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強烈的太陽光炙烤著,樹上的知了跟舉行歌唱大賽一樣,一聲賽一聲的響個沒完。
李苑丹坐在雕花鏡前,打算學著紫羅的手法給自己梳一個古代的發髻,脖頸動脈處深紅色的痕跡卻格外的醒目。
李苑丹皺眉,抬手摸了摸,那是昨晚梁士驍留下的,他在想什么,他以為蓋個章就是他的了么?
笑話,她可是現代來的,思想在陳舊也沒有到一吻定終身的地步。
紫羅端著早飯走了進來,就看到李苑丹一個人坐在鏡子面前發呆,抬步走了過去。
站在檀木梳妝桌旁,抬手在李苑丹的眼前晃了晃,她和國師兩個人怎么都怪怪的。
見沒反應,紫羅俯身在李苑丹的耳旁故意大聲說道:“吃飯了!”
脖頸處那深紅色的吻痕正好被紫羅看到。
紫羅一愣,心里頓時一喜,看來昨晚很激烈啊!
可是,感覺不對啊,按理來說都這樣了,倆人應該濃情蜜意才對,怎么感覺他倆人比以前還生疏呢!
李苑丹陡然回神,正好看到紫羅盯著自己脖頸處的吻痕看,那唇角帶笑的樣子,惹得李苑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攏了攏自己的衣領,好遮住一些。
“別遮了,早就看到了!”紫羅看著李苑丹發窘的樣子,笑道。
李苑丹索性也不遮了,抬腳走向飯桌,語氣平淡,“齊安的脖子,沒事吧?”
原本正在偷笑的紫羅,唇瓣一頓,一時語塞,在她心里齊安和李苑丹二人屬于互看不順眼的。
“你別吃驚,我只是怕你提前守寡!”李苑丹喝了一口碗里的粥,涼涼的來了一句。
紫羅臉上的笑一下僵住。
“是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的?”李苑丹偏頭看了紫羅一眼,眉眼彎彎。
“昨晚,齊安差點被公主抹了脖子,看把你心疼的。”李苑丹依舊是一臉的漫不經心。
“如果,換做是國師流血,你會心疼么?”梁士驍對李苑丹的心意,紫羅和齊安都知道,他倆對梁士驍是忠誠的,所以忍不住替梁士驍探探李苑丹的心意。
會心疼么?
她……還真沒想過!
李苑丹手里夾菜的動作一頓,思索半刻,凝眉沉思道:“不會!誰讓他每次就知道欺負我占我便宜,霸道又專制,還自以為是,我巴不得他趕緊被公主給收了。”
“你說的是氣話對不對?”紫羅在剛才李苑丹的話里聽出濃重的火藥味兒。
“是實話才對!”李苑丹一臉憤憤!
哪里是實話,明明就是在跟國師賭氣么?
“國師喜歡你,你應該有感覺吧!其實,國師對你真的很好,可能有時候有些急功近利,卻起了反作用,其實國師是個很驕傲的人,他為了你改變了許多,你上次逃跑國師出城找你一走就是一個月,要不是林廣川透露說你易容藏在京城,國師還在外面找你呢,自我跟隨國師以來,從來沒有見到過國師對哪個女人上過心,你是第一個。”紫羅看著李苑丹停頓的側臉語重心長的說道。
紫羅頓了頓,注視著李苑丹的眼眸,再一次說道:“別怪我多嘴,國師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就是有的時候冷點,但他對你是真心的,我不希望你錯過他,還有我不相信你對國師一點感覺也沒有?”
喜歡么?
或許是有一點吧!
李苑丹咬了咬唇思索片刻,嘆息一聲,“國師的心意我都懂,對于他我也不是沒有感覺,只是我現在的腦子真的很亂。”
李苑丹說完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她心里很矛盾,國師對她的心意她知道,而她對于國師應該也是喜歡的。
雖然一直告誡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可是她內心深處還是想回現代,因為在這里她連這副軀體的記憶都沒有,就像一根浮萍,沒有一點的安全感。
梁士驍一早就進宮了,因為今天是北魏太子朝圣的日子。
莊嚴肅穆的大殿之上,身著金黃色龍袍的趙王端坐在威嚴大氣的龍椅之上,太子和諸位大臣分別站在下手的兩邊。
古勒身著絳紫色北魏服侍,腳蹬黑色鑲金邊緞面長靴,長發披散如濃密的黑森林,從殿外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北魏太子古勒,見過趙王!”古勒雙手環在胸前,行了一個北魏的禮儀。
趙王微抬手,“古勒太子免禮,身子了好利索了!”
古勒直起腰身,臉上掛著倨傲的笑意,“多謝趙王關心,古勒身體已無大礙!”
大殿之上男人們各自周旋,討論國家安邦交好,身處后宮被禁足的趙瑩月卻恨不得把眼前的一件件華服撕得粉碎。
昨晚她回來,正好撞到在宮里等她回來的父皇,趙王沉著臉什么也沒有問,就直接把她禁足了,她生氣憤怒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因為她從趙王的眼神里看到了適可而止。
身著鵝黃色緞面繡花長裙的皇后王氏,從外面邁著雍容的步子走了進來。
低頭瞥到地上散落的衣裙,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翠娥,傳本宮懿旨針工局里所有宮人無視公主喜好,辦事不利罰俸兩個月!”
名喚翠娥的宮女應聲退下。
“哼!就知道你沒按什么好心!”趙瑩月冷哼一聲,眼里的挑釁和不屑顯露無疑。
“本宮奉皇上之命前來幫公主挑選赴宴衣裙,以彰顯我趙國乃禮儀之邦,畢竟那古勒太子是來求娶我國瑩月公主的,本宮相信瑩月公主不會那么不識時務吧!”王氏抬著倨傲高貴的下巴走到一張梨木椅子邊上,邊上有眼色的宮人立馬在上面鋪上一層薄紗手絹,王氏悠然落座。
“那本公主還要多謝皇后娘娘提醒了!”趙瑩月抬頭注視著眼前的王氏,這張看上去雍容高貴的臉上,雖然有時間的痕跡,可是不得不說她保養的極好,一點都不像將近六十歲的老嫗。
“翠蘭,服侍公主試衣!”王氏勾著唇角,無視趙瑩月的挑釁。