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雨晴和陳浚回城的那天,大街小巷都在議論沈家大喜的事情,只要稍有留意,便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
“你聽說沒有?沈家大少爺要娶親了。”
“怎么可能沒聽說,聽說喜帖都印好了就定在這個(gè)月的初八。”
“那不是就這幾天的事了嗎!你說他娶得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呵!這沈公子可是個(gè)情種,聽說還和歌女私奔過呢!八成娶得就是她!”
“不可能吧!聽說那個(gè)歌女現(xiàn)在還在凱悅大酒店唱歌呢!她要是真要嫁給沈大公子,怎么可能還出來拋頭露面的干那營生。”
“你們都別瞎猜了。”一個(gè)微胖的婦人打斷那幾個(gè)女人的閑談,“這沈大公子要娶的是他妹妹——沈雅菡。”
“他妹妹?那不是亂倫?”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那沈雅菡根本就不是他親妹妹。”
……
鄭雨晴聽她們議論許宛柔和沈默曦氣的不得了,沖上去就要跟那群婦人理論。
幸好陳浚在她還沒有走到她們跟前的時(shí)候拉回了她,“別沖動。”
“別攔我。”鄭雨晴瞪大眼睛看了一眼陳浚,掙開他拉著她的手腕,大步向那幾個(gè)婦人走去。
“你們幾個(gè)在說什么?”鄭雨晴怒氣沖沖說道。
“呦呵,這小丫頭怎么這么橫啊!我們說什么你管的到嗎?”
“記住一句話,”鄭雨晴頓了頓繼續(xù)道:“不要妄自議論你惹不起的人,不然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婦人聽鄭雨晴這樣說,非但沒有害怕,反倒是想聽到什么笑話一般大笑了起來,說道:“就你?看你水靈靈的,不會你就是那個(gè)歌女吧?呵!歌妓就是歌妓狐假虎威而已,上不得臺面,不過這沈默曦已經(jīng)不要你了,看你還能撐到幾時(shí)?”
“你!”鄭雨晴氣的抬起手就要打那個(gè)婦人巴掌,陳浚眼見她的手就要落在那個(gè)婦人的臉上,趕緊一把攔了下來,他怒視著那婦人道:“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成天背后議論人,遲早惹禍上身。”陳浚說完,拉著鄭雨晴離開人群。
那婦人剛剛以為鄭雨晴要打她,嚇的慌了神,這會反應(yīng)過來,跳著腳對他們喊,“都找到了下家,還在意別人怎么議論啊!不要臉真是不要臉。”
鄭雨晴氣的要發(fā)瘋,要不是陳浚攔著她,她非要和那個(gè)人打起來不可。
直到走出很遠(yuǎn),陳浚才放開抓著她的手,耐心的哄著她,“我知道你生氣,可咱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這么沖動,到頭來不還是惹了一肚子氣。”
“我怎么可能不生氣,她們明明是胡說的,還有什么叫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你不了解他們兩個(gè)還是我不了解?”
陳浚沒有馬上回答,的確,這事情很蹊蹺憑他對沈默曦的了解他就算不和許宛柔在一起也不會和沈雅菡在一起的,他們從小在一起長大,大家都知道雅菡雖然不是他的親妹妹,但在沈默曦心里雅菡就是他的親妹妹。
鄭雨晴還在碎碎念著,“我就知道沈雅菡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她看沈默曦的眼神就不對,我早就知道,我當(dāng)時(shí)那么提醒宛柔她就是不信。”
“好了,現(xiàn)在再說這些也沒什么用。咱么還是去默曦那問問再說。”
他們走到沈家的時(shí)候,果然看見沈家門前張燈結(jié)彩一片喜氣洋洋的樣子,陳浚上前跟門衛(wèi)打了招呼,門衛(wèi)認(rèn)識他,就沒有攔他們。
陳浚輕車熟路的走到沈默曦的書房門口,正好碰見剛好從里面出來的錢叔。
“陳,陳少爺?”多年不見,錢叔竟有些不敢認(rèn)他。
他和沈默曦的關(guān)系好,錢叔是知道的,所以向來待他不亞于對沈默曦。
“是我,我回來了,您老可好?”陳浚笑問。
“好,好,這次回來還走嗎?”
陳浚笑了笑道:“這還沒定呢,我這次來是有事和默曦說。”
錢叔一聽,趕忙說道:“那你們趕緊聊,別耽擱了正事。”
陳浚和錢叔簡單寒暄了幾句,才轉(zhuǎn)身敲了敲書房的門,聽里面的人說了句“進(jìn)來。”
才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沈默曦就坐在桌子前,很明顯他此時(shí)的心情并不好,直到看見陳浚,原本僵硬的唇角才微微有了弧度,“知道你們要回來,只是沒想到這么快。”
“呵!”鄭雨晴冷笑,“敢不快嘛!慢了怕就趕不上你的婚禮了。”
沈默曦嘆了口氣,有些苦澀的笑了笑,說:“看來,你們都知道了。”
“人家都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看,您這是好事也能傳千里啊!”鄭雨晴陰陽怪氣的嘲諷著。
沈默曦有些無奈的開口解釋:“雨晴,我知道你和許宛柔關(guān)系好……”
可不等沈默曦把話說完,鄭雨晴便截了他的話,“我自然是和她關(guān)系好,因?yàn)槲也粫撑阉瑨仐壦也幌衲悖貌坏降臅r(shí)候愛的徹底,得到了卻又狠狠拋棄。”鄭雨晴說完不等沈默曦開口,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沈默曦看著始終沒有開口的陳浚問:“你也覺得是我負(fù)了她對嗎?”
