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輕枚定定的看著夏子睿,開口說“我說師父是真的記得我的。他根本沒有失憶!”
“…”倘若莫非沒有失憶的話,那么傳出這些他記憶被篡改的話就是為了保護官輕枚?他不敢想象真的是這樣的后果。那樣的話,他所以為的機會又一次消失了。
“我陪你進去吧。莫門的人我不放心。”
“不用,不是有師父嗎?”原來是擔心她的安全啊。
“萬一出點問題呢?”我最擔心的就是莫非!可是他又不能說出來。
“那好吧。”
守門的侍衛沒有多加阻攔,官輕枚堆滿了笑,一切都回到了從前。
官輕枚熟門熟路的奔向莫非的房間,迎接的是一室空曠。
“也許,他在書房。”官輕枚自我安慰道。
“輕枚。”夏子睿鎖了鎖眉,不大對勁。莫門不可能守衛這么少,要么就是官輕枚以前也是這么肆無忌憚,要么就是這本來就是一個套。尾隨其后,夏子睿只能夠緊緊盯著官輕枚,死死地追她,生怕一不留神她就出了問題。
她腳步凌亂,跌跌撞撞的推開了書房的門。沒有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人。
“她們會不會把師父帶走了。”為了不讓她見到他,所以,把他帶走了。
“不會的。”如果莫非沒有失去記憶,那么不會傳出篡改記憶的事,而應該外傳莫非失去了記憶才對!倘若莫非真的被篡改了記憶,那輕枚就危險了。
“對,師父怎么會任她們擺布!”她還可以找木木啊!
“你去哪里?”夏子睿急忙跟著官輕枚,這一路都是未知,他不可以讓她一個人走。
“木木一定還在,我去問她。”此時此刻,莫木是她的救命草,她以為只要可以抓住她,就可以抓住那逝去的日子。可是,沒有了,歲月流逝似東流之水,一去將不復返了。
只是可惜明白的太突然,也太痛心。她除了一雙驚訝的眼睛,只剩下受傷。她以為外邊世界都拋棄她,還有他在后面張開翅膀給她保護。她以為,沒有了家,他會在她轉身時給她一個家。這些都是他說的,可她從來沒有問過,假如有一天他不在了,那她怎么辦。
夏子睿也是吃了一驚,他在她的后面,可后面就是后面,晚一秒也是晚。在他沒有反應過來時,這把劍就毫無征兆的刺入官輕枚肚子。
“輕枚。”夏子睿上前抱住她,雙手捂住她的腹部,血漫紅了一雙白玉般的手,也染紅了他的眼。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即便這個人是她愛的。
“我殺了你!”夏子睿放平官輕枚,手中握著盎凌劍。上起的身子被一只手輕輕的握著,他回頭,“輕枚。”
官輕枚細微的搖頭,有些人,無論如何是下不了手的。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那么重要的人。“師父,你怎么了?是不是沒有看清楚我是誰?我是輕枚,是你的丫頭啊。”
“官輕枚。”莫非握著劍,冷酷的看著地上的人,居高臨下的緩緩地開口,似怕她聽不明白般越發念得慢,“我看的很清楚,你是官輕枚,官家嫡小姐。”
“我是你徒弟,是你的”丫頭啊。話卡在了喉嚨,他的眼神里是厭惡?他現在厭惡她?
身上得力道加重了些,她看了夏子睿,心里有了安慰,他這是給她力量。給她一個問清楚的力量,在這生死檔上,給她一個任性的縱容。
“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毀在你手里。我這一劍只是因為你是女人,倘若你是男子。”
“我是男子,你待如何?殺我?”難道現在他不是這樣做嗎?可是,她記得他曾說過,最折磨人的辦法不是殺了這個人,而是封鎖他的每一條活路,讓他無路可走。現在怎么了?他的殺戮之心怎么來的?
