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過，天色早已經(jīng)暗下來。

天空中，下著淋淋小雨。

當(dāng)白慎言的車開過拐角，車頭燈一打，一眼便看到抱著雙腳，蹲在門口的顧念念。

車停了下來。

白色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

顧念念的肩頭跟著顫抖了一下，然后緩緩抬起頭。

大概是燈光有些刺眼的緣故，她拿手在額頭上，擋了一下。

隨后，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臉色蒼白地望著這邊。

……

車?yán)铮咨餮砸粍硬粍印?/p>

一分鐘后，車門從里面打開，有人撐著傘下來。

顧念念掛著雨滴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

當(dāng)那個人走近的時候，顧念念的眼睛里，閃過一抹失望。

不是白慎言。

“顧小姐。”

李助理將傘塞進(jìn)她的手里，道，“白爺說，讓你拿著這把雨傘，離開這里。”

“我不要雨傘，我要見他！我有話要跟他說。”顧念念固執(zhí)地，不去接那把傘。

“顧小姐，請不要讓我難做。白爺……”就在李助理繼續(xù)勸說的時候，顧念念已經(jīng)踩著雨水，大步朝車這邊過來。

她繞過車頭，來到白慎言的窗外。

“叩叩叩——”

顧念念彎下腰，敲響車窗。

可是，里面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

“白慎言，你把車窗打開，我有話要對你說！”顧念念沖車?yán)锏娜撕暗馈?/p>

半響后，車窗緩緩降下來。

白慎言的臉藏在陰影里，此刻，顧念念很難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即便是這樣，她也能感受到，那兩道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里，藏著冷漠和疏離。

相比于冷漠和疏離，其實她更愿意看到憤怒和不滿。

至少這樣，可以證明她在白慎言的心里，留下了印象，而不是個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

……

顧念念深吸了口氣，雙手扒在車窗上：“白慎……”

話還沒有說完，她便看到白慎言的眉頭，在陰影中皺了一下。

顧念念停下來。

“對不起。”

她尷尬地把手縮回來，歉疚地望著車?yán)锩娴娜恕?/p>

這個時候，雨還在下。

雨水落到頭上，順著額頭往下流，經(jīng)過那對濃密卷翹的睫毛，經(jīng)過那小巧挺拔的鼻子，經(jīng)過那有些蒼白的嘴唇，最后在下巴的位置匯聚。

滴答，滴答，滴答……

盡管聽不到，但白慎言仍舊可以想象出，它落地的聲音。

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一刻的顧念念，就算是冷漠如他，見了也會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白慎言先生。”

顧念念的聲音響起，小心中帶著幾分期待，“你能給我兩分鐘的時間嗎？我想跟你聊聊。”

白慎言不為所動。

“就幾句話，耽誤不了你多久。”顧念念道，“而且，我不進(jìn)屋，就在這里。”

生怕白慎言不答應(yīng)，顧念念趕緊加上最后一句話。

車子里，白慎言注視著她，似乎在評判她這話的真假。

“你要說什么。”

終于，白慎言開口了。

“謝謝你！”顧念念興奮道。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兩只眼睛都亮起來了。

白慎言見了，瞳孔微微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