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我問你話。”官輕枚伸手抓那女人,只覺手一麻,竟似完全不是自己的。女人的衣衫從手邊滑過,人以翩鴻一般的消失在窗前,窗外是月亮白白亮亮,在這白亮間又有三抹黑影跟了上去。官輕枚才略放心,相信莫非的哪些護衛并不會太差,定能抓住的。自己的身體,只怕有些什么,還得抓那刺客回來才好。
“小姐。你還好嗎?”聞聲而來的尚鶯驚恐無比,起初聽官輕枚輕哼,她以為只是睡夢中的不爽快,后來也沒聲了,她便放心了。在那一聲,你是誰,她才知道出了事。這時,便見一抹黑影從窗間出去,本欲去追又見有三人追去。雖有些奇怪怎么是三個人,但又想來肯定是門主擔心,便又多給了官輕枚一個人,也說不一定,便沒有在多想了。徑自上樓去看官輕枚。
“我手好像不能動了,而且有什么東西進了我的耳朵。”
“小姐,我去找大夫。”尚鶯急忙奔向門口,驀地停了下來,莫非快步上前,身后,是他的專門醫師。“我并沒有說謊。
“師父。”莫非已經到她身邊,抓住了她的手,一刻也不肯放。天知道看到她屋子里有人的時候,他是多么的著急。他暗暗地自責自己怎么的不小心,這個地方沒有他安排的人,你應更加小心才是。醫師上前給官輕枚把脈。官輕枚挑眼看莫非,心一瞬間就安了。有他在,就不用擔心生死。不過能這么快來,還帶了醫師,莫非師父一開始便發現了?還是身邊一直都跟著醫師,可師父從來沒有跟她提過,他身上有什么病?這是不好的現象,怎么可以隱瞞她呢!她思索著一會兒一定要逼問他。不等她這么輕松,醫師的針就已經扎在了手上。
“嗯。”官輕枚忙去看莫非,沒注意,那醫師用針扎她,而且,針扎破了她的手指。血珠滴答入瓷瓶之中,她痛了,本來可以忍著不叫,可也只叫了一聲。而后,只是狠狠的拽著莫非。心里惴惴,責莫非竟然沒有提醒她一聲。
醫師的臉有些冷漠,從懷中取出一條小蟲,放在了瓷瓶中,不一會兒小蟲出來了。白色的身體成了灰黑色,官輕枚唬了一下。“我身上有蛇毒,小蟲會死的。”雖然很驚奇,怎么有人用蟲來治病。但是還是有些淡定,這個醫師絕對是個名師,所謂名師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最討厭別人質疑。
“原來如此。”那醫師聲音比臉涼薄,只說了一句又不說了。專心地在他的醫箱里翻騰,官輕枚不解地看向莫非。這個人真是奇怪,怎么又不給她把脈了,難不成她說錯話了?可她總共才說了一句。
“他已經知道你的病了,同你開藥呢。”莫非輕覆官輕枚的手,臉色卻十分難看。
“我怎么了?”很嚴重嗎?她想問,可怕莫非難為。忍住了沒說,想著一會兒單獨問醫師不就行了。雖然已是百分之八十是不會告訴她的。但是,就是不想讓莫非不高興嘛!有些時候,不知道比知道的更好。對旁人對當事人,都如此。
“沒事。”莫非明顯答得有些敷衍,官輕枚便也不開口了。醫師看了一眼莫非,頭也不回地出了門。“我馬上回來,尚鶯看好小姐,再有差錯,定不饒你!”
尚鶯點頭稱是。心里很難過,她從沒有一次護過小姐,她覺得自己很沒用。官輕枚自是看了出來,便柔聲安慰她沒關系。可解釋,怎么也有點蒼白。便轉了方向,“你是留下來,在我生死關頭替我一命的,現在當然不能用了。”尚鶯似乎動了心,能夠為小姐死。那倒也是一種保護,只是她還是覺得這只是官輕枚的安慰語。
“我想起來一件事兒,要你速辦。”官輕枚忽然有些著急的說,尚鶯半信半疑的問是什么?官輕枚急思了一下,確實想到了一件要辦的事兒,卻并不是急辦的事。“官輕煙對我積怨不淺,你著人密切注意著,我們在這暗處受箭了,得防。甚至要主動出擊了。”有那么一些人,不是說你愿意放過她,她就愿意放過你。官輕枚想她必須為自己鋪好第二條路。假使對方以后再無其他動作,那么她也便忘卻起以前的事兒,不做任何追究。但倘若,對方還有其它動作,她必定不會手下留情。
“嗯,小姐。等門主回來,我就去辦。”
“呃,好吧。”其實她希望尚鶯現在就去。去尋一些存在感,就能夠忘記不愉快。比如他在世人面前就是草包,可在商業面前,卻有著成就感。因為如此,她便可以淡忘草包這個稱呼。這應該是術業有專攻吧!雖然她詩詞歌賦沒學好,但總覺得這句話,應該是沒有用錯的。
“這樣,你看看師父在嗎?”好奇心可以害死貓,讓尚鶯去偷聽,搞不好要被訓。她去應該不會,況且她現在是一個病患,哪有人下得了手?還罰她?