陳浚嘆了口氣,道:“你告訴我許宛柔走了的時(shí)候我沒覺得你負(fù)她,但是聽說你要娶雅菡,我是真的……”
“可是,我沒有負(fù)她。”沈默曦的聲音很輕,幾乎微不可聞,可是陳浚還是聽見了。
“那她為什么走,你又為什么要娶雅菡?”陳浚看著一臉痛苦的好友,不解的問。
沈默曦沉思了片刻,才將這些日子以來發(fā)生的事情,還有心里的那些矛盾和無奈毫無隱瞞的對陳浚說了出來。
陳浚聽完這些最先問的是:“你確定雅菡是失憶了嗎?”
沈默曦一愣,“怎么這么問?”他不由的顰起了眉心,他不敢想象如果雅菡真的是在騙他的話,那么她的居心何在,用心又是多么的險(xiǎn)惡。
“不知道。”陳浚為什么這么問,其實(shí)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只是聽完你說的,覺得哪里怪怪的,不過也可能是我胡思亂想的,你知道的,我向來不擅長想這些費(fèi)心的事情,你還是自己琢磨琢磨吧!”
“我從來沒往那個(gè)方向想過,只是覺得自從回來之后,很多人和很多事都不由得我了,尤其是雅菡和宛柔她們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gè)人,許宛柔我尚可能理解,也許是我從來就不了解她,可是雅菡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妹妹。”
“想事情不要那么武斷,”陳浚不知道該如何寬慰他,他想告訴他,許宛柔應(yīng)該不是那種人,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這樣說有幾分不妥,便說:“遇到感情的事情再精明的人都會被迷惑其中。我勸你結(jié)婚前去看看許宛柔。”
陳浚覺得自己能告訴他的都告訴他了,至于后面如何做,那也不是他可以插手的事情,他還要去找鄭雨晴,她那么生氣的走,還不知道這會兒會跑到哪去。
陳浚走出沈府環(huán)顧四周,可哪里還有鄭雨晴的影子。
陳浚看著縱橫交錯(cuò)的路口,心里滿是無奈,她不知道他們幾個(gè)在鄉(xiāng)下原本好端端的,怎么現(xiàn)在竟成了這個(gè)樣子,前面的路上還有什么艱險(xiǎn),他尚不能預(yù)測,現(xiàn)在他只希望無論什么時(shí)候鄭雨晴都可以在他身邊。
或許真的是老天眷顧他,知道他心里所思,沒有難為他,鄭雨晴并沒有走遠(yuǎn)。他只是順著沈府門前走著,沒走幾步就聽見有人在身后喊他。
他回身便看見她站在不遠(yuǎn)處的墻邊,正氣鼓鼓的看著他。
他走進(jìn)她,她像躲瘟疫似得一下子跳開,他看她那樣子無奈的笑了笑,“生氣了?”
“沒。”
陳浚知道她生氣,她就是這樣的人,對有些事情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他幾步向前,趁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際,將她夾在他和墻面之間。
“你走開。”她沒好氣的說。
他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她想躲開他的手,可是被夾著又躲不開,只得用眼睛狠狠的看著他。
“我是無辜的好嗎?”陳浚看著她有些無力的解釋。
鄭雨晴抬頭睨了他一眼,說:“你和沈默曦一伙的,就是共犯,還敢給我講無辜?”
陳浚沒想到她會這么想,可是這就是鄭雨晴啊!向來簡單卻又嫉惡如仇,她從來不會費(fèi)心思去想一些勞心的事情。
“你跑出來了,我急著找你也沒和他說什么,就跟他說,他結(jié)婚之前應(yīng)該去見見許宛柔。”
“真的?”鄭雨晴狐疑的看向他,隨后又有些失落的道:“他去看宛柔也沒有用了,他都變心了。”說完,她突然抓住陳浚的衣領(lǐng)問:“你會不會有一天也變心。”
“如果我會,我就不和你回來了。”他說完看見鄭雨晴有些擔(dān)心的神色,便有些后悔開口,急忙扯開話題說:“其實(shí),他們這段日子發(fā)生了很多事,也不能全怪默曦,我邊走邊和你說。”
鄭雨晴之前的怒氣消了,乖順的挽著他的胳膊跟他走。
陳浚把沈默曦和許宛柔這些日子的事情說完的時(shí)候,正好走到鄭家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