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將江浸玥驚了個半死,剛才那個美婦和公子?
雖說看他們的談吐氣度不像是常人,但是怎么著也沒有想到,會是顯赫的鳳氏之人。
“很驚訝?”見到江浸玥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初塵輕笑著問道。
江浸玥很是誠實地點點頭:“你如何得知?”
“我收到了普恩大師來信,上邊言他尋到了新的破印之法,無須去雪山。”初塵沉吟片刻,“但是憑他一己之力很難破除,所以他去請了璃州鳳氏之人,鳳氏派出兩人前來相助,是一位夫人和一位公子,看那兩人的氣度,想必就是那兩人。”
聽了初塵的話,江浸玥眨眨眼:“不去雪山了?那去哪里?”
初塵一雙鳳目靜靜地看著江浸玥,里面的黑色越來越濃,半天吐出四個字:“瑤山楚家。”
江浸玥真相一口血噴出來:“去楚家?我和你一起去?”
初塵頷首。
“得了吧,上次我差點把命丟在那里,你還讓我去楚家?我有陰影了好不好?我不去!不去!”江浸玥跳下軟榻,在地上抓狂地說道。
響起四年前自己獨闖瑤山楚家,差點丟了小命,那地方,她可是一下都不敢去了。
“還有你不敢去的地方?”初塵看著江浸玥一臉憤慨的樣子,輕笑著說道。
風花雪月的笑容,撒了滿室光輝。
“這是性命攸關(guān)的事情好不好?”江浸玥很是認真地說道。
“你我日后大婚,總是要回楚家的,那時候你也不去?”初塵使起了攻心計。
“那不一樣啊……”
“哪里不一樣?”
對啊,哪里不一樣?江浸玥迷惑了,反正都是去楚家,有什么不一樣的?
“非楚家不可么?”江浸玥苦著一張臉問道。
初塵淡淡點頭。
“原因。”
“楚大公子在那里。”
“……晴溪可不可以將就一下?”
“江浸玥,你把我的命當什么?”初塵沉著一張臉看著江浸玥。
這中問題還問能不能將就?
江浸玥自知回天乏術(shù),只得悶悶道:“那好,楚家便楚家吧。”
初塵也起身下榻,拉過江浸玥:“上次我被抓回楚家,你只身前往,楚家神秘,不肯為外界窺探一分,你自然是要受些教訓,這次你是和我一起回去,誰還能對你怎么樣不成?”
江浸玥想著上次自己去楚家,還沒有上瑤山之頂,就被一群身懷絕技之人重重阻攔,無奈自己向著山下跑,結(jié)果還是丟了半條命,醒來之后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平湘王府,這種實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可以護我周全?”江浸玥斜睨著初塵。
“江浸玥,在你心中我就那么無用?”初塵低著頭,看著懷中的人問道,一雙鳳目中滿是危險。
“不敢……不敢……”江浸玥干笑著,誰敢懷疑您老啊!
初塵冷哼一聲,讓江浸玥的小心肝顫了一顫。
“你的意思是鳳氏的人假裝我去搶劫?”江浸玥忽然想到了剛才的那個問題。
初塵看著白癡一般地看著江浸玥:“在你心中鳳氏的人那么閑?況且,鳳氏的人品行就那般不堪?”
“可是那房間中除了那兩人之外再也沒有其它人了!”江浸玥說著,她的這個發(fā)現(xiàn)很重要。
“那你覺得,那名美婦和那位公子誰可以假扮你……到足以以假亂真的地步?”
江浸玥默然,這是個深奧的問題。
“別想了。”初塵摸摸江浸玥的腦袋,語氣很是淡然。
“怎么不想?那可事關(guān)我的名聲!名聲!”江浸玥強調(diào)著。
“哦……原來你還有名聲……”
江浸玥真是恨不得掐死面前這個人!
