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這么死了?江浸玥雖然沒有多大驚訝,畢竟夏昭曦之前已經給了她充足的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酸楚,剛才還在她面前,聲音洪亮如鐘一般說話的老頭,就被她幾句話給氣死了?
她算是殺人了么?
想到前世身為特警一直在救人的自己居然這么間接性得殺了人,江浸玥心里默了一下。
“臣女記得祭酒大人似乎是有心疾的,所以平時不敢出言頂撞。郡主今日剛來,怕是不知道原委,卻是造成這般結果……”洛傾幽開口說道,到最后流露出濃重的悲傷,席卷了大殿的每一個人。
“俗話說不知者無罪,平湘郡主無可厚非,洛小姐也無須太過悲傷。祭酒大人在國子監西去,也算是死得其所。”夏昭曄看著洛傾幽開口勸慰道,聲音溫潤。
“是,臣女明白,只是為恩師可惜罷了。”洛傾幽說著,拿帕子摸了摸眼淚。
“你怎么不告訴我這個老頭有心疾?”江浸玥瞥了夏昭曦一眼,低聲問道。
“天地良心!我當初是想告訴你的,是浸玥妹妹你不聽的!”夏昭曦一副比竇娥冤枉的樣子看著江浸玥,委屈十分。
江浸玥想著在馬車上他確實是想和自己說關于這個老祭酒的事,自己卻是顧著睡覺沒聽,一時間啞口無言。
大點一下子寂靜,無人說話。
“剛才平湘郡主不是能言善辯嗎?怎么現在不說話了?剛才回答祭酒的話的時候,郡主不是說的很頭頭是道嗎?”毓晴帝姬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
江浸玥想著這皇室怎么就出了這么個蠢貨?現在都沒人說話了,她非得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怎么著她站在這里悄悄不說話礙著誰了?不知道槍打出頭鳥?她這么愛出風頭真的好嗎?
“浸玥,你說說你剛才在祭酒面前說了什么,朕想聽你親自說。”皇帝這一次沒有忽略毓晴帝姬,看著江浸玥問道。
江浸玥也不隱瞞,將自己剛才說的話又說了一遍,正如她所料,還沒有說完又被打斷,只不過這一次打斷她的是慎親王爺。
“一派胡言!”慎親王爺打斷江浸玥,臉上的胡子一翹一翹的,狠狠地瞪著江浸玥,與剛才的祭酒的表情如出一轍。
“前朝皇帝就因為太過慈軟,所以最后導致外戚專權。前帝正是因為所謂的德,才被小人蒙蔽,寵信奸臣,權利逐漸被架空。就因為前朝廢禮,才導致朝堂最后一片混亂,君不君,臣不臣。臣拜君無臣下之禮,君見臣無君主之風,天子威信蕩然無存。大臣結黨營私,藩王四起自立,終究一日顛覆了朝綱。看我夏陵上下,風氣嚴謹,人人克己尊禮,朝堂上下一心,無人逾矩,無人僭越。你竟然敢說禮治不如德治?如此霍亂朝綱,你究竟是何居心?”
聽完慎親王爺這一席激揚澎湃的話,江浸玥嘴角抽了抽,要是在現代,這慎親王絕對是一個極其合格的發言人啊,看這滿腹經綸的樣子,嘖嘖……
不過……原來前朝就是這么滅了的啊。不能說別的,只能說那皇帝太蠢。也是,每個朝代總是要有那么幾個愚蠢的皇帝,才能給接下來新生的政權機會。不然新政權怎么取代舊政權?
再看著慎親王爺這一口溜須拍馬的功力,真真是爐火純青,她實在是自愧不如。不過好好的一句話最后為什么要將矛頭指向她呢?難道就是因為她贊美了禮治幾句就是有不臣之心了?不過想想也是,皇家的人向來都很是謹慎。自己那么說卻是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怪不得在坐的人臉色都那么沉。
“皇上,慎親王爺。臣認為平湘郡主并無異心,只不過是說出心中所想罷了,平湘郡主性子直爽天下皆知,從小到大因為所作所為不知道受到了多少排擠,確實有很多人拿禮儀廉恥來教化平湘郡主,平湘郡主憎恨這禮數也是情有可原,畢竟禮儀是死物,人的真性情才最是可貴。”一直沒有說話的付之恒忽然開口說道。
“愛卿認為浸玥沒有說錯了?”皇帝似乎是沒有料到付之恒會開口為江浸玥說話,似笑非笑地問道。
付之恒繼續說道:“臣并不認為郡主所說無錯。而是皇上讓郡主來這國子監,本來就是來學習詩書禮儀。郡主之前并沒有接觸過此類東西,所以所說只不過是內心想法罷了,絕對和霍亂朝綱掛不上關系。郡主之前對文采絲毫不通,胸無點墨,怎么是那霍亂朝綱之人,皇上不如當做兒戲聽聽便罷。”
“哈哈……”皇帝忽然開口笑了,對著江浸玥說,“浸玥,你看你之前不好好習文,天天舞刀弄槍,現在說的話都是孩童之言了。”
江浸玥也跟著扯扯嘴角,孩童之言就孩童之言吧,總比霍亂朝綱好上許多不是?
見到付之恒為江浸玥說話,毓晴帝姬不由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皇上,婢女紅秀帶到!”門外傳來稟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