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長纓最先從震驚中回歸神,率先鼓起掌來。
其他人也是被掌聲從失神狀態喚回,也跟著鼓起掌來。
他們的這個掌上不是為了逢迎司馬長纓,而是發自內心的對謝安的贊嘆,尤其是那三個馴馬師。
一時間場上掌聲雷動,謝安在眾人心中的形象變得如英雄般光輝且偉大。
陳雨柔沒有鼓掌,她只是松開了抓緊裙擺的手,放下了懸著的心,微低著的臉龐上有些欣喜,有些驕傲,還有些失落。
謝安翻身上馬,那赤紅良駒踩著小碎步就向司馬長纓他們走了過去,完全一副溫順的模樣,哪里還有之前狂躁的影子。
“謝兄果然不凡,就連這野性難馴的寶馬也為謝兄所折服。良駒配英雄,這馬既然和謝兄有緣,那就送予謝兄好了。”司馬長纓很是豪氣地一揮手就將這難得的寶馬贈予了謝安,這可是真真正正的大手筆。
雖然良駒難馴,可花上一定時日總能馴化得了。良駒也難尋,而這可不是花時間就能解決的問題,很多時候也要運氣。
嵐山馬場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么一匹珍貴的好馬,本來是準備馴養之后配種的,到時候一定能讓馬場里上等馬的品質再上一個檔次。所以說這匹赤紅寶馬的價值可是難以估量的,屬于有價無市的存在。
那三個緊隨謝安過來的馴馬師聽聞此言不禁面色大變。
這匹馬可是關乎整個馬場的大事,司馬長纓這般獨斷地做出這個決定,難道不怕他父親的怒火?司馬長纓以前可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不理智的事情的人,難道說這個馴服烈馬的青年除了馴馬有一套之外,還有其他不凡之處值得司馬家花如此大的代價?
可是這畢竟,是司馬家的家事,他們也不好插嘴,只有紛紛把疑惑埋進心底。
不過對于司馬長纓的殷勤,謝安卻沒有打算接受,拿人手短,一旦承了人家的情,那今后可就難分解開了。
“送倒不必了,司馬公子開個價吧?!?/p>
“這等小事何須謝兄破費,謝兄喜歡的話這馬就送予謝兄了,聊表敬意,還望謝兄笑納?!彼抉R長纓以為謝安這是在假意推諉,也出言假意奉承著。這種人他可是見多了,應付起來那還不簡單。
“不,我說了買就是買,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開個價吧!”謝安語氣平淡,態度卻異常堅決。
司馬長纓一愣,也明白這是謝安不想欠自己人情。
現在這馬送也送不成,人情自然也得不到,那是賣還是不賣呢?而若是要賣,又該賣個什么價格呢?
思來想去,司馬長纓最終心一狠,但面上卻依舊掛著笑:“既然是謝兄想要,那這馬的價格就定為紋銀一百兩吧?!?/p>
周圍的人都是不由暗道,這么一匹堪稱無價之寶的馬卻只賣一百兩銀子,這和送出去的有什么分別。
謝安也是一愣,他也清楚這赤紅馬的價值,一百兩銀子怕是連這馬身上的一個馬蹄都買不到。
不過謝安也沒打算以公平的價格買下這馬,畢竟現在是司馬長纓求著他占這個便宜,他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有便宜送上門來還不占不就是傻子么?
只要付了錢,即便只是象征性的,但也比接受司馬長纓饋贈要來的好多了。一個是買賣,一個愿買一個愿賣,而另一個則是人情,到得最后糾纏不清。
謝安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個價格。
就在眾人都以為今日之事就要告一段落的時候,謝安卻是又指著劉淼三人對司馬長纓說道:“我的三位同伴也需要挑選一下座騎,不知司馬公子能否應允?!?/p>
司馬長纓一愕,那馬場眾人也是不由腹誹。
謝安以一百兩銀子的價格買走了這嵐山馬場最好的一匹馬,現在還想繼續占便宜,這似乎有些過分了。
謝安可不覺得自己過分,畢竟價格可是由司馬長纓開的,無論是賺是虧都是雙方自愿,這不過是一樁買賣罷了。
“謝兄的同伴自然也是長纓的朋友,能夠賞臉來此挑選馬匹乃是長纓的榮幸,豈能有異議。這馬場所有馬匹任由幾位挑選,算是長纓給幾位的見面禮了?!彼抉R長纓面帶笑容,絲毫看不出有什么心理波動。
“不,還是老規矩,司馬公子開個價,我們只是來買馬的。”謝安依舊是一句話打消了司馬長纓送人情的念頭。
“那幾位任意挑選,價格自然好商量?!彼抉R長纓幾乎是橫著心說出這句話。
最后的結果是,劉淼挑選了一匹棕色駿馬,陸養靈看中了一匹棗紅色良駒,童達則對通體黝黑的高頭大馬很是滿意。而這三匹馬的價格也都是與謝安的赤紅馬一般,一每匹一百兩紋銀的價格成交。
司馬長纓的心都在滴血。這四匹馬都是嵐山馬場頂尖的好馬,他本可以送予謝安得個人情,但現在卻不得不以幾乎白送的價格賣給了謝安,還不知能不能換得一點人情,這無論怎么算都是一筆血虧的買賣。
馬場的眾人也是有些敵意了。這些人都是常年與馬匹打交道的人,對于好馬都有了感情。
在他們看來,要么買主本人足夠優秀,要么出的價格足有高,不然這馬以如此低廉的價格賣出去簡直就是對馬的侮辱。
之前謝安以那么低的價格買走赤紅馬他們還能理解,畢竟良駒配英雄,謝安表現出來的能力值得騎這匹好馬。
但劉淼幾人僅僅憑著與謝安的關系就以如此低價買得這么頂尖的好馬,眾人心中確有不滿。
不過他們雖然不滿卻也不敢有所異議,這決定可是司馬長纓做出的,他們這些人又有何資格抗議呢。
就在謝安他們高高興興地為愛馬安裝馬鞍韁繩之時,司馬長纓輕咳了一聲,再次將眾人視線引了過去。
“謝兄得好馬,乃是一大喜事,而長纓這里也有一大喜事。”司馬長纓說到這里突然頓住。
場上一下子靜了下來,謝安不由腹誹,這司馬長纓怎么和劉淼一個德性,說個事情喜歡停頓,非得別人配合才愿說下去。
不過他也不能讓場面一直這么僵持著,于是隨意問道:“什么喜事?”
“此事想必馬上就會傳遍全嵐山城,而長纓在此只不過想提前告知謝兄。長纓和雨柔姑娘在半個月后將在城主府舉行大婚典禮,長纓想邀請謝兄屆時蒞臨現場做個見證。”
司馬長纓說完,微笑著看著謝安。
陳雨柔聞言身形一顫,也是全神貫注地等著謝安的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