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嫁衣,鳳冠霞帔,何如安終于要出嫁了。
和親隊伍浩浩蕩蕩,金銀珠寶,布匹,種子書籍,裝的滿滿的一箱又一箱。
當何如安坐上馬車的時刻,她清楚地告訴自己,阿丹國就是自己的全部,王后的寶座就是她的依靠,此生與阿丹國共生死。
浩浩蕩蕩的和親隊伍,走走停停,每到一處必定會受到當地官員畢恭畢敬的招待。
行鑾雖好,無奈何如安從來沒有出過遠門,而且此番遠嫁他國,身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
皇后姒雪卉恨她入骨,根本不讓她帶家里的丫鬟出嫁,陪嫁的都是皇后安排的人,所以一路上何如安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人害死。
可是令她想不到的是一路上風平浪靜,居然什么事都沒發生,直到行欒來到了兩國邊界之處,阿丹國王派出他的兩個兒子前來迎接和親隊伍,何如安的心才薇薇放了下來。
人已安全送到,和親大隊按原路返回,只剩下皇后安排的陪嫁宮人,還有豐盛的陪嫁品。
阿丹國國王的兩個兒子年紀也不算小了,何如安估計他們比自己的父親也小不了幾歲,看到他們就能想到老國王的樣子,垂垂老人一個,自己命苦啊。
剛安置下來,老天就變了臉,瓢潑大雨下個不停,迎親隊伍只能停滯不前。
“帝安公主多日遠行辛苦了,暫且在此處休息幾日,我和王兄已經派人回去稟報父王了,等到天氣轉好咱們再上路。”帳內,三王子呼和烈謙和恭敬的對何如安說道。
“哼,掃把星,還沒嫁過來就讓老天爺不高興,阿丹國百年不遇的大雨都讓你方來了,我阿丹國百姓真是遭了殃了,也不知道來呼兒是怎么做事的,怎么從天隆王朝求來了這么一位瘟神。”二王子呼和臺嘴巴里不干不凈的說道。
三王子呼和烈無奈的搖搖頭,對何如安尷尬地笑笑,請了個安后,拉著滿臉陰沉的二王子走了出去。
還沒嫁過去,就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日子真難過啊!
大雨一連下了三天,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二王子越來越暴烈了,當著何如安的面摔摔打打,罵罵咧咧,如果不是三王子攔著,很可能已經對何如安動手,把她這個不祥的女人趕回天隆王朝了。
又下了兩天,不只是二王子對何如安不滿,就連一起前來迎親的士兵們也背地里對何如安指指點點。
真是個喪門星,剛進阿丹國境內,老天爺就發脾氣,暴雨連綿不斷,我阿丹國還說不定要死都少人,損失多少牛羊牲畜。
何如安只有默默地聽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又能管的了呢?她能做的只有裝模作樣的一天到晚的跪在佛堂里,祈求老天息息怒趕緊把該死的大雨停了。
又過了兩天雨勢漸漸變小了,何如安如釋負重,在不停下來,估計二王子就該帶人沖進來把自己給宰了。
終于大雨停了,天陽高照,晴空萬里,士兵們歡欣鼓舞,一直不給自己好臉色的呼和臺臉色也稍稍地緩和了一些,可是依然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從鼻子里冷哼出聲:“明天拔寨起行。”
冷,好冷,半夜何如安發起燒來,渾身滾燙,而心里又覺得刺骨的寒冷,炎炎夏日,三層厚厚的棉被蓋在身上還是冷的要命,隨行的軍醫開了藥,給何如安灌下去,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何如安依然冷的要命。
丫鬟們一盆盆的熱水換著為,不停的為何如安擦拭著滾燙的身體,可是何如安依然冷的渾身發抖,就連嘴唇也跟著顫抖,迷迷糊糊中何如安只記得自己的帳內太醫們爭吵不休,好像聽到瘟疫什么的。
不知道昏睡了幾天,何如安渾身酸痛,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前二王子呼和烈站在床前,溫柔的看著她。
“你醒了,謝天謝地,你這一睡就睡了七天七夜,派去給父王報信的人早就回來了,大家都在等著你蘇醒,好和父王完婚呢。”
“對不起,我耽誤行程了,我沒事,現在咱們就啟程。”何如安焦急又虛弱的說道,支撐著身體就要起來。
“你慢點,不瞞你說,你中了毒,剛剛治好,還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幾天在啟程吧。”呼和烈溫暖的大手扶住自己的肩頭,輕柔的把自己按回在床上。
“中毒?”何如安緊鎖眉頭,自己不是感染風寒了嗎?發燒,渾身發冷,這不都是風寒的癥狀嗎?怎么回事中毒呢?是誰給自己下毒?何如安的腦袋迅速思考著。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看到何如安清醒,呼和烈不再打擾轉身走了出去。
“等一下,是誰給我下的毒?”何如安問道。
“嗯。”沉思了一會,呼和烈說道:“等你好了再說吧,好好休息吧。”
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隱情不能說的。
毒素剛清,何如安的身體還削弱的很,丫鬟們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何如安更覺得奇怪,她們可從來沒有對自己這么上心過。
何如安試探著問著其中一個丫鬟:“青蓮,我病了這幾天發生了什么事?”
