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有滅火之意,有人卻有燃火之意。
“你們又是為了什么到這里來?我母后呢?你們…”夏子睿這才想起他此行的真實目的是做什么。
“我沒有殺她。”官輕枚低頭說。并沒有去看他一眼。曾經關系那么好,如今鬧成這樣,她實在不愿意去面對這個曾經陪伴自己的男人。因為自始至終他并沒有做過任何錯事。
“輕枚,你,原諒她了?”夏子睿毫無疑問地承認他帶著期待,如果能夠原諒他母后,是否也能夠原諒他呢?
“不。我沒有原諒她,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除非我的父母活回來。”可是誰都知道死人怎么可能復生呢?所以他們注定只能夠站在敵人的位置。
“應該的。”他落寞的說到。他本來就不該強求,不是嗎?這是意料中的結局,只是因為前一秒的期待,使這句話變得那么的打臉。
官輕枚沉默不說話了,夏子睿無罪,所以看他難受,她心里也不好過。可她什么都說不了,都安慰不了。所以她只能夠選擇沉默,也算做是做最后的關懷了吧,她悲哀的想。
“好了,你們說夠了。該我說了。”莫非不想看這二人互相傷害,一個是他敬佩的敵人,一個是他最愛的。因為他明明知道相見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他千方百計的要阻止他們相見。
夏子睿,我雖然占有欲很強,可是我卻沒有小肚雞腸的不讓你見她。相見對你們二人都是傷害,而二人都不想傷害對方,既然如此,又為何相見,不見豈不是最好的保護?這些話,或許我一輩子也不會和你說,因為,你大概不會相信這世界上會有讓人敬佩的敵人吧。
聞言,幾人都把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想聽聽他到底會說出什么。是說他對這件事情的看法?這是夏子睿想的。是說他對這件事的勸解嗎?這是官輕枚的想法。至于莫蒙什么也沒有想,但是卻和另外兩個人一樣認真的聽著。
“你們還要抱多久。”
然而這三個人殷殷期待之下,卻是這樣一句讓人完全摸不到頭腦的話。瞬間幾個人都石化了…
半餉之后,終于有人開始解化。莫蒙手忙腳亂的解開官輕枚的手,甚至一個失足滾落了馬…
他毫無形象,極其狼狽的倒在地上,甚為恭敬的解釋道,“剛才只注意到阻止門主去幽靈島。未曾注意就些禮數。屬下,并非真的…”對她有異心。本來是那么順口的一句話,可在心里想了出來,卻在喉間說不出來。他實在不好說自己從來沒有想過。
“好了。我又豈會不知。”他怎么會不知道,只是,丫頭是他的,再好的兄弟也不可以讓。不過要是有什么混賬兄弟讓他讓的話,那他就直接不認這個兄弟。所以,沒人可以搶。
“不是吧。竟然逃的這么狼狽。我有這么洪水猛獸嗎?”官輕枚順著臺階下了,不在糾結在夏子睿身上,自然即便糾結在一起,也沒有用的。
“不是…不是。”是門主太洪水猛獸。可是,他也不敢說。
“還不過來。”莫非插了一句,這兩人同騎一馬過來就已經很讓他神傷了。難道還想公開的調情!