“不。我會…”莫非一時順口,說道這里卻腦中空白,他會怎樣?他想不起來,但是他知道,一定有些東西是他遺忘了。
“你會封鎖他。讓他無路可走,讓他自己懊悔,讓他反省自己的錯誤。”官輕枚忽然破涕為笑,師父只是被任篡改了記憶,而不是真的要傷害她。她的確有試探他的意思,而莫非的表現也恰到好處的暴露了他不記得曾經了。
“……”這女人瘋了,都被自己殺了一刀,竟然還對著自己笑。莫非多看了一眼官輕枚,有點疑惑與她的歡樂來自哪里。
“輕枚,走,我們去療傷。”看著官輕枚莫名其妙的笑,夏子睿真想把她的腦袋瓜子給敲開來看看,到底裝的什么東西。假使對于曾經官家給的傷痛,她不疼不癢也還在青樓里賣了一醉。如今,面對莫非的傷害,她怎么還能笑得出來,是該說她沒心沒肺,還是說她甘之如飴?
但哪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再拖下去,官輕枚會死的!
“好。”出乎意料的官輕枚點頭了。夏子睿環抱起她,盡量的不讓她的傷口出血。抬頭的一瞬間,他目光變冷,“門主為兩個重要的女人傷了我最重要的女人,這筆帳,我們慢慢談!”
莫非勾起一抹笑,溫和的說,“歡迎。”
那抹笑刺痛了官輕枚,這不該是他的師父該有的笑。“師父。”你到底怎么了,她好想問啊!可是,現在不是時候,只有活著才有機會弄明白這一切的真相!
出了莫門,立刻就上了馬車,車聲哐啷哐啷的響著。失血過多的官輕枚挨著夏子睿頭暈暈的。馬車里的大夫一臉你欠了他幾百兩銀子的模樣,官輕枚扯扯夏子睿的衣服,小聲的問,“這個人是誰?”
聞此言,華若狠狠的扎了她一針,她頓時清醒了。“華大夫…”
“現在記得我了?”他淡定的收著銀針,一點也沒有替自己所做所為而愧疚的意思。
“你這大夫沒有醫德!”這可不是她說氣話,她一直記得,有個大夫曾說,能夠讓病人臉上放出笑意就會無比的欣慰。然而,華若行醫不過為了一個女人而已!
華若重重地放下藥箱,這女人真是不識好歹,他因為怕她出事,在莫家追捕他的這段風險期都來給她護航,她還說他沒有醫德!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可是,假如沒有那層關系,華大夫,你還會來嗎?”
華若沉默了,是的,如果沒有妃湮的關系,他怎么會關心官輕枚的生死?這與他何干!
夏子睿只好出來打圓場,“輕枚和華神醫交情不淺呢!我還想怎么找華神醫呢,不想神醫到是自己來了。”這句話的意思是,就算有過節,人家為了你不也大老遠的來了嗎?不如就算了。
官輕枚聽得懂,但是沒有吭聲,她就不!為什么?即便沒有華若她就一定死嗎?她也有神醫,只是他一直低調而已!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華若卻不能忍,他這輩子就能忍一個人,其他人,他就是忍不了。
“你再說你嗎?算你有點良心。我不過是順帶提醒,不用謝。”官輕枚頭一歪,縮回了夏子睿的懷里。雖然她不是個善人,可卻有時候有些俠義心腸。這種醫術了得的人就要心懷天下,至少不應該讓醫術無所用處。
“你!”這個女人真不知道是怎么長大的!歪曲事實這么順理成章!“要不是看你這樣虛弱,我此刻立刻把你扔出去!”
“請注意,這里是我的車!”官輕枚再怎么糊涂,自己的車,還是記得的。
“我一樣可以把你扔下去!”
華若氣的都要吹胡子瞪眼了,夏子睿沒忍住,想起了那次官輕枚醉酒后堵的沈約暴跳的場景,這個女人,真是個吵嘴高手。
“你笑什么!”二人異口同聲的問。夏子睿無語,這是一致對外啊。
“沒什么。”
“那就不準笑!”
又是異口同聲,夏子睿決定安靜,而另外兩人大眼對小眼,真是相看兩不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