“回公主的話,沒,沒發生什么。”小丫鬟青蓮神色不自然的回到。
再看看其他人都把頭低下,不敢看自己,越是這樣,何如安就越想知道發生了什么。
“說,到底怎么了?”何如安大喝一聲,嚇得伺候在帳內的人一哆嗦。這是何如安第一次拿出公主的氣勢震懾下人。
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何如安,突然撲通一聲,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這是什么情況,何如安不自覺的眉頭緊鄒,“青蓮你說。”
“回,回公主的話,前段時間您不是生病了,是遭人下毒。”
和呼和烈說的一樣,難道下毒的人是從天隆王朝隨陪嫁的人?“是誰下的毒?”
“公主,你就別問了,奴才不敢說。”說完青蓮砰砰砰的直磕頭,而且他的人也學著她的樣子腦袋不嫌疼的砰砰砰往地上碰。
“哼,別以為你們都是皇后的人我就不敢把你們怎么樣?告訴你們這些狗奴才,這可是阿丹國,以后我就是阿丹國王后,處理你們你個東西就如碾死一群螞蟻一樣容易。”
“公主饒命,奴才們不敢,阿丹國王子不許奴才們說,奴才們說了就活不了了,求您心疼心疼奴才們,給咱們一條活路吧。”
砰砰砰,磕頭的聲音更響了,何如安氣的發狂,都是皇后的人,每一個是和自己貼心的,阿丹國王子不許說,就不會偷偷告訴我嗎?那么多人他們會知道是誰誰說的?
噼里啪啦,何如安把帳內的一應器具都狠狠的摔在地上,看著一地的碎片,何如安心中的悶氣稍減一些。
“滾,都給我滾出去。”
聽到這句話,丫鬟們如臨大赦,嗖的一下比兔子跑的都快,一下子就無影無蹤了。
明亮的大帳內,何如安孤零零的一個人,疲憊地想著事情。突然帳外一個軍士的聲音響起:“帝安公主,我家二王子命給您送些新鮮的水果。”
“進來吧。”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端著一盤蘋果,葡萄等水果小心翼翼的繞過地上的碎片走了進來。
她們不敢說,這個敢不敢呢?不妨試一試,何如安眼珠一轉,從頭上取下一枚金釵遞到士兵的手邊。
士兵連忙推辭,“稱不敢要如此貴重的物品。”
何如安笑笑,硬塞到他的手里,“本宮賞你的東西,怎么能收回,拿著吧。”
士兵還是有些忐忑,拿著金釵也不退下。
還算機靈,知道自己不會平白無故賞他東西,“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的話,小的名叫安哥。是二王子呼和烈的近侍。”
“安哥,我叫帝安,都有一個安字,還挺有緣的。”何如安隨口說道。
“對了,前幾日我中毒了,你是二王子的近侍,因該知道是怎么回事吧?”何如安一邊說著話,一邊繞著安哥轉,細細的打量著這個年輕的小伙子。
安哥半天沒說話,可臉憋得通紅。何如安覺得好笑,站在他背后掩著嘴輕輕笑出聲來,安哥的臉更加紅了。
好可愛的男孩子,“好了,既然你不愿意說,我也不難為你了,回你主子,就說帝安在此謝過了。”
安哥呲溜一下就鉆出口了帳篷,哼,沒有的東西,和那些該死的奴才一樣,何如安心里對安哥的好感一下子蕩然無存。
長夜漫漫,無事可做,何如安無聊的蹲在地上收拾著被自己砸壞的的碎瓷片=片,可是沒過一會,已經走了的安哥又鉆了進來,還小心翼翼的看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然后才急急的走向何如安。
“怎么,還有什么事?”何如安不解的問。
“公主您是好人,我就告訴你吧,其實…。”安哥貼在何如安的耳朵,低低細語。
“什么?是他?”何如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