“過去那里?”官輕枚當然知道這個命令的語氣是對誰說的,畢竟這個語氣實在太過熟悉。這里她問一句,自然也不是想太歲頭上動土。而是,到底要過哪里去她確實不清楚。
“你準備一直待在這。”莫非生生的把這個疑問句說成了陳述句,用以表達他,濃烈的憤怒。
“……”所以迫于這種逐漸加強了冷氣,她明白了。因為要離開了,然后就三匹馬卻有四個人,所以說必然是要有兩個人會同騎一匹馬。那么至于是哪兩個人同騎了。不用說也已經知道。所以說過去,實際上就是走到他的身邊去。弄明白了她立刻跳下馬,兩步就蹦到了他的面前。莫非終于臉色微微好了。
“慢點,摔著怎么辦。”莫非看似生氣地訓了一句,一躍上馬,輕輕一提就把官輕枚帶了上去。
官輕枚撇嘴,要是慢一點還不被冷氣給殺死了。師父,你還是那個看似十分懂禮,實則卻有些霸道的男人。主動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她想,這一次,她終于沒有錯過了。莫非心情瞬間大好,勾起了唇角。
“回去師父帶你去收拾沈約。”莫非固定好了官輕枚,這才擦著她的耳畔說到。
官輕枚聽后,簡直就是心花怒放,點頭如搗蒜,還是師父最懂她。沈約這死小子敢這樣玩她,怎么可以不報仇。雖然現在就算去報仇,也已經換不回商會會長這個職務了,可是出一口惡氣,心里總要舒坦一些。
“坐穩(wěn),瞧你這小人得志的模樣。”莫非不得已,只好一只手拉著韁繩,一只手穩(wěn)住她的腰,深怕她一個太高興就滾下去了。
“我這模樣怎么了?就算小人得志也是你寵的?!”大哥還賴給二哥了,不都是同樣的貨色?她賴皮的笑,這一刻似乎忘記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愉快以及之前發(fā)生的所有的事。這一刻的世界仿佛只有他二人,這一刻,世界仿佛是靜止的。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有此刻。
也就在這一刻,夏子睿才真正的發(fā)現,他從來沒有擁有過。從來沒有擁有過她這樣開懷的笑容,從來沒有走進她內心豐富多彩的世界。或許僅僅只是站在邊緣遠遠的眺望著,眺望著,她這片神奇海洋中的景色。可是就算在這邊緣,就算看到的還只是外面的表層,他也已經陷入這萬劫不復的愛情深淵。
輕枚,此刻,我發(fā)現你真正的走了。或許在你心里從來沒有記住,所以也不需要忘記。不用忘記我們所發(fā)生的事,也無需等忘記了我之后,才能重新接納一個人。因為你從來沒有記住過我。我甚至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我是應該慶幸你幸福的,可我又是難過我不能擁有你。我是應該慶幸你從來沒有忘記我,可我又難過的是你根本無需忘記。在這一刻,我甚至不明白我心里的這種感受,到底是什么,是悲哀,是落寞,是嫉妒,或者應該是仇恨嗎?或許都不是,而是一種遠離。我清楚地意識到,是該我走的時候。沒有什么痛苦,又仿佛痛徹心扉。
“我們走了,你也回宮吧。飛鳥累了,該回家了。”莫非說著,策馬離開了。一路揚起了無數的煙塵,模糊了夏子睿的視線。
輕枚。這次真正的是別了。在莫非沒有陪伴你的那些歲月里,我曾以為你將會永遠的停靠在我的懷中。而現在,他的解釋,我甚至徹底的明白了。那不過是飛鳥的遠行,是有期限的。而我,已經用完了我們所有的時間。
再見,祝你幸福。夏子睿也奔馳起來了,沙塵之中,他的發(fā),上下飄忽。就這樣,漸漸的,漸漸的,漸漸的遠了,淡了。不在了。
“師父,他這樣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曾給過他希望,他又如何會陷得那么深。”
“命運環(huán)環(huán)相扣,沒有任何人說得清楚,是從哪一環(huán)開始變壞的。或許是你的錯,或許是我,或許是這千千萬萬的所有與他擦邊的人的錯,又或許是那些從來沒有見過一面的人的錯。又或者,他從不認為就是一個錯誤。”他摟住她,輕輕地催動馬,從她們藏身的樹叢中走了出來。
“輕枚,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重要的是在這些因因果果之中,無悔就好。”
“師父。”她說著,把頭埋在他的胸前,用低沉的語音到,“有你真好。”可是,我還可以如從前那般的天真嗎?剛遇到師父的時候,沒有父親的疼愛,沒有母親的疼愛,有了師父的疼愛就得到了一切。如今依然是沒有父愛,也沒有母愛,她還能夠做到,只要有師父的寵愛就的就得到了一切嗎?有些難。真的。可是有一點難,不代表不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