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栩瘦了。

借著遠處的微弱路燈光，溫涼水看見了他下巴青色的胡渣，輪廓比以前更加清晰，眼眸深深，很明顯，他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她看向鳳栩的同時，鳳栩也盯著她看了很久很久。

“去喝酒！”最后，他這樣說。

酒樓還沒有打烊，鳳栩和溫涼水坐在二樓靠窗的位子，外面正在下大雨，他們就在酒樓里聽雨聲，吃肉，喝酒。

如果他們不是夫妻關系，溫涼水覺得，這樣也不錯。

溫涼水吃得歡快，鳳栩喝得暢快。

一頓飯下來，兩個人說出口的話不超過五句。

多數時候，鳳栩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她。

溫涼水一邊吃著碗里的肉，一邊看著鍋里的肉。

鳳栩大概是喝多了，他忽然放下酒杯，修長的手伸過來，捉住溫涼水的手。

兩人的手都有些涼，溫涼水驚了一下，到底沒將手縮回去。

“小禍水，你居然出來吃獨食，也不叫上本公子！”樓道里，忽然傳來熟悉的戲謔聲音。

正是一襲紅衣的霍千音。

他手里拿著一把油紙傘，還在滴水。

“嗯？”見到鳳栩的瞬間，他只是微微挑眉，“原來你是和朋友一起出來的。”

然后，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溫涼水的旁邊。“不過，你的朋友，難道不介紹給我認識？”

畢竟是在外面，不能直接稱呼寧王殿下，霍千音也就假裝不認識。

目光從溫涼水和鳳栩握著的手上瞥了一眼，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飲盡。

“這酒不錯。”霍千音說。

溫涼水感覺得到，鳳栩抓著她手的力度更大了。

“鳳栩。”鳳栩自己說出自己的名字，“水丫頭是我娘子。你應該還記得。”

霍千音又喝了一杯，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小禍水前兩天生病了，這才剛剛好起來，身子弱得很，這么晚了還不休息，恐怕會復發。”

鳳栩周身的戾氣忽然暴起，強大到讓人膽寒。

“咔嚓”一聲，他手中的杯子碎裂，酒水即刻灑落出來。

溫涼水心驚，他們這是在干什么？

鳳栩又重復了一遍，“溫涼水是我的娘子。一起喝酒是我們之間的情趣。而且，不管溫涼水是健康還是病弱，我都會照顧她。”

溫涼水就算再遲鈍，也明白鳳栩是吃醋了。

她笑了笑，試圖安撫鳳栩的情緒，“我和霍公子只是朋友關系。”

這兩個男人要是再對峙下去，她覺得這家酒樓肯定要灰飛煙滅！

太可怕了。

“嗯，我和小禍水只是朋友關系。”霍千音倒也坦然。

“那就最好。很晚了，我帶水丫頭去休息。霍公子請便。”鳳栩將溫涼水拉起來就走。

可惜，被門外的瓢潑大雨擋住了。

“霍公子，你帶了兩把傘過來，一把傘借給我們唄。”溫涼水討好地對霍千音說道。

她現在十分想離開這里，避免這兩個男人繼續待在一起。

霍千音倒也大方，手中的傘遞給她，“本來就是特意給你準備的。拿去吧，別淋濕了。”

就這樣，霍千音獨自撐一把傘，溫涼水和鳳栩共撐一把傘，走在瓢潑大雨之中。

耳邊，只有雨水砸在屋檐、地面的聲音，鞋面很快就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