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不絕于耳。
溫涼水感受到,身下的駿馬有了明顯的異動。
只是被霍云玨壓制住了,駿馬才沒有失智狂奔。
“看樣子,我們又要逃命了。”霍云玨以一種哭笑不得的語氣說道。
幸好,他們下山了,若是留在山上的話,恐怕會給逍遙派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他希望自己的聲音,能給溫涼水一點點安慰,不至于讓她太有壓力。
溫涼水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開口道:“人這一生,難免有處在低谷的時候,我不怕的,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現在霍云玨就處在低谷當中,四面楚歌,可這又有什么關系?
她已經決定留在他身邊了。
鳳城的人說來就來,馬蹄落在地面上,成片成片地往這邊而來。
即使隔著距離,霍云玨和溫涼水,還是感受到了輕微的震顫。
他們選了一個方向離開,順便在路上留下他們已經離開的痕跡。
不讓鳳城的人殺上逍遙派去。
霍云玨這一做法成功了,鳳城發現他和溫涼水已經離開之后,果真沒有殺上山去。
但是,鳳城卻帶著人,繼續追趕他們來了。
于霍云玨和溫涼水來說,鳳城的追殺,就好比一座高大的山峰,不斷地向他們壓下來。
一旦他們逃跑的速度慢下來,就會被山峰絕對性壓倒。
因此,一直到逃出和國地界,霍云玨和溫涼水都沒有得到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沒有固定的居住地點。
大夏天的,到了夜晚,到處都是蚊子。
霍云玨的傷口反反復復的。
活了這么多年,溫涼水從未如這段時間這樣奔波過。
傍晚下了一陣大雨,兩人勉強找了一個小山洞躲著。
霍云玨又發起高燒來了。
溫涼水將手帕浸濕,又擰干,搭在他的額頭上。
見他清醒一些,便將他抱起來。
“阿玨,我們已經離開和國地界了,現在已經進入興國,在這邊,鳳城不敢太放肆的。”
這段時間的逃亡,讓溫涼水和霍云玨的感情突飛猛進,就連稱呼都變了。
她繼續說:“你再堅持一些時日,到了城中,我們去看大夫。”
她的黑發上已經沒有任何首飾,直接披散在身后,一張臉更加瘦消,卻十分干凈。
霍云玨看著她,想說話,卻發現什么也說不上來。
大概,身體變得這么差,也是他始料不及的吧。
就好像在陰暗的地獄里,一直走,一直走……
沒有盡頭。
唯有他身邊的溫涼水,是他唯一的溫暖與慰藉。
不管他們愿意,還是不愿意,都是要繼續往前走的。
直至今日,鳳城依舊沒有放過他們。
溫涼水想,只要進入大興城,鳳城就會收斂。
他們的情況就會好轉。
兩日后。
終于成功進入大興城。
溫涼水并沒有直接帶他去看大夫,而是想辦法入住客棧,才將大夫請上門來給霍云玨診治。
其實,霍云玨是什么情況,她和他都心知肚明。
大夫的話和之前所有大夫都差不多。
不對,這位大夫多說了一點,那就是霍云玨意志力過人。
這傷若放在他人身上,又這樣長途跋涉,大概早就死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