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霍千音半晌,溫涼水忽然笑了。
她連吃了幾筷肉,仿似特別開心的樣子,嘴角的笑容燦爛得不得了。
“霍公子對我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難忘,謝謝你幫我布下的這一局棋。”
讓她徹底將他看清了。
先前她以為,他是江湖人士,心不在朝堂,更不屑攪動朝堂風云,故而放松警惕,但是,從現在開始,她不會了。
她也真是蠢,千音閣那么大的勢力擺在那兒,這個霍千音怎么可能會……家底清白?
霍千音挑眉,沒有任何解釋。
飯后,兩人也沒多說,溫涼水身上沒足夠的錢,便取下一支發簪抵押了。
溫涼水不是一個喜歡戴太多頭飾的人,所以發簪取下之后,她的墨發上幾乎沒有什么裝飾,素雅得很。
一同走出酒樓大門,溫涼水和霍千音告辭,態度客氣到仿佛彼此之間隔著一條巨大的鴻溝。
“小禍水?”霍千音喊住轉身準備離去的溫涼水。
“霍公子還有事?”
霍千音上前兩步,站到她跟前,手里捏著隨手從酒樓花盆里摘下來的一朵粉紅美女櫻,簪入她的發髻內。
兩人挨著的樣子,十分和諧,微風輕拂,一白衣一紅衣互相糾纏。
霍千音和溫涼水嘴角都帶著笑,愈發讓人移不開目光。
尤其是剛從皇宮里出來不久的鳳栩,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自己心尖上的女子,大庭廣眾之下,與別人男子如此親密。
他的耳邊響起了鳳玖清說過的那些話;腦海中全是溫涼水哭泣的樣子,她說要他休棄她。
所以,她其實心里是真的沒有他的吧?
這個認知,仿佛一條粗壯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心上。
鳳栩不知道是自己如何轉身的,只覺得他們二人的笑容,刺得他眼睛生疼。
溫涼水三天沒見到鳳栩,等再聽到他的名字時,他已經離開盛京,去了邊疆,據說邊疆有戰。
皇帝懲罰她的那天,鳳栩之所以留在皇宮里,就是和皇帝商量這件事。
他沒有告知一聲,就去了邊關,這在以往倒是不曾發生過。
溫涼水被禁足,鳳栩不在府內,她便也不擔心要怎么避免和他相處,日子過得倒也自在。
這日,已經是春末,幾乎所有花都開好了。
溫涼水讓人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院子里那棵杏樹之下,她便躺在上邊,吹風。
鳳栩走得差不多一個月了呢!溫涼水瞇著眼睛想,畢竟夫妻一場,還是要祈禱他平平安安的。
其實,不知道為什么,這次鳳栩出征,她心中總有些惴惴。
似乎,有什么事情,將要發生了。
溫涼水在樹下,漸漸地睡著了。
風一吹,全是初夏的氣味,杏樹上的嫩葉已經長出,再也沒有花瓣落下。
原本寧靜的寧王府,忽然響起嘈雜的腳步聲,鬧哄哄的。
小朵兒哭著跑到溫涼水身邊,“王妃,朝中剛剛傳來消息,說,說是寧王殿下戰敗,失蹤了,至今已有三日。”
溫涼水一下子坐起來,大腦空空的,鳳栩是和國的不敗神話,莫不是小朵兒在騙她呢,鳳栩怎么可能會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