“等到了楚家的時候,你去問問那兩個人不就知道了?”初塵很是好心地提著建議。
“在楚家問人家就會說?”江浸玥顯然極為不信。
初塵勾唇一笑:“楚家就是我的地盤,自然有辦法讓他們說。”
江浸玥忽然也笑,真是我輩中人!
對面的妖孽公子忽然打了幾個噴嚏,看著身邊的美婦:“娘,絕對是楚家那小子在咒我!”
“你為什么不覺得是玥兒?”美婦很是淡定地問道。
“這種事情我怎么能想成是玥兒?”妖孽男子干笑著。
美婦翻個白眼不語,她這個兒子,就是一奇葩!
是夜,月華如水,給酒樓屋頂鍍上了一層銀霜,襯著秋日的夜風,彎月顯得有些蒼白寂寥。
一道身影從酒樓三樓飛出,向著遠方而去,端的是輕功高絕,身輕如燕。
另外一道身影隨后飛去,如雪白衣比之天上皓月更勝一分,滿身清華倒是給月光憑添修色。
前邊的身影片刻便被追住,轉(zhuǎn)身看著初塵清逸尊華的容顏,笑道:“楚大公子,別來無恙啊!”
初塵也勾唇輕笑:“鳳公子進來可好?”
“好的很!”長相妖孽的男子將手附在初塵肩膀上,微微使力。
“拿著別人的臉去干那等強搶之事,當真愜意!”初塵不動聲色地拂開肩膀上的手,清聲說道。
“果真什么都瞞不過楚大公子!”妖孽男子化爪為掌,朝著初塵出招。
初塵側(cè)身避開,與妖孽男子過著招,不慌不忙地說道:“如此欺負一個沒有內(nèi)力之人,當真不是鳳氏人的作風!”
“只要那人是楚家人也便無所謂了!”妖孽男子絲毫不在乎初塵言語中的譏諷,笑道。
“鳳公子好生豁達!”初塵聲音微冷。
“楚大公子也不差!”妖孽男子一副千年不變的笑容。
到底是沒有破除封印,初塵的招式極為受限,所以一度被男子掣肘,初塵只得用自身輕功躲避著。
男子似乎極為樂意見到初塵有些狼狽的樣子,招招不留情,絲毫沒有占人便宜的愧疚。
“鳳公子當真不留情?”初塵側(cè)身避開鳳氏男子的一掌,冷聲說道。
“是楚大公子找著本公子來的。”鳳氏男子大笑一聲,一張妖孽的臉在月光照耀下鍍了層光,顛倒眾生。
“不找你讓你再去敗壞浸玥的名聲?”初塵雖說躲閃之間有些狼狽,但是周身尊華不減。
“她還有名聲?”鳳氏男子挑眉,果真是楚家的人,就算沒有內(nèi)力也能在自己手下過這么多招,當真是不簡單!
念及此處,鳳氏男子氣運掌心,朝著初塵打出。
初塵剛剛側(cè)身避開,見到這一掌無論如何都避不開,清俊的容顏更冷了幾分。
一道氣息自鳳氏男子身后打開,直至肩膀,生生地散了鳳氏男子的這一掌的真氣。
鳳氏男子回頭,見到來人的臉,怔楞片刻,接著輕笑出聲:“原來是楚二公子!”
來人冷哼一聲,看著初塵:“哥可還好?”
初塵頷首:“還好。”
來人正是初塵的胞弟,楚家二公子楚奕渲。
楚奕渲看著鳳氏男子,無奈開口:“鳳漓瑱,你當真是閑的!”
被叫做鳳漓瑱的妖孽男子輕輕挑開額前的發(fā)絲,極為風騷地道:“我就是想試試楚大公子就算是沒有內(nèi)力還能接我多少招。”
初塵知道鳳漓瑱說的是真的,剛才他并沒有全出殺招,不然璃州鳳氏之人怎么可能這么無用?
