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驚,想起了之前的很多事情。
比如,最近很多時候,他半夜起來喝水或者上廁所的時候,都隱隱看見路漫漫在動。
他以為她是睡得不安穩,其實現在看來,其實是失眠吧?
還有的時候,動不動就走神。
當時不覺得有什么,現在想來,這樁樁件件的,都是預兆。
也怪他這段時間太忙了,路漫漫也忙,他都沒得及好好的關心她。
他俯身,將路漫漫抱了起來,輕柔的放在床上。
給她掖好被角,找來退燒藥,喂她吃下去。
路漫漫迷迷糊糊的,一直在叫著兩個名字!
秦修遠,郭誠曜……
秦修遠站在床邊,看著縮在被子里的路漫漫。
他反思著,自己對路漫漫的關心是否太少了。
突然間,路漫漫睜開了眼睛,看著秦修遠,眼神卻沒什么焦點:“秦修遠……”她喃喃的叫了一聲。
聞言,秦修遠趕緊上前,握住了路漫漫伸出被子的手:“我在,怎么了?”
路漫漫的眼神漸漸的聚焦,“你知道嗎?我有多喜歡你……”
她越說越小聲,到最后簡直快要聽不見了。
可是,秦修遠還是聽見了。他呆愣在原地,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著一天,他足足等了四年多。這四年多以來,他做夢都夢見了路漫漫跟他說這句話。
當現在親耳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她卻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
他寧愿,這個夢永遠不要醒。
半晌之后,他低頭,柔柔的親在了路漫漫的手背上,輕聲的開口:“漫漫,我愛你!”
她對他的是喜歡,而他對她,卻是愛。
……
第二天早上,路漫漫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天色大亮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將她擁進懷里的秦修遠。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右手被她枕在腦袋底下,左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身上。
這種姿勢,未免太親密了。路漫漫想起昨晚的事情,氣不打一處來,抓起秦修遠的胳膊就給他扔了回去。
她腦袋暈暈的,坐在那兒,用力的想。
昨晚她被秦修遠按在墻上親了之后發生了什么來著?難道是上床了?
可是……
她掀開被子看了一眼,什么也沒有啊,而且身上感覺清清爽爽的,不像是發生了什么的樣子。
“別看了,昨晚你發燒了,什么也沒發生。”不知何時,秦修遠已經醒了,正將雙手枕在腦后靠在床頭上。
他嘴角掛著一絲邪魅的笑容,閑閑的看著路漫漫。
路漫漫沉默,低頭看著被子發呆。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她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呢?
“你繼續發呆,我去做早餐。”秦修遠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現在已經是冬天,雖然屋子里面有地暖又有空調,可是當秦修遠掀開被子的時候,路漫漫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的涼意。
他眼睜睜的看著秦修遠出去,然后沉默的捂緊了被子。
秦修遠還會做飯?開玩笑吧?他做出的飯能吃嗎?
她曲起腿,將下巴放在膝蓋上,努力的想要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可是奈何腦子就像是壞掉了一樣,絲毫都想不起來。
沒過十分鐘,秦修遠推門進來:“好了,收拾一下可以吃飯了。”
可以吃飯了?路漫漫抬了抬眼,自己這是沒聽錯吧?做個早餐十分鐘就行了?
她懷著好奇的心思,起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跟著秦修遠去了餐廳。
看到餐桌上所謂的早餐,路漫漫繼續沉默著,也不看秦修遠,就那么站著,也不想動彈。
秦修遠眉頭微微皺起,有些尷尬。
按照他的能力,能烤個吐司,熱個牛奶就不錯了。
所幸,片刻之后路漫漫還是給了秦修遠一個面子,主動的坐到了餐桌前,拿起吐司開始小口小口的吃著。
吐司烤的一點也不好,路漫漫皺著眉頭。
秦修遠坐到了路漫漫的對面,與她面對面的坐著,也不吃飯,就這么看著她。
被人這么看著,路漫漫卻好像一點也不受影響,慢悠悠的吃著早餐。
“你知道自己生病了嗎?”秦修遠突然開口問道。
路漫漫猝不及防,被問愣了,整個人都頓住了。
隨后,她也沒回答秦修遠的話,只是慢吞吞的繼續吃著吐司。
“你是不是想知道你失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見路漫漫不說話,在沉默片刻之后秦修遠突然開口,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路漫漫整個人都僵住了,她倏地抬起頭,定定的看著秦修遠:“你很早之前就認識我?”
秦修遠點頭:“對,很早之前。”
“有多早?”路漫漫問,連手中的吐司掉在了地上都沒發現。
“在你十六歲的時候。”秦修遠終于說出了這些話,感覺心中輕松了許多。
十六歲的時候?這不就是她記憶開始斷片的時候嗎?路漫漫感覺有什么東西快要呼之欲出了,可是前面卻又霧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十六歲的時候……”路漫漫喃喃的念著,“我們怎么會認識呢?”
他們怎么會認識呢?他們之間絲毫沒有認識的可能性啊!
秦修遠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和她怎么可能會有交集呢?
“到底發生過什么?”她目光炯炯的看著秦修遠,這種忘記一切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她迫切的想知道,以前到底發生過什么事情。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知道你生病了嗎?”秦修遠沒有回答路漫漫的問題,反倒是問了她一個問題。
路漫漫有些蒙:“知道啊,昨晚發燒了。”
秦修遠搖頭,“不,是你的心生病了,它里面住進了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路漫漫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像是聽不明白秦修遠的話。
半晌之后,她才呆呆的問:“誰?”
她的心里住進了一個人?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路漫漫覺得自己好像明白秦修遠的話,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她不自覺的被秦修遠的話所吸引,迫切的想知道這個人,暫時把前面的問題忘到了腦后。
“郭誠曜。”秦修遠說。
是郭誠曜,不是白皓銘,在路漫漫的心里,郭誠曜不等同于白皓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