“問我干什么?”莫非正進門就聽到官輕枚在算計他,不覺有些氣短。都一只腳在鬼門關上的人了,怎么還這樣悠哉。實在得好好的修理一下才是!
“我怎么了?是不是很嚴重?”莫非不答,官輕枚想到,古來成大事者必先有顆吞老虎的心。也就壯了膽,語氣足足的。“我是被害人,有權知道自己的生死。”
“你無權剝奪我的權利!”莫非的眼中,有少許哀傷之色,思索了一會兒便啟口。官輕枚忙制止。“不要說了,我放棄這個權利。”聲音平靜,聲線悠遠,莫非眼中出現了復雜之色,按道理她該聽完了后放聲大哭,然而。
一刻鐘后,某人哭死過去,睡過去之前還蹭了他一把鼻涕,她只是漏了聽壞消息,沒忘了哭。
“你這丫頭!”指尖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終于沒了動作,耳邊是華若的話。縈繞不斷,反反復復如同夢魘。
“此人不是簡單人物,她腦中的那條蠱蟲,我沒辦法殺死。”
“可有辦法解蠱。”蠱蟲都有催動蠱的事物,倘若毀了催動蠱蟲的事物,有蠱和無蠱并無兩樣。
“殺了下蠱之人,這個蠱叫做生死蠱,下蠱之人一句話被下蠱之人便會死,既然那人沒有立刻殺死她,那么便是有條件要談,等著吧!她會自己來找我們的。”
等,他現在要做的只有等,無論什么條件,他都可以答應。
“流鸞,從此你便守在輕枚身邊,特別記住,此人可以避開我莫門死衛,必是極了解我莫門的。我要你不要用莫門的方法,來保護輕枚。可明白?”
“是,我明白。”一天后青,青樓上的紅牌,跑到了官官輕枚的店里,并且做了她的小侍從。說什么人要有志氣,不可以在那煙花之地里長待。說是聽說,到洽里的老板娘最喜歡接納青樓的女子。所以就慕名前來了。官輕枚看對方漂亮,也便接納了。
即便,師父教導不熟的的人,不知根的人不可以亂用。但是,那有什么人都知根知底的,不都是先不熟,相處久了也便熟了。如果非要等熟了才可以用的話,那她就等熟了才告訴師父。這樣就沒有違反他說的不熟的人不能用。
由于出了一點變故,官輕枚當夜就轉出了官府。故而也錯過了一些好戲。不過,她本來也沒有了看戲的性質,到也不覺得可惜。但,不得不提的是,這件事,就是十幾年潛伏的爆發點。也是官家隱了多年的禍端。從這一刻開始,官輕枚的家思便要到頭了。
“二姐,這件事,不可以這么輕易就算了。三姐就是在了這個時機才做出這種事來。是她先不顧姐妹之誼,你怎么可以這樣忍氣吞聲。”官輕煙軟軟弱弱的聲音分外的清明。官輕落煞白的臉,有幾分的狠絕。似乎下定了決心,阻礙她路的人,無論是誰,她都應該下得了手才是。否則,如何做好太子妃?如何做好皇后?
“你的偽裝雖然很好,不過,在我這里未免太自信了。官輕煙,我們家最好的隱士,小人?”若非那天聽到她和官輕枚的對話,她有怎么知道,原來官輕煙也是個藏得深的人呢?還好,這個人此刻還是友,等除了兩人共同的敵人后,才會是敵人。但是,她絕對不會最后除她,那時太難。她會在敵人沒有除完之前對付她。
“我對你來說,并沒有威脅力,不是嗎?何不合作。”只要,開始合作,官輕落,有就要你身敗名裂。官輕煙的笑容很甜美,倒像是和姐姐撒嬌。官輕落點了頭。這樣的人,先用著。
“你說,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才不會出問題?而且,要解我的氣!”
“我有一法。”官輕落的臉,有些遲疑,她做不到。這樣太沒人性了。
“倘若不這樣,你的位置坐不穩。她的舞,是現在全城最好的。總有一天要爬到你頭上的。而且,你是個規矩的,她卻不是規矩的。她手里還有一些刺客。你不知道,我可是知道。而且,那些人就在非音閣。”官輕煙知道,官輕落一直都在防備官輕茹的手下人,此刻,更是極盡所有的引火。
“此刻,是最好的機會。官輕枚在府里。”官輕落咬牙,這個機會不可以放過。官輕茹陷害了官輕枚一次,要嫁禍可謂是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