走路回去,他可不想劇烈運動影響到腿上的傷口復原,進而影響到下一場比賽。
雖然訓練了一天,但里維斯的臉上卻看不出疲憊厭倦。
很多人都說里維斯不像法國人,瀟灑悠閑才是是法國人的清雅情趣,也是法國人的生活藝術。
里維斯的生活很單調,以前住在訓練基地宿舍的時候就是這樣,
宿舍-訓練基地兩點一線,
如今搬出來住也還是一樣,
家-訓練基地兩點一線。
但里維斯覺得一點都不枯燥,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為自己的夢想而奮斗,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每一次的進步都會讓他堅定自己信心,都會變成繼續下去的動力。
至于其他的休閑活動,他覺得完全可以退役后再去享受。
就算是35歲退役,也還有大把的時間去享受生活,對于他足夠了。
里維斯也幻想過以后的退役生活,打算重新去大學里待一段時間,雖然上輩子上過大學,但國外大學的生活學習模式和國內完全不同,里維斯想去嘗試體現一下。
期間可以陪著阿格倫去全國各地旅游,好多地方里維斯兩世都沒有去過。
里維斯還想回國內看看,上次回去的很匆忙,很多地方沒去過,他很想去黃山看日出,去內蒙看草原,去XJ擼串,去重慶吃火鍋。
想到這里,里維斯覺得自己嘴饞了,有些想戀家鄉的美食了。
于是改變了前進方向,目標中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