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只是奔出了百余步,就在拐角處的一個小院子中看見了已經被攔下的青衫女子。
不過攔截青衫女子的除了司馬益的嚴世叔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正是陳孝恩的夫人。
陳夫人一身女裝,裊裊婷婷的站在那里,卻是讓那青衫女子不敢向那個方向靠近分毫,顯然是在前者手上吃過一次虧了。
不過陳夫人和嚴世叔之間似乎也有所隔膜,院中此刻呈現出三方對峙的場景,沒有哪一方愿意提前出手。
“嚴前輩,您可要相信我,我和我夫君是前來相助王爺的,此時我們應該堅定地站在同一戰線才對啊。不管此子在王府偷走了什么,我們合力將其擒下,將寶物歸還王府。”為了打破僵局,陳夫人選擇從嚴世叔這一方入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不料她的這番言語卻是換來了嚴世叔的一聲冷哼,“誰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為何?剛才就有一個原本是相助我世侄的人在關鍵時刻反戈一擊,我又怎能確定你不是又一個心懷鬼胎假意投誠的家伙?”
剛剛謝安遲遲沒有見到司馬益從閣樓之中出現,想必后者應該是在那一陣驚天動地的劇震之中殞命了。而司馬益的殞命似乎對嚴世叔產生了不小的影響,讓他在經歷謝安的偷襲之后變得很是多疑。
于是乎,盡管這突然冒出的陳夫人幫他截住了青衫女子的去路,可他不僅沒有選擇相信陳夫人,反而對陳夫人產生了強烈的懷疑。
不過陳夫人依然沒有放棄,說道:“我的夫君陳孝恩乃是前朝首輔,一直以正直剛正聞名,想必前輩應該略有耳聞。大晉王朝現任皇帝謀權篡位令我夫君很是不齒,故來相助王爺,此乃我們前來的目的!至于我們如何證明自己,待我們助王爺奪回皇位之時自能證明。”
“哼!想要證明也不用那么麻煩,世侄他已經死在這賊子手中,你若是想要證明給我看,那擒下此子我邊相信你。”
“什么?王爺離世了?”陳夫人當時急著攔截青衫女子,并不清楚那閣樓之中的情況,此刻從嚴世叔口中聽到這一消息很是震驚。
她原本以為司馬益遲遲沒有出現只是因為乃是肉體凡軀速度不及他們,還盤算著等司馬益出現后利用司馬益取信于嚴世叔,可沒有料到司馬益居然這般輕易就殞命了,這讓她原本的計劃全都落了空。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那么姑且見機行事了,反正她的目的是那青衫女子手中之物,奪來便是了,何須再管其他。
想通這一點之后,陳夫人丟下一句,“好,那我就擒住此子獻于前輩”,然后身形一動,雙袖之中噴出兩道紅綾,如同有靈之物一般纏向青衫女子。
青衫女子見紅綾纏來驚怒不已,她之前奔逃之時就是在此物的糾纏之下才延誤了時機,以至于現在陷入了圍堵,對這兩道紅綾的難纏程度深有體會。
紅綾迅疾無比,眼看著就要縛住青衫女子之時,后者卻是雙腳點地,身如輕鴻飄然而去。陳夫人一擊不得也不氣惱,腳下步履生風,袖中雙手翻動,兩根紅綾她的控制之下如跗骨之蛆一般對著青衫女子緊追不舍。
青衫女子乃是陣法師,在正面對敵之時處于絕對的劣勢,更何況這陳夫人看起來修為也頗為不俗,所以青衫女子一時之間居然只有躲避之功卻無還手之力。
兩人斗得熱鬧,那嚴世叔卻是冷眼旁觀,一點插手的意思都沒有,而躲在院外偷看的謝安更是沒有輕舉妄動。
忽然,不知是不是連番與強敵作戰太過疲累的緣故,青衫女子腳下一個不穩就藥失去重心栽倒下去。
而陳夫人自然也不會放棄這個大好時機,紅綾一揮之下就藥纏上青衫女子的腳踝。
而就在這陳夫人注意力完全放在這個機會之上時,青衫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單手一揮,一陣銀針暴雨從她的袖中飛出,直擊陳夫人面門,同時雙腳一錯就站穩了身形,哪里還有重心不穩的跡象,顯然剛才只不過是她賣的一個破綻。
陳夫人也算經驗老到,面對暴雨般劈頭蓋臉而來的銀針并未慌亂,雙袖一抖之下,那原本筆直纏向青衫女子的紅綾波浪般起伏,層層疊疊地形成一面密不透風的紅色布墻,所有的銀針無一例外全部被這紅綾截住,未能給陳夫人造成絲毫傷害。
不過經此一下,青衫女子已經擺脫了陳夫人的紅綾,飄身而走,不過陳夫人也是緊追不舍。
而那原本還冷眼旁觀的嚴世叔見青衫女子又要逃離,也是按耐不住,嘴中冷哼一聲:“真是廢物!”
而后腳下飛劍一催,探手轉向青衫女子的后背。
那青衫女子也不回頭,埋頭繼續向前飛奔,可是這么短的距離之內,嚴世叔御劍瞬息而至,他又豈能逃脫得掉,一只光掌從嚴世叔的掌心幻化而出,疾若奔雷,狠狠的印向青衫女子的后背。
嗡~
隨著一聲悶響,青衫女子的背后亮起一層白光,居然生生硬抗住了嚴世叔這一掌。
謝安一眼就看出了這白光與當初在客棧之中擋住咪嘰的那白光如出一轍,想必是這青衫女子身上的某一件護體法寶。
不過雖然那一掌的威力大部分被抵消,可其中蘊含的掌力卻是無法消除,結結實實的傳達到青衫女子的身后。
巨大的掌力將她苗條的身軀像是沙包一般拋費出去,撞在了厚厚的院墻之上,就連堅固的院墻都裂開了幾條大裂縫,可以想見這青衫女子的體內已經是怎樣的慘狀了。
青衫女子依著院墻掙扎著想要坐起,但是每次都宣告失敗,幾次努力未果之后,她忽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倒了下去,再也沒有半分掙扎的氣力。
見到青衫女子被制服,陳夫人連忙上前,袖中紅綾就要祭出,卻聽見嚴世叔淡然的話語。
“慢著!”
陳夫人的動作只好停了下來,故作不解地問道:“前輩為何叫停,現在此子已然伏法,何不待晚輩將其縛住交于前輩?”
“擊傷此子的人是我,擒拿此子的人自然也不需你來出手,退到一邊去吧。”
陳夫人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攝于嚴世叔的實力,不甘地退到一旁。她剛剛自然不是好心相幫,而是想要趁著綁縛青衫女子之機將其盜走的寶物調換掉,可是不成想這一向以易騙著稱的嚴世叔此時居然這般精明,倒是讓她的計劃落了空。
嚴世叔催劍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奄奄一息的青衫女子,冷聲說道:“你可有遺言……”
話音未落,忽然旁邊的院墻轟的一聲被破開一個大洞,碎石紛飛,一個小山般雄壯的身影從洞中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