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的就上路了,看著士兵有條不紊的行動,時刻注意著囚車里的動靜。青梅還在睡,鐵鏈被當成枕頭枕在下面雙手交疊放在前面,臉上帶著滿足的笑。
這一路上及無聊,囚車搖搖晃晃的,比起那些走路的士兵,囚犯反倒輕松。
至于走了幾天,已經無所謂了,因為,每次都會被發現,到后來,大概這些人也煩了,何笑笑在睡夢中被拉進皇城,又在睡夢中被壓上金鑾殿。
一瓢冷水把她潑醒,她猛然站起,看到金碧輝煌的宮殿,以及手腳上沉重的鐐銬,這才恍然明白。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皇上,邊關吃緊,即便有五皇子坐鎮,我軍也連連慘敗,剛得到消息,我方將士折損萬人,失了三座城。皇上!”
又一洪亮的聲音,另一個人,“皇上,三代忠烈的樊家獨孫在戰場上被擒,樊老將一病不起,如今已經是國庫空虛,人才匱乏!”
這時又有一人,“皇上,這一次鬧成這樣,實在是令人惶恐不安吶!本該是兩國交好的局面,現在卻兵戎相見。皇上吶,鬧到這步田地,罪魁禍首絕不能姑息!”這人說完還狠狠的跺腳。
皇帝坐在龍椅上,臉色越來越陰沉,眼神恨不得把堂下的人千刀萬剮,“來人,把犯人拉下去杖責一百,凌遲處死,朕要親自執行!”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皇帝瞪大眼睛,突然從龍椅上起來,急匆匆的下來,恭恭敬敬的叫到,“母后,您怎么來了?”
太后領著七八個丫鬟,盛氣凌人,“我來看看你們想怎么處置我認的孫女!”
何笑笑滿心狐疑。
“母后,這不也是您的意思嗎?”
“胡說,哀家何時有這意思了,哀家是叫你們把人找回來,不是處死!說是哀家的意思,卻沒有一個人跟哀家說一聲,怎么,你這個皇帝當久了,連哀家都不放眼里了!”
皇帝一臉懵逼,“母后息怒,朕從來沒有這樣想!您要是有什么不滿,我們可以……”
“夠了!哀家不想聽,哀家已經聽到你們在商議如何處死哀家的孫女?,F在,馬上收回你的旨意!”
“這……”
不管是皇帝還是大臣,都面面相覷,皇帝尷尬的不知所措。
“臣拜見太后,請太后容臣說一句……”
“這是哀家和皇帝的事,沒你說話的份!”
……
這一切都叫人摸不著頭腦,何笑笑震驚了。
“總之,傾城是哀家的孫女,是公主,哀家絕對不允許你們用刑!你們一大群人,吃著朝廷的俸祿,一場戰爭就讓你們怕了嗎?拿一個十幾歲的姑娘開刀,這種事也做得出來,看看你們,頭發都白了!身為長輩一點長輩的樣子都沒有。貪圖安逸,整天就想著些風花雪月。你們做了那么多事,有幾件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太后的一席話,大臣們都很沒面子,然而又放不下臉。氣氛尷尬。
“皇帝!”太后把矛頭指向正在發呆的皇帝。
“是是是,母后有什么吩咐!”皇帝生怕太后惱了不顧他的臉面,趕緊討了個好。
太后的臉色有所緩和,“把傾城公主放了?!?/p>
大臣們見形式不好,跪下齊聲高呼。
“請皇上三思!”
皇帝左右為難,“母后……”
“怎么,哀家的話都不聽了!”
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大臣站起來,拱手,“太后,臣等敬重您,但請太后分清楚形勢,太后本該在后宮好好待著,朝堂上的事不是您所了解的!”
“你是在暗指哀家干涉朝政?!”
“臣沒有這么說?!?/p>
太后冷笑,“你就那么想害死哀家的孫女。要是哀家的孫女出了什么事,不要怪哀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何笑笑的眼睛從這些人的身上掃過,倒是有幾個認識的,其中就有連大人,這位大人站的倒是挺前面的,卻低眉順眼。
連大人轉過頭,正好對上何笑笑。還不及他想,就聽到太后冷厲的話,“連卿家,你的意見呢?!”
“臣以為,可以將功折罪。”連大人嚇得冷汗淋漓。直到離開金鑾殿的時候還是恍恍惚惚的。
何笑笑暫時安全了,被帶到了太后住的慈寧宮。
“傾城,你可是嚇到了?”太后的眼里滿是淚花握著何笑笑的手。
何笑笑心里凌亂,她不知所措,眼睛卻注視著太后,生怕這其中有一絲摻假。感動!同時又疑惑萬分。
太后不顧何笑笑身上又臟又臭,一把抱住,“不怕不怕,有奶奶在!你可是我一手帶大的,我的親孫女,我不會不管你的?啊”何笑笑下意識的推開她。對她來說這個懷抱太陌生了。她的話更是莫名其妙。
太后松開,沮喪著臉,“把你放到鄉下去我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前半輩子我一直在犯錯,讓你娘受了一輩子的苦,一國公主過得連下人都不如,她說她想離開,我便放她走,畢竟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這就是個無厘頭的故事,何笑笑的心臟怦怦跳,理智告訴她不能再聽下去了,她猛然站起,一臉冷峻,“你要殺要剮我不反抗就是,何必嘮叨些有的沒的!”
“不,你一定要聽!傾城啊,你是在鄉下出生的,穎兒生你的時候還是我給請的穩婆,我看著你一點點長大,長得越來越像你娘。傾城,你是不是比你娘還要恨我,就算我做再多也得不到原諒了?嗚~穎兒不叫我娘,你也不叫我奶奶~你恨我吧,恨我吧!我這是活該呀。”太后情緒失控,已經是淚流滿面。
何笑笑看著這樣子的太后,人前光鮮亮麗,這時卻是什么也沒了,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老太太,為了祈求小輩原諒而淚落連珠,她不知道太后說的是誰,這話卻是對著她說的。
“你何必這樣?”
太后這何笑笑,臉上劃過一絲欣喜,轉瞬即逝,握著何笑笑扶著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傾城啊,那天我若不是偶爾看到你策馬揚鞭的趕路,我都不曉得你還活著,是佛祖保佑啊,我還沒到寺廟,佛祖就知道我要求的事了?!碧竽ǜ裳蹨I,撫摸著何笑笑的臉,“傻孩子,你哭什么!”
何笑笑察覺到自身的異樣,尷尬的扭過頭,還不忘瞪了一眼。
太后看著她蓬頭垢面,衣裳也又臟又破,又偷偷的抹了把淚,“我這記性越來越差了。來人吶,快去給公主準備湯水沐浴,動作快點,別慢吞吞的!”
何笑笑驚嘆太后變臉的速度。
“傾城啊,你娘是哀家的親女兒,哀家對不起她,若不是哀家的疏忽,她也不會命喪惡人之手,等你沐浴完了,我帶你去見幾個人,他們都是害死你娘的兇手,害哀家五年沒有你的音訊,我決不輕饒他們,你到時看了也不要客氣!我等的就是這一天!”
“謝謝奶奶?!?/p>
太后一怔,淚流滿面,抱住何笑笑直呼“好孩子,我終于聽到這聲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