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一聲野獸的嘶鳴震破天際。
該死的!
雷洛雙拳握緊,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為什么她剛從昏迷中醒來,就遭受這群長相奇怪的異獸圍攻。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幾只長相怪異的斗獸,牛一樣的頭部,兩只黝黑的牛角堅硬的能把人刺穿。
斑斕的豹身,每一下動作健壯的肌肉都會隨之抖動,尤其是兩條后腿,一蹬之下無盡的爆發力。
它的嘴里不斷滴著口水,鱷魚一樣鋒利的牙齒,恐怕只是一個簡單的咬合都足以把人咬的粉碎!
隨著嘶吼的聲音落下,斗獸場高高的看臺上,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巨石壘砌的圓形斗獸場內,血腥味彌漫。
斗獸不安的后蹄刨動著腳下的浮灰,僅是一個動作,便揚起了漫天的飛塵。
它們首尾相連的圍轉在獸場的四周,中間是一小群泥濘污穢的人群。
雷洛定立在人群的最中間,滿是血污的小臉上只有一雙清明的亮眼散發著森森的冷光,渾身上下圍裹著的戾氣仿佛剛剛浴血修羅場的煞神。
她渾身的肌肉繃緊,周圍攢動的人群臉上滿是驚恐絕望的神色,他們求救的哀嚎。
可越是哀嚎,看臺上人的情緒就越高,仿佛此時站在獸場的里不是一條又一條的人命,而是毫無生機的木偶一樣。
人群不斷的擠來擠去,雷洛皺眉。
忽然,也不知道是誰猛的推了一下,堅硬的骨頭直接戳在了她腹部的傷口上,雷洛臉色倏的一下慘白,腳下一個踉蹌,冷冽的眸光微閃了一下。
又是一陣嘶吼之后,斗獸們一擁而起,從四方直直的朝著雷洛所在的方向撲去。
該死!雷洛低咒一聲,擋在身前的人們已經被撲過來的鋸齒獸刁起,一個甩頭砸到了遠處的圍墻上,一時間斗獸場內血肉橫飛。
看臺上頓時爆發出一陣哄亂的叫吼聲,貴族們激動的歡呼。
鋸齒獸受到吼聲的刺激,行動越發的迅速。
雷洛仿佛早預料,在鋸齒獸撲進人群的一瞬間,她就已經收斂了渾身的戾氣,倏的一下鉆進人群隨著人群涌動。
鋸齒獸一見自己的獵物消失不見,嘶吼著踐踏著人群四處尋找她的身影。
斗獸場上的人雖然多,但是沒多久,一道道吃人一樣的目光就鎖定了她的身影。
****!她低咒一聲,這么多人,這些畜生究竟是怎么找到她的。
為首的鋸齒獸一陣得意的吼叫,身后跟上來的斗獸們快速的圍上前去,將一小群人混著雷洛一起擠在了墻腳。
巨獸揚起一爪子,將圍在一起的人一個個拍飛,目標對準了雷洛。
此時的雷洛憤恨的握緊了拳頭,要是換做以前她還能和這些巨獸拼一拼,但是現在,這具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身體,腹部還有一道長長的傷口……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森冷目光不在躲藏直視上迎面而來的鋸齒獸。
為首的鋸齒獸個頭最大,只是一只前蹄就有一人合抱一般粗細,他渾身沾染了鮮血,一步步的朝著雷洛逼來。
身旁的其他人也已經被快速的絞殺干凈,此時只于雷洛一人。
“吼!!!”
一聲犀利的吼聲帶著勁風刮在她的臉上,濃厚的血腥臭味鉆進鼻孔讓人胃部一陣抽搐。
雷洛部緊貼著高高的石墻,無處躲藏。
“上啊,鋸齒獸,撕碎她!”
“咬穿她的脖子!”
“完了完了,這女人死定了,還以為她能堅持一下呢,沒想到這就玩完了。”
背后的看臺上,距離此處最近的貴族也是看的最清晰的,他們激動的大吼,撿起地上的石子,砸到鋸齒獸的身上,砸到雷洛的身上。
雷洛此時也管不了這許多,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住最面的鋸齒獸,面部肌肉緊繃。
忽然,危險的信號從頭頂襲來,雷洛快速的身形一閃。
唰!
一把閃著冷光的匕首直直的插在了她的腳下。
“快上,殺死一只鋸齒獸小爺我就賞你一百兩金子。”
頭頂上傳來一陣財大氣粗的男聲,顯然他就是剛才丟匕首的人。
雷洛抬頭看了一眼幾乎半個身子都已經探到護墻外的男人,因為激動漲紅的臉色蹦起青筋。
她冷然的收回目光,但是卻不敢貿然的去撿那把匕首。
對面鋸齒獸倨傲的神情齜著牙。
她敢說,只要她一有動作,那些畜生就會一擁而上。
四周已經被包圍的嚴實,面前的斗獸躁動不安,若不是為首的那只沒有先動作,恐怕它們都已經等不及了吧。
雷洛瞇了瞇眼,正所謂擒賊先擒王,若是她能一舉將首獸干掉……
想罷,她繃起全身的肌肉,一個爆射朝著匕首的另一側略去。
首獸見狀后腿一蹬就要去將人截殺。
忽然,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畜生就是畜生,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疾奔而出的身影猛的一縮,身子矮作一團就地一滾,人已經出現在了匕首的周圍。
她快速的撿起匕首,腹部的傷口卻傳來撕裂的痛楚,她的身形頓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躲避,小腿卻已然被刺穿。
嘶……
雷洛倒抽一口冷氣。
首獸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身后,一嘴鋒利的齒牙正咬在她的小腿上。
只見她反手一揮,鋒利的匕首直接劃過鋸齒獸左眼。
鋸齒獸吃痛,咬著雷洛的利齒用力一甩,竟將她甩離了包圍圈。
斗獸場里的異樣像一顆小石子一樣落在大海里激起千層浪,看臺上人生鼎沸,聲音此起彼伏。
與此同時,斗獸場看臺正東方的位置,高高的看臺上空無一人,只有一處另類的高臺。
場內的斗爭雖然激烈,但高臺之上為數不多的人,仍然正襟危坐,只有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場內。
“沉愛卿對這小丫頭感興趣?”
忽然,一道慵懶隨意的聲音從高臺至高處的一張椅子上傳來。
男人側臥在椅子上,即便是已經回暖的天氣,此時的他依舊躲在一個黑色的狐裘之下,僅剩一張絕艷魅惑的容顏頂在狐裘絨領的上方,神色無波。
他的視線看向場內,又似乎通過場內瘦小的身影看向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