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謝安揉了揉鼻子抬起頭后,只見王府大門內走出一行人,為首的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嵐山王司馬益。而司馬益的身邊卻是沒有了司馬長纓的身影,而是另一個與司馬長纓有些相似但相較而言稍微孱弱一些的青年。
司馬益亦步亦趨,榮光滿面地走到府前,臉上沒有一絲不悅之色,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謝安等人打破了王府門前不得騎馬的禁令。
“謝少俠終于肯做客本府,實在是令本王喜不自勝啊!”司馬益一邊迎上謝安等人,一邊口中哈哈大笑道。
既然司馬益已經出現了,而且他也刺探到了想要的信息,謝安也沒有繼續托大,翻身下馬對著司馬益行了一禮。
“我等一屆草民,受王爺所邀,誠惶誠恐,無奈事務繁多,今日事畢,特來拜訪王爺。”既然現在是要與司馬益打好關系,那謝安自然不會像之前那樣高冷,必要的禮儀還是得有的。
果不其然,看到謝安示好的態度之后,司馬益更是高興。
“好好好,來了就好!外面風大,幾位少俠且隨我入府一敘。”
謝安他們將座騎交給王府的家丁遷到馬棚照料去了,而四人則是在司馬益的親子引領下入了王府。
這種待遇可是不常有,以往能夠享受到這種待遇的無一例外都是大晉王朝的元老級文臣武將,而謝安他們幾個年紀輕輕就享受到這種待遇,讓王府前那些圍觀的群眾更是嘖嘖稱奇。
王府厚重的大門在身后關上,也將那些群眾喧鬧的議論聲關在了外面。
這嵐山王不愧是皇權的有力爭奪者,這嵐山王府也是威勢不凡。
粉墻潔白,墨瓦深沉,白玉欄桿,朱紅梁柱,廊沿之上描龍畫鳳,屋檐之上飛檐沖天,可謂是雕梁畫棟富麗堂皇。
謝安作為他們一群人的領頭之人,不得不表現沉穩的一面,而其他三人則是不管不顧,眼睛四下亂逛,不時對著或是精美的壁畫或是玉砌的欄桿贊嘆不已。
那陸養靈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劉淼這家伙也是一驚一乍的,哪里還有一點點修真者的風范,讓謝安不禁搖頭暗嘆。
不過司馬益卻并沒有對劉淼他們的行為加以嘲笑,依舊是面帶微笑的在前引路。
沿途家丁女仆看見王爺親自領著這么一行人入府,皆讓到一旁,小心翼翼地等著一行人遠去才敢竊竊私語起來,內容無非是這群能夠讓王爺如此重視的年輕人的身份。
既然能夠讓王爺親自引路,身份理當不凡,可為何除了領頭的青年還算鎮定,其他幾人都是如鄉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穿過道道長廊,踏過一條小溪上的拱橋,饒過幾座假山,謝安他們終于來到了王府議事廳。
而曾經與謝安一路同行而至的陳孝恩早已端坐在廳中,看見謝安司馬益謝安的身形之后連忙起身相迎。
“王爺,謝少俠。”
“哈哈哈,陳首輔不必多禮,快隨即為少俠一同入座吧。來人吶,上茶!”
幾位侍女從門外轉入,手上捧著制作的精美茶具,茶香四溢。
司馬益很是高興,對于他來說,謝安幾人將是他奪回皇權的不可多得的強大助力,有了這份助力,他成功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看著謝安他們,司馬益忽然想起了什么,對身邊候著的家丁吩咐道:“去,把大少爺叫過來。”
“是。”家丁應聲而去,站在一旁的司馬長明卻是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么一個進入王府權力中心的機會,就因為謝安他們的出現而讓他的這個大好機會就要從手中白白溜走,而他的哥哥定然會重得父親信賴,甚至可能信賴更甚,那么他將再次陷入永無翻身之日的悲慘境地。
這么想著,司馬長明看向謝安的目光也閃過一絲不善。
雖然這只是短短的一瞬,謝安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司馬長明的敵意。居然一來就莫名樹了一個敵人,這事變得似乎有點麻煩了啊。
此刻的司馬長纓小院內,司馬長纓正坐在樹下石桌邊飲酒,神色憂郁的看著枯枝上新抽的嫩芽,神情卻有些憂郁,氣質與昨日的意氣風發相去甚遠。
外面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是哪個新來的家伙這么不懂規矩,在王府內這么冒冒失失,成何體統?
若是放在平時,司馬長纓定然會將這不懂規矩家丁訓斥一頓,但是現在的他卻是沒了這種興致,不能重新奪回家族繼承的優勢,這般教訓家丁也變得索然無趣。
啪嗒啪嗒,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竟然是向著他的這個院子而來。
到底是哪個冒失鬼,難道還沒接到父親那任何閑雜人等不得靠近這個小院的命令嗎?
想到這個命令,司馬長纓不由心中苦笑,看來父親是真的怒了,這條命令直接是斷掉了他在思過期間與心腹聯絡的途徑,看來在家中失勢是不可避免了。
一個家丁闖入院內,司馬長纓抬起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皺了皺眉。
“這種時候跑來干什么?若是被抓了把柄怎么辦?”
這個家丁是伴隨父親左右的親隨,但卻早已被他發展成了親信,也是他最大的底牌。
“來了,他們來了!”家丁一路奔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回道。
“誰來了?”司馬長纓不由起身,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是又有點難以置信。
“昨日買馬的那幾個人來了!王爺正陪他們在大廳坐著,派我來教您過去。”
“哈哈,真是老天有眼!我這就過去。”司馬長纓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整了整衣衫,理了理鬢發,意氣風發的出了遠門向大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