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崔懷啊?我怎么沒聽說過啊。”宋喜看到范三味這個反應,對這個叫崔懷的大漢的來歷更加的好奇了:“他是個武林高手嗎?”
“江湖那么大,你沒聽說過的人和事多得去了。”范三味激動的雙眼發光:“他不是個武林高手,雖然聽說他武功不錯,可他出名的并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鑄造兵器的本事,當今兵甲排行榜上,排前十位的兵器有三把出自他的手,他有個外號叫鬼斧神兵,而且他有個怪癖,他鑄造的武器只送不賣,而且只送給他認為配得上他那個武器的人,所以當今江湖上能得到崔懷打造的武器,不但是實力的證明,更是一種倍有面子的事情。”
“這么厲害?”宋喜一聽也頗為激動,沒想到救自己的崔懷看起來有些個呆,可卻是這樣的傳奇人物,他心中也躍躍欲試,想要弄一把崔懷打造的武器,可一想到自己肚子上還插著匕首,沒有銀子給范三味的話,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還不知道呢,心中那點雀躍又消失了。
范三味帶點笑容的問宋喜,那笑容中透著點奸詐:“你和他什么關系啊?”
“我跟他什么關系和你有什么關系啊?”宋喜看范三味這個樣子,拿不準范三味是什么意思。
“讓他給我打一套銀針唄。”范三味擠眉弄眼的說:“如果他肯給我打一套,那你在這里,吃,住,治病的錢,我都給你全免了。”
說完他又不放心的問宋喜:“你和他熟嗎?”
“熟,相當熟。”宋喜剛說完,想到范三味從小看自己長大的,剛才自己還不知道崔懷是干什么的,現在就說熟有點太夸張了,他忙補上一句:“我身上的傷就是為了幫他才弄成這樣的,今兒一大早我們剛結拜的兄弟,要不他能送我來你這兒看病嗎?”
范三味一聽,覺得也有道理:“得,你趕緊和他說說,只要他答應了,我就幫你治療。”
“我這樣能出門嗎?”宋喜眨巴了幾下眼睛:“你剛才也說了,我這大哥性子有點倔,肯不肯給你做一套針,那關鍵還是得他把你給看順眼了,他可是個善惡分明的直性子,你先給我治病,他一看,哎喲,這大夫醫術好心腸也好,做一套針就做一套吧,可你非要先提條件再給我治病,他覺得你這人人品不好,不愿意給你做,依著他的脾氣,我再怎么求也沒用啊。”
范三味一聽覺得也有道理,就算最后崔懷不肯給他打一套針,歸雁山莊不是還有個病人在自己這里住著嗎?把這小子的醫藥費一塊算進去就行了,里外自己也不吃虧。
心里盤算妥當了,范三味打開診室門,沖著外面喊了一嗓子:“都過來干活了。”
立刻有三個伙計丟下飯碗,小跑著過來。
范三味一邊挽袖子一邊吩咐:“準備四號診箱,再備上十七號方子上的外用藥,把二十三號方子的藥熬上。”
但凡有本事的大夫都有自己的秘方,這些秘方都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只傳自己家的人,對自己的徒弟往往都是秘而不宣的,范三味的那些獨家秘方都是事先配好了的,用的時候只說號碼。
“是。”
三個伙計答應著,開始各司其職的忙碌起來,一個去拿診箱,一個去熬藥,另一個則拿了一把剪刀,快速的將宋喜身上的衣服剪開。
范三味一邊往這邊走,一邊說:“腹部刀傷,右腿小腿骨折,沒有錯位,準備木板和布帶。”
“是。”剪開宋喜衣服的伙計答應著,快步走向藥柜去拿范三味要的東西。
“我要動手了,如果痛的話你可以叫出來,雖然叫出來也一樣的痛。”范三味的手放到宋喜肚子上的匕首柄上,他不等宋喜回答,快速的將匕首給拔了出來。
宋喜連叫都沒叫一聲就暈了過去。
暈過去的宋喜是被呼嚕聲給吵醒的,他剛睡醒還有些迷糊,依稀覺得自己還在歸雁山莊,張嘴就吼:“郝友貴!把窗戶給我關上!吵死小爺了!”
沒人回答他,呼嚕聲依舊響亮。
宋喜楞了一下,猛地想起來,他已經不是歸雁山莊的表少爺了,郝友貴更是捅了他一刀跑掉了。
他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睡在一張床上,旁邊還有一張床,床上鼾聲如雷的,正是昨天救了自己的崔懷。
宋喜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肚子上傳來的疼痛,這一切都是真的,他還活著,他什么都不是了,可他還活著。
這個時候崔懷翻了個身,一邊揉眼睛一邊坐起來,他轉頭看到睜開了眼睛的宋喜:“啊,你醒了啊。”
“崔大哥,謝謝你救了我。”宋喜很真誠的對崔懷說。
和自己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小廝捅了自己一刀,還將自己拋下山崖,可這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卻救了自己,這讓宋喜很有些感觸。
崔懷大大咧咧的穿上鞋子往外走:“你快點好起來帶我去找飛石就行嘞,神謝不謝的,空口白話有嘛子用?”
他打開門:“我去叫伙計給你端藥來。”
宋喜沖著他的背影喊:“早飯我要吃花生粥,再加一個炒白菜。”
他看看屋里,陳設很簡單,兩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柜子,從敞開的門可以看到外面院子里有個小池塘,從這擺設可以猜到自己應該是在范三味為病人準備的小院里。
范三味這里收費不便宜,可貴也有貴的道理,一是范三味的醫術好,二是范三味這里專門備有供長期吃藥的病人修養的地方,只要是住進來了,喝藥,吃飯都有人準時送來,沒人陪伴的病人,還會專門配一個伙計伺候,當然,這些都是要銀子的。
崔懷在院子里扯著喉嚨喊:“伙計,這邊屋里的醒了!”
這個時候天剛亮,崔懷這一嗓子估計是把整個小院的人都吵醒了。
負責這個院子的伙計正在屋檐下煎藥,聽到有人喊忙答應:“來了。”
崔懷轉身打算回屋再睡一會,可目光掃過院子里的池塘,不知道看到什么讓他有興趣的東西,他走到池塘邊目不轉睛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