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們不是缺錢,如果你們的生活已經足以令許多人羨慕,那么,為何還要去冒那么大的險呢,為何不收手?”韓羽問道,這是他難以理解的事情。
秦棋輸和周六爻依然默默的喝酒,那苦澀辛辣的滋味像是赤紅的火焰,在他們的喉頭燃燒,在他們的胃中燃燒。
“咳咳咳,”秦棋輸不知為何嗆到了,本已足夠辛辣的酒沾到了肺里,沾到了小舌上,火辣的感覺猛增了十倍。
“為什么?”
“咳咳咳咳,”秦棋輸不斷的咳嗽,終于等到他平靜下來,這才冷靜地說道,“有的人為錢而盜,錢到手了就會知足,然后拿著錢去享受有錢人的生活,然而有的人卻并不是為錢而盜,他們是為盜而盜,他們已迷戀于盜的過程,那種刺激與快感,那種冒險和拼命,是刀與火,是劍與血,是光和熱,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為盜而盜?”韓羽緊皺雙眉,這樣的答案實在出乎意料。
“世界上就是有兩種人,就像你做捕頭,千里追兇,你在意的是結果,你在意的是報酬,而有的人破案追兇卻并不是為了這些。”
“那是為了什么?”
“或許可以說——為了過程,就像是林遠亭,他破案捉拿兇手,是因為他為破案而破案,破案對于他來說,就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秦棋輸突然站起來,將手中名貴的酒杯用力摔在地上,“嘭”的一聲,碎片紛飛錯落。
“沒有辦法,就像江湖中有的人練劍練到極致,就會成為劍奴,他已無法拒絕劍的誘惑,當一個人盜到極致,他也會成為盜奴!”
“連堪破凡塵的周先生,也會成為盜奴嗎?”
“哈哈哈,堪破凡塵?世間哪有能堪破凡塵之人,如果有,那一定駕鶴西去了。”
————
林遠亭突然感覺鼻子有些癢,他按了按鼻子,誰知道癢不消反增,終于一個無法忍耐的噴嚏解決了一切。
“你著涼了嗎?”旁邊的玉靈兒關心道。
“沒有,或許是誰在背地了提起我了吧。”
馬車在飛快的行駛,“公子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現在的天氣冷暖交替,最是容易生病的季節,”外面駕車的石出朗聲道,“何況公子你的身體,本來就不怎么健康,更要多加注意啊,可不要貪圖涼快,就穿的薄了。”
玉靈兒在馬車中笑道:“你這手下看起來一條大漢,原來竟是這么細心啊。”
林遠亭摸了摸玉靈兒肩上垂下的發絲,笑道:“他還細心,還不是看我打噴嚏才想到現在冷暖交替,他這種猛漢,哪里會關心什么天氣。”
“公子你可不要亂黑我啊,天氣什么的我也是很關心的,你看我這不是穿著羊毛背衫嗎,我就知道現在的暖和是虛的,一到晚上還是冷的不行,這也不是什么細心不細心,這都是闖江湖的經驗。”
林遠亭無奈地搖搖頭,他真不知道這石出什么時候能學會不頂撞他。
“公子你怎么不說話了?”
玉靈兒笑道:“你家公子不愿理你了,你就好好駕車吧。”
他們三人后面還有一伙官兵騎馬跟隨,韓羽先行一步,他們隨后跟上,這都是商議好的事情,可惜的是他們尚不知,韓羽已經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