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連某活了四十余載,為官二十余年,還不曾受過傷,當日姑娘療傷時,我也在現場。幾處傷雖然都不致命,卻也離命門不遠,失血過多,姑娘能那么快恢復,出乎意料!”連大人感嘆道。
“連大人過獎了!”
連大人笑道,“女兒家碰到點小事就哭哭啼啼,繡花針扎了手也能流幾滴眼淚,姑娘當日流的血不知要扎多少針!”
何笑笑一想到自己渾身上下扎的跟刺猬一樣,心就顫抖,連大人的冷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連大人想多了,扎那么多針,不痛死,也會被嚇死,阿笑未必能挺得住。”何笑笑訕訕的說。
“哈哈哈哈~說笑了,我見過各種死法,邢部的刑具堆的跟小山似的,都沒有被嚇死,光那幾根針還能嚇到你!”
“咳咳。連大人說笑,連大人想想把那些刑具都用到自己身上!”
連大人臉色清白交加。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語氣中帶著凄涼,“阿笑啊,如今也算是共患難,怪那不爭氣的兒子,可也是阿笑姑娘把我拉下水的……”
“連大人直說。”
“我連某生平沒有什么業績,做的也一直是邢部的工作,下了多少斬殺令,已經不記得了……哎!日后落得同一下場也未可知?要是那時姑娘還活著,替我照拂著點小兒?”連大人笑道,臉上有頗多的無奈。
青梅氣結,“連大人說的什么話,姐姐不過是個姑娘家,連公子唐唐男兒還需要照拂!姐姐又不是你連家的人!”
連大人臉上掛不住,何笑笑扯了扯青梅的袖子,“連大人想多了,令公子雖然有點迷糊,到底身懷絕技。再說我如今自身難保。當不得大人囑托!”
連大人摸摸鼻子,“是啊!是啊!”
青梅攬著何笑笑的腰,兩只眼睛卻時不時的瞥他一眼,提醒連大人不要亂出主意!
連大人卻在想著另一件事。
“客似云來高正文高太傅遇害,不知阿笑姑娘可還記得?”
何笑笑一頓,這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最后這案子是在邢部了結的,連大人親自查的案,這會兒突然問起,也不知為何?
“記得。”
“我也沒什么意思,我當時故意放你們離去,也是出于私心,可是我也不相信一個車夫如何去殺主子,不說他沒有這個膽子,便是有又為什么在殺人之后既沒有自首,也沒有逃跑,而是在家等著我們去抓?”
“連大人真的想知道?”何笑笑笑著問道。
“好奇啊。”
“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告訴你也無妨,那車夫確實想殺高正文,可惜膽子太小,拿著刀守在茅廁外面一直不敢動手,高正文出來的時候還嚇得把刀扔了,我正好查探消息就看到這一幕,就順手拿起扔回去,誰知道就不小心把人殺了!呵呵呵~”何笑笑說完笑道。
“車夫沒有看到你?”連大人好奇的問。
“應該沒有。連大人知道真相是要把我抓去蹲大牢嗎?”
“嘿嘿嘿,怎么會,不過其實蹲牢里卻是最安全的,阿笑姑娘認為呢?”連大人笑道。
何笑笑一愣,連大人的臉上還掛著笑容,還有不為人知的算計,何笑笑心里一動,搖頭,“連大人沒聽說過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嗎?如今我看連府才是最危險的,包括連大人!”
連大人笑著說:“也許是吧!還是姑娘看得清楚。”
“連大人想過河拆橋,也請多等幾天。”
太子收到連府送來的信,立刻收拾東西去了行宮,找了薩科爾王子。
何笑笑坐在搖椅上,望著蒼白的天空,霧蒙蒙一片。連城站在院子里猶豫不決。
“連城。”
直到何笑笑看到了他,連城才敢走上來。
“這是你的院子,我可沒打算霸占了,你更沒必要遷就我。”
連城臉上微紅,支支吾吾,“隊長……”
“以后叫我阿笑。”
“你原先住的院子里的仆人沒來得及撤出來,剛我過去拿東西,發現人都死了。”
“何止死了,房子也燒了!”何笑笑說道。
連城回頭望去,果然有滾滾濃煙升起。
“沒想到下手這么快?”連城心有余悸。
“是嗎?我看他們沒來得及,不然你過去之前就應該全都安排妥當!”何笑笑說道,“對了,青梅呢?”
“他,我不知道。”
何笑笑看著連城,他并沒有說謊,“連城,你去幫我把人找回來。”
“哦,好。”連城應道。
何笑笑仍然不放心,喚人拿了根木杖,杵著木杖在后院轉,見人就問有沒有見到青梅,可是連府里的人根本沒有人認識,何笑笑只能耐心的描述。
她已經坐在門口等了兩個時辰了,早就沒了耐心,問誰都搖頭,若然在府里,還是能找到了,就怕他出去了,何笑笑杵著木杖朝角門走去,要真出去,他便不可能走正門。
角門這只住著一個老花匠,何笑笑上前問道,“老伯伯,今天看有人從這兒出去?”
老花匠打量了她一番,“確實有個小伙子出去,高高瘦瘦的,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不是他。”
何笑笑心一沉,頓時冷了半截,“他出去多久了?”
“老奴那知道,好些時候了,他出去的那會兒,老奴還在煮下午茶呢!”老花匠說著,雙手抖了抖,“不過我看姑娘是不能出去,老爺有吩咐不讓姑娘出門。”
何笑笑退了兩步,靠在樹上,看著腐朽的木門,目不轉睛。出到外面什么事都可能發生,即便哪里都不安全,她只希望他能一直在身邊。
老花匠沒再說什么,拿著剪刀修剪樹枝一邊修一邊嘟囔著。
門推開的時候,她的腿已經站麻了。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青梅。
“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