“你怎么來了?”初塵轉(zhuǎn)頭,看著楚奕渲問道。
“爺爺說一路上恐有人為難你們,所以派我前來接應(yīng)。”楚奕渲說著,瞥了一眼鳳漓瑱,意有所指。
“誰為難你們?”接受到楚奕渲眼神的鳳漓瑱不樂意了,橫目問道。
楚奕渲不語,神色極為不屑。
鳳漓瑱正要對著楚奕渲出手,被旁人閃出一人攔下。
側(cè)目望見來人,鳳漓瑱不滿:“娘,你攔我做什么?”
來人正是鳳氏的那位美婦,美婦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不攔你讓你和楚家的兩位公子胡鬧?”
鳳漓瑱撇撇嘴:“反正是他們有求于我,我玩玩怎么了?”
“那你玩吧,丟了命的時候別來找我。”美婦放開鉗制著兒子的手,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自己的娘一身紅衣就要離去,鳳漓瑱趕緊上前好言好語:“我不招惹他們就是了。”
楚奕渲對著鳳漓瑱的背影嗤之以鼻。
“走吧。”初塵對著楚奕渲喚了一聲,轉(zhuǎn)頭朝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哥你大半夜的和那人糾纏什么?”楚奕渲不解地問著自己兄長,要不是自己來得及時的話恐怕兄長真是要受傷了。
“哼。”初塵冷哼一聲:“他大半夜的不消停得呆著,非得出去敗壞江浸玥的名聲,我還能容他那么下去?”
楚奕渲俊朗的面容被月光鍍了一層霜,顯得極為清貴:“他敗壞嫂子的名聲做什么?”
初塵輕笑一下,似乎對于楚奕渲的一聲“嫂子”極為滿意,不過片刻神色恢復冷峻,難得地皺眉:“我哪知道他要干什么。”
鳳氏公子行為怪癖,在各大世家中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從小到大做出的驚天動地之事不勝枚舉,和江浸玥絕對有的一拼。
楚奕渲也沉默,對于鳳漓瑱那個奇葩,他們好像真的沒什么好說的。
“這次只有你自己前來?”初塵轉(zhuǎn)頭,看著楚奕渲問道。
楚奕渲點頭:“爺爺只通知了我。”
“家里那位可還安生?”想到什么厭惡的人,初塵清貴的面容有些陰沉。
“左不過就是那樣。”楚奕渲冷哼一聲,“還不就是成天在父親耳邊說著什么耳旁風,父親現(xiàn)在正值壯年,她天天嘮叨著下一任家主的位置,我也是真心佩服父親的忍耐力,怎么現(xiàn)在還沒把她廢了?”
“她可有對你出手?”
楚奕渲搖頭:“未曾,不過,我倒是聽到一個消息……”
“什么?”初塵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看著弟弟。
“她似乎在著人調(diào)查嫂子。”
初塵鳳目籠過一分殺氣:“找死!”
“我也覺得她是在找死。”楚奕渲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惹誰不好,偏偏去惹他那個極為彪悍的嫂子。
“著人盯著她。”初塵聲音沒有以往的半分清潤,而是充滿了凌冽的殺氣,“這么些年,也忍夠她了!”
“哥你要出手了?”楚奕渲皺眉,以往無論那個女人做的多么過分,哥都忍了,現(xiàn)在涉及到嫂子,果真是半分情面不講。
初塵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可是,父親那邊……”相對于初塵,楚奕渲的顧忌要多的多。
“這些年我們敬他為生父,才屢屢留了那個女人。他對我們不念半分父子之情,照這么下去,你我恐怕真得以你我兩條命來敬謝他的養(yǎng)育之恩了!”
聽及此眼,楚奕渲不再說話,但是眸中的表情顯然已經(jīng)聽進了初塵的話。
兩人慢慢回到客棧,初塵叮囑楚奕渲:“在浸玥面前收斂一些,那些事情不要讓她知道,未免她擔憂。”
楚奕渲點點頭,想著哥哥當真是對嫂子愛護得緊。
想到這么些年來對那個女子的耳聞,以及四年前她獨闖瑤山楚家之事,他都覺得,那個女子真是一個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