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車門,秦修遠連頭也沒抬,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坐了進去。
秦修遠就坐在她身邊,昨天晚上的事情似乎還歷歷在目,總覺得有些尷尬。
她把頭扭向外面,假裝看風景。
看著看著,卻有些出神。玻璃窗上一塵不染,秦修遠的側臉就清楚的映在上面。
俊逸的側臉,讓她有一瞬間的心動。
即使在她心里秦修遠是個人渣,但是在這絲毫不影響她欣賞這張臉。
這張臉,真的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啊。
“看夠了嗎?”秦修遠開口,連頭也沒抬。
路漫漫反應過來,挪開眼神,心里腹誹著:這人是有第三只眼嗎?眼睛都沒抬到底是怎么發現她在偷看他的?
半晌后,“路小姐,您這是去哪兒?”吳哲見兩個人都不說話,無奈的開口。
“啊?”路漫漫愣了一下,有些臉紅,“去醫院,你們到交通方便一點的地方把我放下就行,我坐公交車過去。”
“要不……”吳哲往秦修遠那邊看了一眼,見他沒有絲毫的表情,這才繼續說下去,“差不多順路,送你過去吧?!?/p>
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特別還是一個冷面老板的秘書,要善于猜測老板的心思。
剛才他一句話天黑了就讓老板回心轉意,其實……總裁還是在意路小姐的吧?
路漫漫卻有些猶豫,悄悄的看了秦修遠一眼:“……方便嗎?”
一向沒說話的秦修遠突然放下文件,扭頭:“去交錢?”
他的語氣,帶了太多的不屑,路漫漫一時間有些難堪,“嗯?!?/p>
昨晚上她就收到錢了,只是今天一直忙,到現在才有時間去交錢。
“你的臉怎么了?”秦修遠突然捏住了路漫漫的臉,陰著臉問。
車內開著燈,路漫漫臉上的印記很明顯,一看就是巴掌印。
路漫漫扭頭,想把自己的臉從秦修遠手中解救出來,可是誰知道他捏的緊,一時間竟然沒掙出來。
“誰打的?”他摸上去,又問了一遍。
“嘶……”力道有些重,路漫漫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她咬唇,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脫口而出:“你很在意這張臉?”
說出之后,卻覺得心里送了一口氣,梗著脖子就這么看著他。
就是因為這張臉,才讓秦修遠注意到她,才讓蘇琦玉的醫藥費有了著落。
“你說呢?”怔楞片刻,秦修遠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冷笑著反問。
他松開路漫漫的臉,“下車?!?/p>
……
車子絕塵而去,路漫漫站在路口,有些茫然。她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往公交車站牌走去。
秦修遠的脾氣實在是太反復無常了,有時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惹怒他了。
她時常在想,與她長得相似的那個人,到底會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呢?
到底會是怎么樣的人,才會讓秦修遠這樣的人都念念不忘。
車上,秦修遠臉上的陰霾還沒完全散去:“查一下,她臉上的傷到底是怎么回事?!?/p>
吳哲應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劇組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當天晚上吳哲就把照片送到了秦修遠的桌上。
照片上的路漫漫偏著頭、捂著臉。對面的女人,長長的指甲劃過她的臉。
他隨手把照片扔在桌上,揉了揉額頭。
照片上的路漫漫,眼睛里閃著水光,可憐巴巴的。和在他面前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
他冷笑,路漫漫,你不過是仗著我的縱容而在我面前張揚跋扈罷了。
只是……他低頭,看向照片上的另一個人。
他的人,除了他,誰也不能動。
一直到晚上處理完所有的事情躺在床上,路漫漫還是沒想明白,在秦修遠車上的時候,怎么會脫口而出那句話呢?
她嘆口氣,裹緊了自己,忍不住想起那天……她丟掉初夜的那天……
那時,從H市回來后,她把錢都交到了醫院,不出意外的話,未來整整七個月都不用為了錢奔波了。
不過,這次是僥幸,可是下一次呢?
所以,為了避免下一次,她還是很努力的接戲賺錢。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得到了一部戲女三號的試鏡機會。
那是一部根據很火熱的小說改編的電視劇,拍出來肯定會大火的,她很重視那個機會。
事實證明,她的感覺沒錯,演了那部劇的主角,現在都很火,即使距離播出已經過去了半年,熱度卻依然沒減。
試鏡的那天,她難得奢侈了一次,去為自己買了一件D家新上市的裙子,不顧天氣寒冷,就那么去了。
面試的地點在酒店的包間,那時她還算是一個新人,什么也不懂。
之前一直是群演,根本就沒正正經經的面過試。所以,她不知道,地點定在了酒店,就已經是一種暗示了。
她傻乎乎的去了,去了之后才知道,面試她的根本就不是導演,而是副導演。
后來才知道,這是這個副導演慣用的伎倆,先是用角**惑像是她這樣的小姑娘去‘面試’,隨后對這些小姑娘進行潛規則。
去的人,都是想紅的人,大部分人為了角色都會接受這樣的交易。
可是,等交易完才知道,這個副導演提供給她們的,不過只是一個在真正的導演面前試鏡的機會罷了。
這些人吃了啞巴虧,可是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幾乎,也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了。
而路漫漫,跟她們不同,連這個機會都沒得到。
當時,副導演很明確的提出潛規則之后,她沒有猶豫的拒絕了。
這種事情,經歷一次就夠了,難道她還傻乎乎的去經歷第二次?
更何況,這個副導演和秦修遠根本沒辦法比。
秦修遠給的錢能救命,可是他呢?
或許是沒被這個干脆利落的拒絕過,也或許是什么別的原因,副導演見她不從,竟然要霸王硬上弓。
當時酒店的房間里只有她和副導演兩個人,慶幸的是,副導演可能沒想到這個結果,竟然沒鎖門。
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何況是一個大活人。
在掙扎間,她拿起了旁邊茶幾上的煙灰缸,絲毫沒保留的砸到了副導演的頭上。
酒店的煙灰缸還是挺重的,她又是下了狠手的。
霎時間,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