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好，你們幾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既然敢逃跑，就該吃點苦頭。”杜師傅撫著別在腰間的劍，一臉的橫肉，雙目如炬，令人不敢直視，“來呀，把虎籠子抬進來！”

大院子的門敞開著，巨大的籠子被推進來，籠子里的老虎懶洋洋的躺著。

訓虎師把籠門打開，跪在前面的一個人被率先扔進去，剩下的十個人，嚇得連連后退，但是如何躲得過，三個訓練師傅幾下就把人都扔進虎籠子里，籠門被鎖上。幾個人早已嚇得慌了神，又哭又叫，涕泗橫流，乞求放過他們，看著的人除了管事、師傅、先生這五個人，個個都嚇得不輕。誰也沒想到，幾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被扔進老虎籠里。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鮮血淋漓，觸目驚心，十一個男孩，不停的哭泣哀求，沒有讓那五人起一絲憐憫。籠子里的老虎，懶洋洋的站起來，發出一聲吼叫，繼而撲向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聲聲慘叫，直叫人發悚。而那尸肉橫飛的虎籠，更叫人不敢直視，大家尖叫著抱成一團，膽小的直接哭出來。待那虎籠子沒了聲音，仍沒有一個人敢抬頭。

“統統都抬起頭來！記住，一切不服從安排的行為，這就是下場！”

何笑笑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這么血腥的場面，早就嚇得臉色發青，其它人也好不了哪去。而管事那些人似乎都習以為常。

近三百人，久久的靜的可怕，似乎呼吸停滯了，全無半點聲響。

那一天起，一起訓練的女孩們，惶惶不可終日。個個都極其小心翼翼！何笑笑一晚上睡不著，翻來覆去都是那十一個人的慘狀，那沾滿籠子的血腥，那恐懼絕望的眼神，還有死前的求饒聲，空氣中無一處不充斥著血腥味。真的有一種絕望，不是自身所處的絕望，就像一個詛咒，時刻提醒她：要么選擇，要么死。她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

這里壓抑得很，何笑笑套上衣服想出去逛逛。

“阿笑，你要去那？”

何笑笑回頭，問她的是睡她邊上的阿花，何笑笑一時沒想到該怎么說，必竟都不怎么熟悉。

“阿笑，你可不要想不開做不該做的事。”阿花一臉愁苦，眼睛的紅腫還沒消退消。

“沒事，只是太悶了，想出去透透氣。”何笑笑笑了笑，作為感謝舍友的關心。

何笑笑出了宿舍，繞著平時洗衣、洗臉的地方走了幾圈，這里都是他們洗衣晾衣的地方，上面還掛著濕答答的衣服，每件衣服的袖子上都有編號，何笑笑的號碼是肆壹。在這里，訓練的師傅和教書的先生都只知道也只認編號。又或者，他們都只是一個代碼。

何笑笑轉了幾圈后，感覺心情好多了。不禁想起狗剩，那十一個人都是他的舍友，和他一起逃跑的人，結果最后只剩下他一個人。他現在該是又害怕又痛苦！她這個旁觀的人都怕的不行，

何笑笑想了想，朝狗剩宿舍走去。那些人只規定不許私自離開大院子，大院子里還是可以自由走動的，而且此時亥時未到。

狗剩的宿舍里漆黑一片，靜悄悄的。何笑笑一推門就開了，這里靜的可怕！

“是誰？”黑暗中傳出嘶啞的聲音。何笑笑知道是狗剩，必竟這個宿舍除了他就沒有別人了。

“是我。”

“姐姐？”

“是我。狗剩，你沒事吧？”何笑笑站在門口，手扶在門框上。

“姐姐，我害怕……”

“不要怕，都過去了。而且這些都跟你沒關系。”何笑笑很想過去安慰一下狗剩，可是房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自從初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起，何笑笑對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異常的抗拒和恐懼！

“姐姐，他們，會不會殺了我們……”

“不會的，不要想太多。”何笑笑頓了一下，說，“姐姐會保護你的。”

房里響起細碎的聲音，一盞油燈無聲無息的被點燃，房里亮起了一束光，狗剩衣裳整齊的站在燭光前，臉色蒼白得如同霜雪，光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

“把鞋子穿上吧。”

狗剩乖乖的穿上鞋。

“狗剩，人活著終須一死，市井小民常罵，早死早超生，也并不是沒有道理的。死者的痛苦和恐懼在死亡之后都會統統消失，但生者卻要承受著。你完全不必要把今天發生的放在心上，對他們來說，死了比活著更好。”何笑笑拍著狗剩的肩膀，一臉正色，“狗剩，知道的人都死了，只要我們閉口不提，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姐姐，那我們是不是永遠都不能離開這里了？”狗剩一臉期待，又心懷忐忑。

“怎么可能！”何笑笑把狗剩按床上，自己則半倚著墻壁，“狗剩，我們現在離開，未必能在外面生存得下去。你我都想離開，并不是想過受人欺凜的生活。既然如此，這里尚且衣食無憂。狗剩，你喜歡什么，就好好學習，離開的事，讓姐姐來操心。”

“姐姐。”狗剩癟嘴，“我是男子漢。”

“啊！”何笑笑一時不知該怎么說，“這個，跟男子漢沒聯系。”

狗剩垂下腦袋：爺爺說過，男子漢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麻煩老弱婦孺。不過狗剩不敢說。

沉默壓抑著兩個人，何笑笑不明白狗剩為什么不開心，是因為不能離開嗎，還是不相信她？

“跟我來。”何笑笑把狗剩拽起來，朝院子里走。看著夜色不錯，拉著狗剩跪下。狗剩實在搞不懂何笑笑要干嘛。似懂非懂的就被拉著跪下。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明月為證，我何笑笑今日認狗剩為弟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誓不違今日之言！否則天打雷劈，永不超生。”想了想又說，“愿明月千里傳信，告訴家鄉親友，無需牽掛。”何笑笑望著天空，蒼穹之上，眾星捧月。磕了三個響頭。回頭對狗剩說：“狗剩，念在你一口一個姐姐的份上，姐兒就認了你這個弟弟。所以，要相信姐姐。日后姐罩著你！”何笑笑自我解釋為狗剩是信不過她的人品，邪惡的摸著狗剩的頭，把本來就很亂的頭發揉得更亂了。以一副長輩對晚輩說話的口吻，嘴巴咧到耳根。

狗剩完全不懂何笑笑在搞什么鬼，只知道自己無緣無故多了個姐，但是，為什么呢？狗剩一臉茫然，他只是一直不知道何笑笑叫什么名字，又看上去比自己大幾歲，所以才一直以“姐姐”相稱。不過，有個姐姐的感覺似乎也很不錯。狗剩一高興，就說：“姐姐，我們一定可以離開這鬼地方的！”

何笑笑趕緊捂住狗剩的嘴：“噓……記住，以后不要跟人透露出要離開的想法，不能讓人知道這件事。明白嗎？”

狗剩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ok！乖，去睡覺。明天還得訓練呢？練好了本事，就能保護自己了！”

狗剩重重的點頭，“我也要保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