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提議,自己想辦法調(diào)走鳳珺分布在江夏城附近的耳目,同時他們趁著這邊的守衛(wèi)疏忽離開江夏。
“你準備怎么調(diào)走鳳珺的人馬?”赫連元嘉半信半疑的看著蘇卿。
蘇卿淡淡回答道:“他只是想要找到我而已,若是我的行蹤出現(xiàn)在了別的地方,他自然會離開這里。”
赫連元嘉微微挑眉看著蘇卿:“他既然已經(jīng)將人手派遣到這里,自然是他懷疑你已經(jīng)在這里了。若是另外一個地方出現(xiàn)了你的消息,他又如何判斷這兩個消息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蘇卿平靜的看了他一眼:“你認為,他會如何分辨?”
赫連元嘉微微一愣,隨后眼前一亮:“若是真的,必然會隱匿行蹤,小心行事。而若是假的,自然是調(diào)虎離山,大張旗鼓。我們只要反其道而行之便是了。”
蘇卿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赫連元嘉卻又忽然停住了,懷疑的看著蘇卿:“你為什么會幫著我?”
蘇卿忽然勾起一抹微笑:“不是幫著你,而是這樣做會很有趣罷了。”
她了解鳳珺這個人的心思縝密,面對這種局面,鳳珺是不會做選擇題的,他只會派出更多的人馬將所有傳出消息的地方都仔仔細細的搜個遍而已。
更何況……
那個孩子!
蘇卿的記憶一向很不錯,她清楚的記得自己曾經(jīng)與鳳珺出城看望北方的災民,那個瘦弱的孩子就站在人群之中。
昨日在夜市里看到了他,蘇卿就知道鳳珺的人手已經(jīng)到了這里了,那個孩子出現(xiàn)在這里或許是個巧合,但是偏偏撞到了她的面前就絕對不會是巧合了。
雖然知道要依靠這樣的一個小孩子把消息傳遞出去很是有些不靠譜,但是蘇卿也沒有辦法。如今的她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能抓住一絲希望也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將自己慣用的一枚金簪偷偷塞給那個孩子手里以后,蘇卿就找借口將那個孩子打發(fā)走了。雖然知道赫連元嘉一定會派人跟蹤那個孩子,蘇卿也沒有打算放棄,至少也要試一試才知道結果。
看著外面的太陽逐漸升到頭頂,蘇卿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本宮倦了,若是沒事還望王子殿下不要再來打擾。”
赫連元嘉微微挑眉,看了蘇卿一眼以后微微勾起嘴唇。
看著蘇卿離開房間的背影,蘇雪柔才從房間的屏風后面走出來。
“二王子殿下。”蘇雪柔輕聲喚道,同時將自己手里提著的一壺新煮的茶放在旁邊,“姐姐說的話您信么?”
赫連元嘉冷然一笑:“一個字也不信。”
蘇卿的性子倔強,即便是態(tài)度改變也不會改的這么快,這么徹底。而且從旁觀者的角度上來看,縱然是心里不悅,赫連元嘉也不得不承認,蘇卿對于鳳珺的感情也不會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nèi)就淡化或者愛上自己。
“那殿下為什么還要聽他的意見?”蘇雪柔不解的問道。
赫連元嘉微微勾起唇角,漫不經(jīng)心的瞟了蘇雪柔一眼:“本王喜歡。”
他就是喜歡看著蘇卿在算計的時候有意無意透露出來的那種小小的狡黠以及聰慧。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看著自己豢養(yǎng)的寵物在使壞又怕被發(fā)現(xiàn)一樣,讓他忍不住想要將她捧在手心里寵壞她。
他的蘇卿,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把茶給蘇卿送過去吧。”赫連元嘉淡淡道,目光卻落在了那茶壺之上,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透著幾分不明的神采。
蘇雪柔暗中咬了咬唇,才抬頭微笑了一下,只是那抹笑容里面卻帶著揮之不去的黯然:“若是我將這壺茶水送過去的話,長姐許不會喝。”
“不,只有你送過去的茶,她才敢喝。”赫連元嘉忽然笑道。
慧極必傷,蘇卿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而這樣的她思慮必然是極為復雜的,或許最有可能傷害她的人在她眼中反而是最安全的。蘇雪柔因為顧忌著赫連元嘉,就算想要對蘇卿不利,也不敢在這個關頭動手腳。
不得不說,赫連元嘉確實是掌握了蘇卿的想法。
當蘇卿看著蘇雪柔帶著一臉討好的表情走進房間的時候,依舊斜倚在房間的軟榻上,面無表情的閉上眼睛:“何事?”
蘇雪柔咬了咬嘴唇:“方才客棧的掌柜送來了一壺好茶,妹妹想著姐姐向來是喜歡喝茶的,便給你送過來了。”
蘇卿隔著老遠也能聞到裊裊茶香,知道這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茶,更何況她是一個從來不委屈自己的人,便淡淡開口道:“把茶放在那邊吧!”
蘇雪柔知道她這算是收下了,便也沒有說什么,放下茶壺,轉身離開了蘇卿的房間。
這棟客棧里面都被赫連元嘉布置了人手,除了他們自己的人再沒有別的房客。蘇雪柔走出去后,那些侍衛(wèi)目不斜視的望著前面,縱然眼前的女子姿色出眾,他們也不曾多看一眼。
蘇卿起身,嘗了嘗那壺新茶,發(fā)現(xiàn)味道確實不錯,便也捧了一本書坐在軟榻上一邊看書一邊飲茶,倒也怡然自得。
她給了赫連元嘉兩個選擇,現(xiàn)在就看他打算怎么處理了。
只是她看了不多時的書,忽然就覺得一股深深的倦意涌上來,讓她連眼前的書頁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蘇卿向來有午后小憩的習慣的,眼下也快到了正午了,她倒是沒有想太多,只是合上了書,自己關上了房間的門,躺到床上去休息去了。
只是她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很快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房間的門雖然緊緊閉著,但是房間旁邊擺放的柜子卻忽然被移開,露出一道能夠容一人通過的通道。
“不是說舍不得么?現(xiàn)在為什么又忽然要下手了?”客棧的老板娘懶洋洋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著了的蘇卿,微微挑眉問道。
赫連元嘉漫不經(jīng)心的穿過那道通道:“只是看明白了,雄鷹是關不住的。既然沒有辦法,那就只有馴服了。”
他馴服的手段有很多,對待蘇卿的,不過是最柔和的一種罷了。
“她會恨你的。”老板娘站在后面,忽然提高聲音道。
赫連元嘉回頭,英俊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她看不懂的笑容:“愛也罷,恨也好,至少我能在她的心底占據(jù)一個位置。”
看著蘇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千方百計的想要逃離,雖然赫連元嘉喜歡她,甚至也縱容她的這些小動作,但是并不表示他就能無視。
或許是給的甜棗太多了,她就忘記了懲罰的滋味了。
這可不行。
赫連元嘉想著,合上了通道的那道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